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怪物的祂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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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息一聲,主動開口道:“四個多月前,天邊突然出現一顆晦星,昭示人間將有大劫……” 隨著他的話落,季魚眼皮又是一跳。 四個多月前,她正好在偃月山莊,在那里遇到江逝秋。 “……然而不管我如何卜算,卻不得其解,不知災劫從何處來,直到前不久,聽聞陳老太爺的壽辰上尚云霄所行之事,總算明白?!?/br> 說著,他深深地望著季魚:“妖鬼降世,人間浩劫,生靈涂炭?!?/br> 季魚眼皮又是一跳。 “我原以為,季少主是被妖鬼選中的容器,只要將你帶到云京,避免將來妖鬼借你降世,應該能化解危機?!?/br> 國師說到這里,微微一嘆。 “直到見到季少主,我發現自己錯了,原來妖鬼早已降臨人間?!?/br> 季魚臉色大變,瞬間想了很多,抬眸直視他。 “國師,您是何意?”她冷聲問。 國師:“季少主,你是妖鬼選中的容器,如此看來,你是特殊的。如果妖鬼已降世,為了可以在人間正常行走,應該會來找你?!?/br> 季魚抿嘴不語。 “季少主?!眹鴰煹穆暰€清冷,如天邊的云,不可捉摸,“想必以季家的庭訓,季少主應該不希望人間陷入浩劫罷?若是可以,希望季少主能配合在下?!?/br> 第41章 江逝秋回來時,天色已經徹底地暗下來。 昏黃的燈光從窗口泄出,隱約能看到窗邊的人影,如一道優美的剪影,等候夜歸的人。 季魚坐在燈下看書,若有所覺地抬頭,正好看到一襲紅衣的男人進門。 她婉然而笑,將手里的書放下,“你回來啦?!?/br> “嗯,我回來了?!苯徘镒哌^去,給她一個擁抱,黏黏糊糊地蹭著她。 聞到他身上的脂粉味兒,季魚目光微閃,問道:“去哪里了?這么晚才回來?” 江逝秋如實道:“先前去了一個叫怡然院的地方,不過我只是坐一會兒就走,那里的脂粉味兒太濃,不小心沾了一些在衣服上,是不是嗆到娘子你了?” 他嗅聞她身上的氣息,清雅淡然,有淡淡的花香,滿足地說:“還是娘子你身上的味道聞著舒服?!?/br> 季魚推了推他,讓他去洗澡,“確實比較嗆人?!?/br> “娘子和我一起去洗?!苯徘锕粗氖种割^,眼尾微紅,一雙眼睛流轉著妖詭的氣息,無不蠱惑著她。 可惜現在的季少主已不是剛與他成親時的青澀,非常堅定地拒絕他。 江逝秋滿臉遺憾,退而求其次,“那你陪我?!?/br> 季魚:“……好吧?!?/br> 沐浴都要人陪著,這人其實是個沒長大的小鬼吧?那她就罪過了。 “為夫是不是小鬼,娘子不是最清楚嗎?”江逝秋理所當然地說,甚至還問她,“娘子要不要看一下證明?” 眼看他要扯腰帶,季魚面無表情地將他推進浴房。 不管白天黑夜,國師府里都很安靜,加上季魚不喜歡不熟悉的人伺候,是以沒讓丫鬟留下,有些事只好自己親力親為。 她給他找了干凈的衣服,放到架子上。 等他洗漱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季魚拿一條柔軟干凈的巾帕給他擦拭頭發。 江逝秋坐在繡墎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只好委屈地曲起,說不出的風流灑然。寬大的寢衣襟口微敞,露出線條明晰的鎖骨,以及半截結實精壯的胸膛。 燈光下的男人就像乘著夜色而來的妖精,隨意地坐在那里,令人口干舌躁。 季魚只是瞄了一眼,飛快移開目光,問道:“你怎么突然去怡然院?” 雖然第一次聽說這名字,只要想到他身上沾到的脂粉氣,便明白是什么地方。 “是秦渡帶我去的?!苯徘锖懿缓竦赖貙⑷斯俺鰜?。 季魚仍是不依不饒,“他帶你去做什么?” 他沒說話,沉默得很可疑。 “怎么,不能說?”季魚心平氣和地問,絞著他頭發的力道有些重。 不知為何,江逝秋不太敢動,就算頭皮被她扯得有些緊,也是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外面做錯了事的丈夫,回來面對妻子的三堂會審。 “沒有不能說?!彼懞玫乩氖?,含情脈脈地表忠心,“只要娘子想,都沒有不能說的?!?/br> 季魚站在他身后給他擦頭發,他扭身回來,仰頭看她。 烏發披散,朱唇艷艷,瑰麗無雙的容色,只怕這世間最貌美的妖精在他面前,都要失色幾分。 