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我:【報告馮總,碰到了邵欽,他cue你不肯借車給他開,向我討要說法?!?/br> 爸總:【床能隨便借人?】 我:【要像好色一樣好學jpg】 “嗚……” 果然,她就知道,五年后也好,五年前也罷,說白了骨子里都是同一個人,可能只是變得成熟了些、年齡大了些,但真正喜歡的很難改變,一旦被挖掘,只會一發不可收拾。季清羽默默收起手機,她想她已經窺探到了馮成則真正的興趣愛好。 她有點后悔今天腦抽提什么看星星了。 應該直接回家看電影的,好歹有一張又大又柔軟的床。 “怎么了?”一直注意著后座情況的馮成則以為她不舒服,問道。 “沒事,還有多久到家?我有點餓?!背缘哪屈c水果根本不頂用,早就已經被消化,成為汗水蒸發了。 “找個店給你買點吃的?” “馮總,”她突然坐了起來,蓋在肚子上的西裝也滑落,“我、想、洗、澡?!?/br> “不能再快?!彼麩o可奈何地說,“再快就超速了?!?/br> “……” 這張嘴怎么好意思跟她提超速的。 夜已經很深了,美景天城的地庫除了他們暫時也沒看到旁人。季清羽又再次整理了頭發跟裙擺,還好裙子夠長,可以遮住留有指痕的大腿,下車時,馮成則還是為她披上了他的西裝外套,牢牢地遮蓋住她的手臂。 “馮總,你聽過一句諺語嗎?” 季清羽都想讓他打開手機看看現在是多少度的天,“此地無銀三百兩?!?/br> 馮成則面不改色,“很熱嗎?” 那倒也沒有,她以前很不理解,三十七八度的天,霸總還西裝革履難道不怕中暑嗎?現在明白了,馮成則坐在這個位置,他并不需要像別的上班族一樣整天坐在電腦前,那些事情都有人做,他需要主持大局,出現在一個又一個重要的會議上做出決策。 穿著正裝,如同他佩戴眼鏡一般,都是必須的。 他走過的地方沒有一年四季之分,全年都是一個溫度。 兩人走進電梯,他神情正經,襯衫雖不如白天妥帖,但扣子還是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她披著外套目不斜視,這跟過去每個練車回來的深夜似乎沒什么不同。 只是似乎。她低下頭,他牽著她的手,十指交扣,而她也不再覺得突兀,好像本該這樣。 到家很晚,兩個阿姨跟馮嘉沅早就睡了。哪怕家里隔音效果不錯,季清羽還是盡量放輕了腳步,連拖鞋都沒穿,貓著腰進了主臥——她之前不會這樣,可見人在做了“壞”事之后的確會很心虛。 不心虛的,那不算人。 馮成則很坦然地跟在她身后,手里提著她的拖鞋。 “我要洗澡的?!奔厩逵鹨娝M了主臥,很別扭地嘀咕了一句。 雖然該看的,不該看的,通通都已經看夠了,看透了,但她確實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更近一步。 馮成則彎腰,將拖鞋放在她腳邊,直起身來,又往門口走去,頓住,淡定問她:“別誤會,我是問你想吃什么?” … 等季清羽清清爽爽從主臥出來,興沖沖地直奔廚房。馮成則正在煎雞蛋,他俯身,襯衫貼著脊背,吸頂燈散發著柔和的光,在他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柔光,沖散了他白天的冷肅。 她腹誹,他不愧是她蓋章認戳過的,最現實的男人。 沒真正發生點什么,是不能指望他洗手作羹湯的。 馮成則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偏頭看她,“快了?!?/br> 島臺上放著兩瓶水,一瓶喝了大半,是他的,一瓶還沒碰,她拿起,才發現他已經提前幫她擰開了瓶蓋,她抿唇偷笑,喝了幾口潤潤喉嚨,輕聲問道:“沒看出來,你還會做吃的?!?/br> “我在國外待了十二年?!?/br> 他將煎好的雞蛋盛出來放在盤子里。