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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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曾正去看了看尸首,如今已經十月底,土地都凍上了,往年十一月中旬便有可能下雪,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得已保住尸身不腐。 只是…… 曾正往上走了幾步,看著并不深的土坑陷入沉思,嚴寒只能保尸身不腐,但無法保尸身不壞。之前京府的人便勘察到此山上有野物的痕跡,它們嗅覺靈敏,尸身埋得這么淺,按道理來說早就被翻出來了才對,為何這么久還能全無損壞? 帶著這點疑慮,曾正到處走了走,發現野物離得最近的也只走到五十步左右的位置就離開了,每個方向都是如此,那一塊倒像是成了禁地一般。 這絕非一起無意發現的案子,可醉漢又并非被人安排…… 曾正環目四視,若連這醉漢都是對方計劃中的一環,那這心智就有些可怕了,只是,為何? 若這案子是這人所為,按尋常人的思維來說,當是不愿意被發現,若如此安排只為讓人知道,那就是挑釁,目的是什么? 若這案子并非這人所為,布下這個局只為讓人關注這事,又是圖的什么?還是說,這二十二人里,有對方相關之人,并且對方也知道仇人是誰,他對付不了,想借朝廷之手為之報仇? “大人,檢查完了?!?/br> 曾正看向前來稟報之人,這些人,是不是在對方算計之中?又或者,他也是對方算計中的一環? 心性正直,卻仍能一步步往上走,曾正自不是蠢笨之人,他不動聲色的回了大理寺,聽三個仵作回稟他們的發現,都是京府給過來的資料里有寫的,并無新意。 曾正看向最年長的仵作,見他多眨了下眼便心里有數,揮退三人,拿帕子捂住嘴咳了起來。 正低頭忙碌的評事動作一頓,眼神一掃,起身問:“大人,可是老毛病犯了?要不要請御醫過來瞧瞧?” “不必勞煩御醫,按之前的方子煎碗藥就行了。對了,派人回府告知一聲,今日我得晚些回?!?/br> “是?!痹u事把屋里幾個當值的叫了出去,煎藥的煎藥,又打發人去曾家傳信,自己親自在門口守著。 沒多會,老仵作回來了。 曾正笑:“我就知道,要真有什么瞞不過你老殼?!?/br> “還得您信任?!眱扇讼嘧R多年,雖然地位相差甚遠,但也稱得上交情不錯。 老殼知道這清靜來得不易,也不廢話,立刻道:“表面看起來一切正常,尸身不腐也能找到原因,但是連皮rou都還是軟的,五官未有變形,便不正常了。屬下仔細檢查,在他們身下發現了一些還未完全消去藥效的藥粉,這藥粉無色無味,若非屬下早年見到過,怕是也聞不出來?!?/br> “果然是個局?!?/br> 曾正神情凝重,保尸身不毀,那些讀書人去畫像才能畫出原來的相貌,做下這事的便不能是兇手,真正的兇手只會想將這一切藏起來,哪還能想辦法保住原貌。 這人,像是在幫他破案。 曾正略一沉吟:“此事傳于我耳,不得再有第三人知曉?!?/br> “是?!?/br> 第116章 曾正下獄 非常巧的,最近京城沒有其他大事發生,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一件事上。 茶余飯后,青樓楚館,風月之事說得都少了,全在說這個案子。 參與畫像的學子越來越多,后來連閑著的畫師都參與進來。時不虞趁機將早就畫好的那些畫像放了出去,在京城的只有那二十二幅,隨著商隊離開京城的可遠遠不止。 十一月初一,天氣不算好,狂風大作,體重輕一點的怕是都能吹到天上去,好在一眾要早朝的大人都不必走著去,軟轎直接抬到了宮門口。 而朝中,等待著他們的是另一場狂風暴雨。 今日本是小朝,因著這事皇帝宣了大朝會。 “曾卿,三日之期已到,你可查到兇手到底是何人?” 皇帝陰惻惻的聲音讓出列的曾正心下一突,執笏板道:“皇上恕罪,請皇上再給臣幾日時間,定能……” “朕說了三日,曾卿,你可記得?” “臣記得,可是……” “君無戲言,你又是否還記得?” “臣……” 曾正正要說出自己的發現,便被出列的章相國打斷:“臣,參大理卿曾正,朋黨,貪污,故縱,包庇之罪?!?/br> 曾正完全沒想到章相國會在此查要案之際參他,來不及愣神,立刻跪倒于地,道:“臣冤枉!章相國你血口噴人!” 章相國將準備好的證據呈上,冷笑一聲,道:“是不是冤枉你,皇上自有定奪?!?/br> 皇帝翻了翻一撂證據,讓總管將之送到曾正面前:“你自己看看,章卿是不是冤枉了你?!?/br> 曾正心知不好,自家知自家事,他雖然自認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祖宗,可曾家,并非只得他一人。 翻看著這些所謂罪證,當看到朋黨那一頁時,他心頭一亮,當即道:“臣冤枉,臣雖和太師打過交道,卻全是因公務往來,絕無私情,請皇上明察?!?/br> 太師伏威微閉著的雙眼瞪大了,忙出列稟明:“老臣冤枉,朝中眾臣,為著種種事情你來我往豈不尋常?章相國,你怎可將私怨置于公事之上!” 章續之大義凜然:“太師說的哪里話,本官只是據實以告,若你和曾大人并無朋黨,大可不必驚慌?!?/br> “你……”太師撩起一邊衣擺跪了下去:“老臣冤枉!” 皇帝饒有趣味的看著下邊的這場戲,掩嘴打了個呵欠,道:“是不是朋黨,查一查便見分明。曾卿,章卿參你的可不止這一條,還有貪污,故縱,包庇,你如何說?” 