夜色放大了他身上特有的妖詭艷糜氣息,像是某些話本里半夜三更潛入閨閣中的妖物,幻化成絕色美男子,誘拐天真無知的少女,與其共赴巫山云雨。 明知道是妖物,仍是讓人心甘情愿淪陷。 季魚呼吸微滯,很快就恢復正常,似笑非笑地看他,手腕一轉,將自己的手抽走。 她將巾帕扔給他,讓他自己去擦頭發,轉身進了內室。 江逝秋也不管頭發還沒干,趕緊追進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娘子長娘子短地叫著,好生可憐。 明明那般高大貌美的男人,此時卻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媳婦。 季魚被他叫得很無奈,說道:“你能不能少叫兩句?!?/br> “娘子,為何?” “因為我聽著煩?!?/br> “……” 見他一臉震驚,震驚過后委屈不已,像是被傷透了心,季魚十分無語,最后還是硬著心腸沒理他,上床歇息。 被他這么一鬧,時間不早,到了她歇息的時間。 躺下不久,季魚聽到床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帷帳被人掀開,一具guntang的身軀鉆進被窩里,貼了過來。 “你的頭發還沒干?!奔爵~提醒他。 剛才她只擦了大半,沒有完全擦干凈。 “干了干了?!苯徘锢氖?,“不信娘子你摸一摸?!?/br> 季魚伸手摸了一下,發現確實已經干了,如絲綢般順滑,略一想就知道他以前是故意的,故意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讓她幫他擦。 “你的頭發干得挺快的啊?!彼咝σ宦?,“怎么以往都要擦那么久?” 江逝秋:“……”那不是想讓娘子幫他擦頭發嘛。 江逝秋低頭認錯:“都是我的錯,以后不會再累著娘子?!?/br> 季魚不置可否,推了推他,“天氣熱,你全身都熱烘烘的,別靠我太近?!?/br> 這話他可不愛聽,“娘子,你明明也喜歡的?!?/br> 雖然這天氣確實悶熱,但因她身體不好,體內陰氣重,就算是炎熱的夏夜,她也會本能地尋找熱源,最愛挨著他睡。 江逝秋也特別喜歡這點,娘子不趕他。 季魚頓了下,“現在不喜歡了?!?/br>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江逝秋不免有些慌:“娘子,你在生氣嗎?” 季魚輕描淡寫,“沒有啊,我生什么氣?” 還說沒生氣,都不笑了,也不甜了,她越是輕描淡寫,越可怕啊。 江大人猶豫片刻,最后老實交待,“娘子,其實我是被秦渡騙過去的,我不知道那地方是不正經的男人去的,要是知道,我一定不去?!?/br> 他可是有媳婦的正經男人,怎么會去? 不正經的男人? 季魚差點笑出聲,不過她忍住了,好奇地問:“他怎么騙你去?” 半晌沒聽到他的聲音,她略略支起上半身看他,發現他面上有心虛之色,便知道有問題。 要不然,秦渡怎么能騙他去那種地方? 她突然問:“江逝秋,云京是不是很熱鬧?” 江逝秋點頭:“是挺熱鬧的?!彼睦镒聊ブ?,難道娘子想出去逛逛? 也對,雖然國師府以客人待之,無人敢委屈她,可是她也是被變相地軟禁在國師府,到底不自由。 季魚皮笑rou不笑,“是不是云京的熱鬧迷了你的眼?” 江逝秋緊張地反駁:“完全沒有的事,我都沒怎么注意,哪知道它哪里熱鬧?我的眼睛也沒被迷住,這世間除了娘子你,沒人能迷住我的眼?!?/br> 他馬上表忠心,怕她誤會。 季魚只是瞅著他,不說話。 江逝秋實在受不住,只得如實招來。 其實事情很簡單,大概是這兩日鎮妖司的人被江大人折騰得苦不堪言,都覺得是不是他和季少主鬧什么矛盾,否則火氣為何那么大? 江逝秋要是知道他們的想法,會明確告訴他們,因為他不能陪著他家娘子,要過來干活,沒哪個男人會高興,火氣自然也大。 更讓他火氣旺的是,這些下屬一個兩個都干不好活,要他來干。 不將這些沒用的下屬丟喂妖物都算他脾氣好。 擔心明天江大人仍是這副狗脾氣,于是眾人商量后,決定帶江大人去見見世面,讓他學一學怎么哄女人,趕緊和季少主和好,別再折騰他們。 至于為何帶他去怡然院,當然是因為怡然院里有一個貌美如花的花魁非常擅長哄人,甚至能教一些在情愛中失意的男人怎么哄心上人。 是以不少失意男人慕名而來,最后高高興興離開。 據說他們回去后,都將家里的妻子或者心上人哄得開開心心的。 江逝秋哪里知道人間的花樣那么多,就這么被秦渡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