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4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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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筍干泡發的,還保持著鮮嫩的口感,她細嚼慢咽,微瞇著眼,很是愜意。 左仲進門便看到她慢條斯理的模樣,什么都沒有做,就開始心虛。 “屬下見過王妃?!?/br> 他想到裴獗臨行前的交待,務必不能讓王妃心生不悅,頓時覺得口干舌燥,想了一路的說辭,到了嘴邊全然用不上。 乖乖的,他雙手呈上裴獗的信件,嘴里只剩一句。 “大王的信,請王妃過目?!?/br> 馮蘊哦一聲,看一眼桌面。 “放著吧?!?/br> 王妃不讓人接,左仲為難地頓了頓,低著頭慢慢上前,將封好的信放在桌案上,偷偷捻了捻手指,直起身道: “大王領兵去了西北,叮囑屬下回來告訴王妃,無須擔心,靜待捷報?!?/br> 馮蘊一聽笑了笑,叫來小滿。 “左侍衛舟車勞頓,路上辛苦了,你帶他下去吃點東西,歇息片刻” 小滿臉頰紅暈地應一聲,抬眼望著渾身鐵甲的左仲,心里如有小鹿亂竄。 “左大哥,跟我來?!?/br> 左仲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終是低下頭,朝馮蘊拱手退下。 分離這么久,中京又發生那么大的變故,他以為馮蘊會有很多話問他,比如當天夜里發生了什么,裴獗是如何逼得李宗訓焚宮自毀,率殘部逃離中京的。 又比如裴獗為什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領兵去西北,而不是乘勝追擊,將李宗訓父女趕盡殺絕…… 太古怪了。 左仲想到馮蘊滿臉含笑的樣子,情不自禁地替裴獗抖了一下。 小滿察覺到,側過身來。 “左大哥冷嗎?” 左仲一怔,“不冷?!?/br> 小滿眉尖兒蹙一蹙,“穿得這么單薄,又騎馬趕那樣遠的路,怎會不冷?” 左仲勉強地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他的心思全在馮蘊的態度上,擔心自己沒有辦好主公交代的差事。 小滿的心思卻全在他的身上,將人請入雅閣里,讓堂倌從灶上端來飯菜,轉身便去了后院,將應容替成衣坊做的樣品冬衣拿來一件,紅著臉塞到左仲的手里。 “你等會穿上?!?/br> 小姑娘的羞澀全寫在臉上。 左仲也有些局促不安,“多謝小滿?!?/br> “無須客氣。你快些吃吧,不夠灶上還有?!毙M說著,低下頭便紅著臉離開了。 左仲看著晃動的垂簾,半晌才回過頭,風卷殘云地用飯。 小滿回來的時候,馮蘊桌案上的信,還沒有拆開,她仍在漫不經心地用飯,好像半點都不著急似的。 “王妃,仆女幫你拆信?”小滿看著那封信躺在那里,渾身不得勁,毛孔都在這樣的氣氛中張開了。 她自告奮勇,卻得了馮蘊一記冷眼。 “左大哥吃好了嗎?還不快去照顧人?來管我的信做什么?” 小滿快要讓她說得羞死了,嬌嗔一眼,便低下頭去,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忸忸怩怩。 馮蘊勾了勾唇,沒有再玩笑她,吃完飯,拿著信離開。 裴獗會說什么,她不用拆開也想得到,無非就是讓她不要擔心,北戎部落不堪一擊,很快就能班師還朝。 可事實上,有哪一次戰爭是沒有危險的呢? 上次離開安渡,她想到會和裴獗分離,但沒有想到,這一別會是那么久…… 狗男女一場,要說半點不想念,當然不是。 但她心里十分平靜,全然沒有左仲擔心的那一些心思,更沒有半點兒女情長的不舍和愁緒。 因為整件事情的發展,已然遠遠超出了她預料中最好的結果…… 裴獗和李氏父女割席了。 未來也將是長長久久的敵對關系…… 上輩子的仇,至少已報一箭。 這會子,李桑若該在鄴城哭鼻子了吧? 那是她該哭的,但馮蘊卻不急著笑。 漫長的寒冬仍未過去,她要迎接新朝的第一個災年,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更何況,眼下再無拘束,正是她大力發展長門,擴充部曲,豐滿自己血rou的大好時機……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代了。