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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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陸火星:[現在根本不是開花的季節,這個理由不成立。] 白底黑字明晃晃就在眼前,他卻愣怔住了。 呆呆看了好幾秒,又去點她頭像,反復確認這真的是續念的對話框,他才仰起頭輕聲笑了笑。 顧不上眼眶被淚水模糊,他反手朝眼睛上揉了兩下,手指飛快觸過屏幕,回復:[那我不找理由了。我很想你,很想你能回來。] 等了兩三分鐘,對話框里卻不再有新的消息彈出。 他心口重新被挖空,肩膀一沉,站在原地發愣。 靜謐夜空下,隱約有陣陣的鋼琴音。 像是…… 從家里傳出來的。 聽得不太真切,易思嵐轉過身朝臺階上走。 右手已經握到門把手上,他卻遲疑起來,生怕拉開門卻什么也沒有。 鋼琴聲還在繼續,節奏越來越快,聲音也越發清晰。 他緊緊握了握門把手,微微顫抖得到抑制,終于還是拉開了門。 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絲光亮都沒有。 但琴音確實就在家里。 來不及多加思考,易思嵐將外套和電腦包隨手往玄關的柜子上一放,提腳就朝負一層跑。 這一整層,只有右上方裝了一塊玻璃。 這會兒微弱光點從那塊方格玻璃透進來,只余薄弱一抹冷光灑在彈鋼琴的人身上。 她穿了條白色連衣裙,承住那抹冷光,整個人更添幾分疏離。 十指熟練在琴鍵上躍動著,悠揚的琴聲把兩個人都包裹住。 人就在眼前,易思嵐匆忙的腳步卻慢下來,生怕一點點動靜都要驚醒這場美夢。 他靜靜看著她,腳下步伐和琴音吻合,終于步步靠近到她身邊,哽咽著喊了聲:“念念……” 幾乎和這一聲同時,眼淚也順著他眼眶漫出。 續念手指頓住,琴聲散開。 她吸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轉向他,“上次你說沒能看到我演出,今天我為你彈一曲,你想聽什么?” “我……”易思嵐抿抿唇,也來不及多想,脫口說了首自己最熟悉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星空》,行嗎?” 續念點頭,“行啊,我經常彈的?!?/br> 話音落,她找準琴鍵的位置,手指重新落下。 這場為他一個人舉行的演奏正式開始。 一曲對他來說意義深遠的樂曲,一個對他來說獨一無二的人,現在都在眼前了。 從第一個音符落下,他就止不住一直在默默落淚。 續念沒察覺,悶頭把這一曲彈得比期末考試時候的演出還認真。 幾分鐘過去,最后一個音符消散,漆黑的屋子重歸寂靜。 她站起身,問了句:“怎么樣,還行吧?” 扯著唇笑了下,她也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太久不練習我會不熟練的,這樣新學期我進度就要落后了,正好這里有一架鋼琴,我就回來了?!?/br> 易思嵐腦子有些懵,沒聽進去她的話,挪上前一把將人摟進了懷里。 續念本來還想繼續說話,卻察覺他在發顫。 準確來說,是在抽泣,眼淚浸濕了她的肩膀,涼意漸漸散開。 她忍下到嘴邊的話,選擇暫時沉默,抬起手掌拍了拍他后背。 好一陣,肩頭的人似乎平靜了些,她才偏過頭重新開口:“易思嵐?!?/br> 他沉沉“嗯”了聲,身子直起了些,仍還是不敢看她眼睛,垂著頭問出一句:“你是不是……來和我道別的?” 如果不是,她又怎么會對他笑。 怎么會說要為他完成上次錯過的演奏。 自顧自得出結論,易思嵐撒開了環在她身上的雙手。 拖著腳步往后退了退,啞聲說:“對不起,冒犯你了。謝謝你的演奏,我以后……不會再打擾你了?!?/br> 續念擰著眉往他身前挪,一雙眼睛在此時冷寂的光線下卻有些急迫。 她又喊一遍他的名字:“易思嵐,你看著我?!?/br> 他握了握拳,終于將視線轉正,對上她的雙眼,壓低聲音,“嗯,我看著你了。你說吧?!?/br> “我們重新認識吧,我不是續家的女兒,你也不是易家的兒子?!?/br> 她伸出右手掌往他面前遞,“我是續念,是靖水理工大學,特殊教育學院音樂表演專業的一名大二學生。你呢?” 易思嵐凝眸望了她一陣,雙眼重新模糊起來。 他用力眨了眨眼,也握住她的手,“我是易思嵐,是見山工作室的一名調香師。