曾正何其聰明,只一聽就知道了,皇上就是想發作于他!頓時心底陣陣涼意直往上涌,這案子不是皇上讓他查的嗎?他不過依圣令行事,怎還要如此置他于死地! 他趴伏于地,緊閉雙眼:“微臣,冤枉?!?/br> “自不會冤枉了你?!被实蹜醒笱蟮妮p喚一聲:“來人,請曾大人去刑部做客?!?/br> 曾正任由宮廷衛摘下他的官帽,除去他的官服,看著上首的人只覺得荒唐。如今想來,他才發現從上朝至今,他不曾就案子說過一句完整的話,那些疑點,那些可能,是不是能替那二十二人討回公道,皇上壓根不在乎。 分明是如此大的事件,最后卻好像變成了針對他曾正的一個局,真是好笑哈哈哈哈哈! 曾正真就當庭大笑,嘲諷,且刺耳。 皇帝臉色陰沉,看著曾正仿佛要啖其rou。而朝中眾臣,半數看戲,半數,心底發涼。 時不虞得知此事,全無一切盡在局中的欣喜,反而好一會沒有說話,她并不想看到一心為公的臣子落得這么個下場。白胡子曾說,并非事事都有道理可講,可是,若連道理都不講了,那為何還要老老實實受那不公正的對待呢? 白胡子當時怎么說的來著?對,他說若是有人這么對她,一定要打得對方面目全非不可,可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她。 那時她不能理解,可現在,她知道了。 像曾正,一身正氣,滿心忠君愛國,別說跳起來去打皇帝,就是被下了獄也絕不會反抗,因為一旦反抗,就是落實了罪名。 要是換成她…… 時不虞光是想了想,就覺得皇帝已經死十回了。 “怎么樣?” 言十安正看著羅青送過來的最新消息,道:“章續之下令不允任何人探視,包括家人?!?/br> “那就不見,你別安排?!睍r不虞靠著隱幾看著關于曾正的那張宣紙,一個手握實權的大臣卻只能查到這么一點罪狀,怪不得白胡子說起他都要道一句正直。 “線索都安排好了?” 言十安點頭:“什么時候動為好?” “不著急,你先約了竇元晨和莊南聚聚,之后再按計劃行事?!?/br> 言十安突然笑了。 時不虞一臉莫名,這話有什么可笑的嗎? “不知為何,每次聽你說不著急,我便覺得信心十足?!?/br> 原來是這個,時不虞輕哼一聲:“還能因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你信我?!?/br> 信她…… 言十安這時才發現,從這個局一開始實施至今,他好像都在配合時姑娘行事,沒有一絲懷疑,甚至都不顧自保為上的原則親身犯險。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這么信任時姑娘了,想當初,他還因為不知如何信任而惹得時姑娘趕他走。 原來只要是時姑娘,那些問題,便都不再是問題。 他抬眼看向捧著湯碗喝得一臉愁容的人,這幾天她熬得厲害,阿姑給她補得也厲害,她現在看到阿姑端著碗就愁得不得了,偏偏還乖得不得了,再不喜歡也老實喝了,一口不敢做假。 “哪敢啊,我要敢吐掉一口,阿姑能再給我一碗?!?/br> 言十安這才發現他把疑問說出口了,偷眼看似笑非笑的阿姑一眼,立刻起身道:“那我約他們去了?!?/br> 時不虞揮揮手,掩嘴打了個呵欠,她缺睡,眼下的事不那么緊急了,她暫時可以歇一歇了。 “阿姑,我要睡到明兒早上,天塌下來讓言十安先頂著?!?/br> 這幾天萬霞最想聽的就是這句:“姑娘放心睡,言公子個高,能撐一陣?!?/br> 時不虞差點被呵欠嗆著,果然啊,在阿姑心里,她的命才是命。 嘿嘿,她就是阿姑的珍寶,珍寶這就去睡。 第117章 案中有案 曾正的突然下獄,讓百官沉默。 章續之是皇上近臣,曾正主理大案,怎么說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參他,可他偏偏就參了,而皇上也偏偏聽信了,就好像正等著這么個理由,將曾正投入大獄。 到現在誰還看不明白,章相國是得了皇上授意,是皇上要動曾正。 曾正從大理正一步步上來,這些年不知經手了多少案子,脾氣是又臭又硬,不講情面,平日里他們繞著走,可從人品上來說,他比很多人值得信任,若從查案這方面來說,一百個李晟擰起來也抵不得一個曾正。 皇上將他下獄,案子便又回到了李晟手里,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皇上并不關心這個案子是不是能破,只要曾正下獄了就行。 如此大案啊,二十二條性命,誰又知道是不是只有這么一處尸坑,說不定別的地方還有呢? 就好像應了他們心里所想,曾正下獄的當天下午,大理正游福大張旗鼓的給京兆尹李晟送去證據。亂葬崗找到許多裹尸體的席子,雖然尸體已經殘缺不全,損毀嚴重,但是仵作發現,從殘留的痕跡來看,和尸山那二十二具有許多相似之處,且用的席子,裹的手法,打的結,全都一模一樣! 從席子的數量上來看,數量不少于五十! 時不虞沒想到大理寺這么有本事,立刻趁機放出消息,之前在城門攔住的尸體,同樣是這樣的席子,這樣的手法。 這些尸首埋在哪里,一查便知,仵作一查,尸首已經腐爛,但是席子和手法確實一模一樣! 這事當時疑的是朱凌,不少人就想了起來,當時朱凌是被保下來了,可并沒有洗清他身上的疑點??!當時那案子成了無頭公案,朱大人是喊了冤,可最后也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運尸體出城,如今一切和這個大案聯系到了一起,那是不是說明,朱大人仍然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