(本章完) 第327章 光陰似箭 大晉天壽元年,天降暴雪,纏纏綿綿兩個月,到三月初,天氣才逐漸轉暖。 太陽升到半空,花溪村田壟地頭的積雪,仍未化去。 馮蘊帶著小滿從莊子里出來,放眼望去,蒼茫一片,冰涔涔的,呵氣成霜。 “里正娘子,要進城???” 喊她的是姚家的汪嫂子,手上拿了一把雪鏟,正在清理家門外小道邊的積雪。 馮蘊笑應一聲,問她:“要準備翻地了嗎?” 汪嫂子道:“可不嗎?我們當家的說,春耕不早忙,秋后臉餓黃。等吃過晌午,便把一家老小都拖出來,準備翻地。對了,娘子家的鋤頭借我兩把使使?上次農具坊打造的,我們就要了兩把,現在不夠使了?!?/br> 馮蘊自然是應了下來,又道:“等天徹底晴起來,商路都通了,農具坊便開工了,到時候讓老匠人給你挑兩把趁手的?!?/br> 汪嫂子笑逐顏開地謝過,用手遮住眼睛,望向天際。 “這次要晴穩了吧?這雪再這么下去,要誤春耕了?!?/br> 去年剛下雪的那一天,好多人看著天下撒鹽似的飛雪,還說“瑞雪兆豐年”,誰會想到接下來會是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暴風雪? “好在天晴了,不然,老天就是收我們的命來了?!?/br> 極端天氣,最慘是民生,最苦是百姓。 不僅耽誤春耕,影響收成,雪災更深遠的影響多不勝數。 道路不通,商貿受損,除了商賈大戶世族豪門有囤糧囤物的習慣,普通百姓家里,甚至無法保障基本的需求,柴米油鹽,家家都缺,日子過得格外艱難。 馮蘊和汪嫂子聊了幾句,就見南葵和柴纓從村道那頭走了過來。 兩人頭戴帷帽,邊走邊說,渾身洋溢著陽光和笑容,腳步輕快。 看到馮蘊,南葵喚了一聲。 “娘子?!?/br> 馮蘊朝她們笑了笑,“怎么走回來的?沒等到牛車嗎?” 南葵笑著搖頭,“在安渡城門就坐上牛車了,一直坐到村學那邊,我和纓娘才走過來的?!?/br> 下大雪那些日子,什么都停了,花溪村的村學卻在上元節后,便開了課。 以前讀書是大戶人家的事,花溪村的孩子卻可以平等地進學,這令無數寒門小戶羨慕。 便是城里的大戶人家,不知從哪里聽說,花溪村學的算術一絕,普天下無出其右,也輾轉托人,想把自家孩子送過來。 馮蘊也不拒絕,花溪村的孩子束修少,或是貧苦的直接免了束修,大戶人家要來,戶籍不在這里,那就要收取高額的價格了,要么花錢,要么用糧食布匹或是別的資源置換。 總之,要令馮蘊滿意。 沒想到馮蘊獅子大開口,高價一收,仍然絡繹不絕,想來村學的人,更多了。 有門路的,托人。 沒門路的,轉彎抹角地托人。 馮蘊新請了先生,把農具坊的兩間閑置的屋子都騰了出來,仍是供不應求。 南葵方才在村學聽了一耳朵贊譽,看見馮蘊便雙眼冒光,好像怎么看她都看不夠似的,充滿崇拜。 “娘子,你說你怎生這么厲害呀?玉浦郡、萬寧郡,還有更遠些的地方,都想到咱們村來讀書……新皇帝不給你封個官來做做,簡直就是屈了大才?!?/br> 馮蘊啼笑皆非,“就你嘴貧?!?/br> 在花溪村里,她不許旁人叫她王妃,眾人漸漸也就習慣,一聲“里正娘子”比什么都親切。 可正是因為少了距離,這些小蹄子也敢隨便戲謔她。 說笑幾句,馮蘊道:“我以為你們要下午才回來,或是索性住在城里,明日再同文慧一道?!?/br> 南葵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臉色沉了下來。 “今日官府就派了一個時辰的粥?!?/br> 馮蘊問:“怎么?刺史君倉里無糧了?” 南葵搖搖頭,眸色微微暗沉。 “這個妾不知。但妾瞧著,安渡城的流民較年前多了很多,三五成群,拖家帶口,膝蓋高的孩子都牽出來討飯,流著大鼻涕,看著怪可憐?!?/br> 大災之后有大難,天災往往伴人禍。 填不飽肚子,百姓只能出門討生活。年前,安渡郡就不乏流民,但戰后新政早就停了,現在來的,得不到安家費,分不到土地,也入不了籍。 流民,就只能是流民了。 馮蘊琢磨一下,問道:“刺史君怎么說?” 南葵眉頭緊鎖,看著娘子淡然的模樣,似乎有些無奈。 “妾不曾見到刺史君,只得到消息,明日開始便不派粥了,妾想著明兒要去鳴泉,就和纓娘先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