也是——” “續念小姐的丈夫?!?/br> 第52章 晴時雨 周遭有一瞬靜默, 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 續念看不見他的臉,這一刻卻好像還是透過黑暗窺見了一雙情愫涌動的眸子。 易思嵐靜靜望著她,淚水將要涌出又被他忍下, 實在忍不下的, 就連忙反手抹掉, 不愿被一絲絲外物模糊她的輪廓。 兩人默契地笑了一聲, 易思嵐重新把她抱緊,整個腦袋都埋進她頸窩里, 啞聲啞氣喊:“念念?!?/br> 她“嗯”了聲, 也抬手去摟他的腰。 他又喊:“續念?!?/br> 她還是一聲“嗯”, 補了句:“我在這兒?!?/br> “你真的, 不會走嗎?”易思嵐問。他還是覺得面前的一切不太真實。 前兩天她不在家, 并且很大概率再也不會回來。 他也每天在辦公室待到很晚才回家,而即便回來時已經滿身疲憊, 甚至有酒精催化, 他還是難以入睡。 短暫的碎片化睡眠,腦海中總在重播他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她的笑臉,她喊他名字的聲音,她不開心的樣子……所有所有的一切不停循環, 可睜開眼的時候, 卻什么也沒有。 哪怕到這一刻, 她就在懷里。 她身上淺淡的香氣、頸間的溫度,都真切能感受到。 他還是害怕, 這只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再醒來面對的還是空寂。 續念往后仰了仰, 雙手去捧他臉頰。 指腹輕柔從他頰邊滑過,擦拭了眼淚, 緩聲說:“真的不走。但是我想,我們好好聊一聊,從今天開始,都不要再有任何隔閡和欺瞞,好嗎?” 易思嵐一下接一下點頭,把她雙手圈進掌心,“好,你想問什么,想了解什么,我保證,今天會毫無保留全部說出來的?!?/br> 說著,他牽住她手往沙發邊走。 安頓她坐下,從吧臺倒過來一杯溫水,開口道:“你想先問什么?” 續念捧著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輕敲兩下,“你沒有主動欺負過別人吧?” 話出口她自己又搖頭,“這么問好像也不對……我再想想……” 易思嵐彎唇笑笑,往她身邊挪,“既然不好開頭問,那我自己講吧,講完你覺得有不夠清晰的,再提問補充?!?/br> 她點點頭,同意這一方案。 易思嵐微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后選定切入點開口,“從我記事開始講起吧?!?/br> 那是他上幼兒園的時候,別的小朋友要么就是爸爸mama一起去接,要么今天是mama,明天是爸爸。 但他從沒見過爸爸,更別提來接他放學這種事情。 他一直和mama華志君、還有保姆魏玉霞生活在一起。但華志君基本不過問他的飲食起居,更不會管他上下學這種事。每天在學校門口接送他的,只有保姆魏玉霞。 偶爾有幾次外公外婆來過家里,會給他帶些零食和玩具,然后就是和mama爭吵。具體內容想不起,后來長大了些想想,大概是勸華志君回家,但她不肯。 吵過幾次之后,外公外婆也沒再出現過。 某一天,幼兒園里布置了個作業,內容是完成一幅手掌畫,需要爸爸mama和孩子共同用顏料在畫紙上完成。 那是記憶里,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問華志君:爸爸在哪?為什么從來沒出現過? 一向只是冷漠對待他的母親,那次給了他一個巴掌,發了瘋似地朝他吼:不許問這個,不許提起那個人! 他那時候是才四歲,看起來什么也不懂的年紀。 卻還是默默得出了結論,mama討厭爸爸,既然mama討厭爸爸,那爸爸肯定是個壞人。 那之后,他沒再在華志君面前提過爸爸這種字眼。 母子兩人繼續著同一屋檐下,卻并無諸多交集,更沒多少母子親情的生活。 五歲生日剛過完沒多久,他照常被魏玉霞牽著從幼兒園回家。 家里忽然多了一群穿黑衣服的男人,華志君坐在他們對面,漲紅的臉頰滿是淚痕。 易思嵐剛進家門,離得近的一個黑衣服男人橫跨過來就把他往懷里抱,華志君哭喊著要他們放手,易思嵐也嚇哭了,扯著那男人的胳膊咬。 后來再回想起那一天,他腦海里就只剩撕心裂肺的無盡哭喊。 一切當然還是于事無補。 他就這么被帶到了易家,面對一個從未見過面,滿目森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