季清羽探頭看了看,在有限的情況下,馮總已經盡可能地讓這頓夜宵豐盛,除了兩個煎蛋,還有煎好的蝦餅以及肥牛卷,值得鼓勵表揚。 最令人驚喜的是,他還臨時發揮,貼心地另外給她做了酸奶碗,里面都是她愛吃的水果,味道很不錯! 一頓夜宵,她吃得飽飽的,看他也越發順眼。 當他們再次躺在床上準備入睡,她心情很好地湊過去,主動在他臉上噘嘴親了一下,甜滋滋地跟他道晚安,黑暗中,她聽到他沉默了幾秒后道:“說早了?!?/br> 第044章 季清羽知道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主臥還被書房擋著,無論發出多大的動靜,外面都不太可能能聽得清楚,但她死死地咬著下唇。 今晚的頭一次,車后座哪怕再寬敞,也始終狹窄了些,她又過分緊張,始終擔心景城還有第三個無聊的人會來半山腰看星星,一直繃著,怎么也不肯放松,馮成則并沒有盡興,只能匆忙結束,他比她更想早一點回家。 聽她隱忍地輕哼低吟。 他跟她靠得這么近,也沒聽得多清晰,只好控制著如她所期待地慢一些。 她從攀著他的肩膀,到了無措地抱著他的頭。事實上,馮成則也沒有什么經驗,多虧了前幾次的深吻,那對他而言是一種預習,他大概也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讓她更愉快。 其實她是很怕癢的,他的頭發掃過她的鎖骨、呼吸噴灑在細膩的肌膚上,帶起陣陣輕微癢意,但此刻她無暇顧及其他并沒有那樣強烈的感受。 如果說在車上時的馮成則是克制的,那么此時此刻的他是完完全全地失控了。沉溺其中的季清羽都能感覺到他很兇也很急,好似出籠了一般,她的腦袋幾次都要撞到床頭,想要逃跑,又被他捉了回來。 以前毛菲菲跟她說過,人在極致歡愉時,是會不由自主地哭出聲的。 她不相信,哪有那么夸張。 現在她信了,意識上她根本就不想哭,可當他低頭,吻去她眼角邊的淚水時,她意識到,她又一次流淚了。 這個男人太不是東西了。 她哭,他還膽大包天地低笑出聲。 “原來不是因為這個?!痹诒ピ∈視r,他突然喟嘆一聲,說了這么一句話,似是自言自語。 這個……是哪個?她想問,但她沒了力氣,決定明天再好好審問,前提是她得記得。 … 季清羽蓋上被子很快就睡著,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馮成則起身,摁亮手機屏幕,簡單地將垃圾桶的袋口收緊,里面沒多少垃圾,都是撕開的包裝袋,以及兩只被紙巾包著的用過的套。 已經很晚了,但他沒什么睡意,相反,身軀跟神經都處于一種亢奮狀態,他不想打擾她休息,便走出主臥來了書房。 今天拍賣會的下半場的一些情況,陳修仁在兩個小時以前已經轉述給他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阿昱又沒得失心瘋,自然一切太平。他略一思忖,回復了陳修仁的消息:【辛苦了?!?/br> 跟馮家還有邵家不同,陳家起家并不太光明。 放眼望去,整個景城就沒有哪家的消息會比陳家來得更快,更準確,所以他跟邵欽在很多明面上不太方便去做的事情,都會拜托陳修仁幫忙。 陳修仁回了個問號過來:【還沒睡?】 馮成則立刻回:【慶典要到了,很忙,加了個班到現在?!?/br> 陳修仁:【回錯了吧?是要發給你老婆的吧?】 不然跟他匯報進度跟情況做什么?他又沒問,也沒關心。 馮成則:【嗯?!?/br> 陳修仁:【那你現在想聊聊那小崽子嗎?】 沒等馮成則回復,陳修仁已經膩煩了大半夜跟哥們兒打字矯情地聊天,直接來電,開門見山道:“有件事我挺想不明白的,這小子究竟是想給你添堵,還是……感覺不太對?!?/br> 馮成則當然懂陳修仁的困惑。 他也一樣。 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有一個目的。如果目的都不明確,讓人看不透,那事情肯定就不會是他們想的這樣簡單。 兩人是多年好友,幾秒之間,念頭跟心思都在一塊兒去了。 不需要馮成則說什么,陳修仁已經明白了,“行,這件事交給我,我肯定會好好查墨西哥那邊?!?/br> 掛了電話后,馮成則在書房又處理了一點公事,感覺到疲倦后,這才回到主臥。窗簾輕輕飄動,一縷皎潔月光照了進來,他躺回到床上,摟著沉睡的季清羽,專注地凝視著她的睡顏,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 這張臉的確很美,即便不穿白色也很美。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夢,在睡夢中也無意識地彎了彎唇。 他湊近,輕吻了一下。 與此同時,某個房間里的捕夢網羽毛晃動著—— “馮昱,你還不知道吧,小孩做噩夢會被嚇醒嚇哭,好可憐的,印第安人就會在他們的小孩窗前或者床頭掛上捕夢網,用網困住噩夢?!?/br> “你不是說你失眠嗎,希望你今后都不要再被噩夢困住?!?/br> 馮昱接過,正要向可愛又貼心的女朋友保證,哪怕它壞了,無論他到世界的哪個角落,他都會永遠帶著它掛在床頭時,畫面一轉,他出現在了松景路上。 絕望地看著那個自己彎腰對著車內的人抱歉承諾:“清羽,是我過去對不起她,你相信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很快就回,你等我?!?/br> 車后座的女人怔怔地望著他,眼眶紅了,卻強忍著沒有落淚,她撇過頭不再看他,哽咽道:“我不相信!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那個他在朋友的催促下,臉色焦急,丟下一句“等我回來”上了車便離開。 一個小時后,當他匆忙趕回時,車在,人卻不見了。 “馮昱?!?/br> 眼里已經沒有了過去溫柔笑意的女人終于還是下樓來,見了他一面,沒有看她最喜歡的玫瑰花,而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你還不懂嗎?決定它成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人,不是你,是我。那天我沒有說氣話,現在也沒有,你以后別來找我了,那樣的事我不想經歷第二次?!?/br> … 管家楊叔每天都起得很早,步入五十大關以后,覺也比以前睡得少了很多。天邊才出現魚肚白,他已經從副樓過來,還未踏上臺階,一抬頭,看到了站在露臺發呆的馮昱,有些驚訝,連忙上來關切問道:“時差還沒倒過來嗎?要不要給你做點宵夜?” “不用?!瘪T昱笑著搖頭,“跟倒時差沒關系,做了噩夢,怕了,不想再睡?!?/br> 楊叔猶猶豫豫地看著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的話才恰當,只好閉口不言?,F在在馮家做事的人,沒幾個知道當年的事,就算有知情的,也都讓它爛在了肚子里。 馮昱看出了楊叔眼里的為難,平和道:“爺爺以前說過,我這人貪玩,三分鐘熱度,這性子遲早是要害死我,我不服氣也不肯聽,現在想想,還真是這樣啊?!?/br> 楊叔聽得出這話語背后的意思。 無端地,他想起了這馮家兩兄弟小時候的事,老大沉穩,老二貪玩,某天,還未去世的馮老出差想帶孫子過去散散心,老大有條不紊地將學校還有家里安排的課業都一一完成訂正,老二呢,今天要打游戲,明天一時興起又要踢球,出發前一天,腳崴了。 馮老有心想別別小孫子的性子,哪怕他在家里哭鬧,還是按原計劃出行,沒有帶上他。 楊叔惆悵地輕嘆一聲。 他覺得,如果馮老還在世的話,老爺子應該會啐一聲,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