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4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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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佐驚覺異狀。 “不好。撤!” 他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鮮血飛濺而出,好大一股直沖他的眼睛。 大將軍府里埋伏好的弓箭手,早已拉滿弓弦,就等著他們沖進來,無聲無息地無差別射擊。 只見火光沖天的院落里,這些以為勝券在握的血rou之軀,來不及躲避,紛紛中箭倒地。 盧佐大驚失色,按住頭盔便跑。 “快!沖上去,誅殺大將軍府亂黨……” 一邊喊著殺亂黨,一邊揮舞著腰刀退出人群。 他想要在亂箭中逃生。 可惜…… 有一支羽箭就像長了眼睛似的,越過那些禁軍士兵,往他身上直射而來…… 撲!盧佐眼眶猛地突出,慘叫聲沒有出口,悶哼著跪倒在地,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裴獗……反了?!?/br> 他臨死前囈語般的聲音,無人聽清。 雪夜里,一道接一道的慘叫聲,響徹將軍府,驚天動地,震耳欲聾,仿佛頃刻間便穿透層層風雪傳到整個中京城,伴著濃重的血腥味,直入內城…… “雍懷王造反了!” “不好了,裴獗帶兵殺到禁苑來了!” 撲! 喊聲未落,一抹刀光掠過咽喉,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一身。 那人應聲倒地,瞪著雙眼落了氣。 更遠處一點的禁軍,正帶著人馬殺將過來,看到血光中騎馬而來的裴獗,愣了愣,尖叫一聲便往后退。 “快!稟報太后丞相,雍懷王造反了!” 冷風呼嘯而過,卷起飛雪和殘葉,灌入禁苑大門。 一個仆從腳步匆忙,驚慌失措地跑入內殿,來不及說話,便臉色慘白地跪趴在地,急喘噓噓。 “報,報……” “稟報丞相,太后……雍懷王,反了……帶著大軍殺到禁苑來了……” 李桑若雙眼大睜,噌地坐直身子,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么,又慢慢地后仰,頹然坐下,繃著臉冷冷笑著,望著李宗訓。 “如此,阿父可滿意了?” 李宗訓冷冷哼聲,滿目震怒,“他哪里來的機會造反?” 聲音未落,他銳利地看向唐少恭,眸底陰沉至極。 “北雍軍十萬大軍駐扎在外,隨裴獗返京的一萬五千人,全在五十里外的京郊大營,就憑他身邊的侍衛營一百多人,如何抵擋三千禁軍圍攻?更何況,我們準備充足,放火圍殺,正該一個都逃不掉才對……” 他怒氣沖沖地瞪著眼睛,死盯著唐少恭。 “少恭說說,裴獗是如何逃出府邸,帶兵殺到禁苑來的?難不成,他有三頭六臂?”(本章完) 第324章 一朝敗盡 面對李宗訓的怒視,唐少恭面色平靜,眉頭都沒有蹙一下,拱手道: “只有一種可能,丞相情報有誤?!?/br> 李宗訓沉眉,“你說什么?” 唐少恭道:“想是裴獗早得了我方的消息,根本就不在大將軍府里。至于打到禁苑的兵卒,依仆所見,裴獗手下在城里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許是佯攻……” 李宗訓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依少恭所言,眼下當如何是好?” 唐少恭道:“以退為進。丞相不如先帶著皇子和太后逃離禁苑,立元碩皇子為新君,再宣告天下雍懷王造反逼宮。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那裴獗坐鎮中京,也只能是反賊……” “我呸!”李宗訓老臉肅沉,冷冷看著唐少恭道:“那個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的人,是裴獗。坐上金鑾寶座的,是元尚乙,叛逃反賊則是老夫我!” 唐少恭微驚,“丞相為何有此一說?” 不等李宗訓開口,李桑若眉梢一挑,轉過頭來便輕哼一聲。 “少恭叔的算盤,哀家是真看不透。說裴獗是謝家余孽的人,是你。出面舉證的人,也是你。換言之,是少恭叔一步一步把裴獗逼反的。如今裴獗打過來,讓我們不作抵抗,棄城而逃的人,更是你……” 她懶洋洋望向李宗訓。 “父親,你看得懂少恭叔的計謀嗎?” 唐少恭眉頭緊鎖,他聽出李桑若在借機挑撥,以報內心對他之恨,淡淡地苦笑一下,低頭拱手。 “仆做事,端看是否有利于丞相。問心無愧,請丞相明鑒?!?/br> 李宗訓不發一言地看著他,眼神在夜燈照映下顯得陰沉狠戾。 好半晌,才低沉地道:“少恭去次殿暫歇吧。中京的事,我自有主張?!?/br> 李宗訓深深看他一眼,拂袖出門,叫來隨從李深,沉聲吩咐。 “傳令下去,務必守住禁苑大門,不可任裴軍闖入……”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好像有千軍萬馬似的。 李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拱手應諾,又遲疑著腳步,回望過來。 “主公,裴獗來勢洶洶,北雍軍最擅長攻城打硬仗……丞相還是要早做打算才好?!?/br> 李宗訓冷笑一聲,雙眼陰沉沉地瞇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裴獗想扶持元尚乙坐上龍椅?休想?!?/br> 見李深滿眼擔憂,他沉聲道: “必要時,魚死網破,全城盡毀又何妨?” “丞相!”李深大驚失色,雙眼恐懼地看著他,“三思??!” 李宗訓冷眸,“已無回頭路矣?!?/br> - 自覺沒有退路了的,又何止李宗訓? 京郊大營里,北雍軍得到消息便在校場上迅速集結。 他們本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士兵們都是剛剛從戰場上拉下來的,見慣了生死和鮮血,卻沒有見過如此齷齪的手段。 他們在外與齊軍拼死拼活,朝中的官老爺們吃喝玩樂,如今一聲“叛軍”便將他們的功勞抹殺。逃無可逃,退無可退。新君上位必然不會放過他們,那何不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闖出一番天地? 赫連騫扶刀站在點將臺上,看著眾人。 “兄弟們,今夜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我赫連騫不說,你們想必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沒錯,你們聽到的,都是真的!中京城里那個尸位素餐的老東西,說大將軍是圖謀造反的逆首,我們是助紂為虐的叛軍!兄弟們,你們說,我們屈是不屈???” “屈!” “沒錯,屈!都他娘的快屈死了。狗丞相大概忘了,當年是誰一力托舉他的外孫坐上龍椅,是誰阻止內廷叛亂,穩定朝綱?又是誰領兵出征,抗北戎,殺南齊,守護著大晉的安寧,護衛了我們的妻兒爺娘?” “是大將軍,是雍懷王!”底下士兵吼聲如雷。 “對!”赫連騫目露厲色,單手叉腰,抬眼望向漫天風雪,痛心疾首地呼喊,“這是我等浴血奮戰保衛下來的江山,這是我等不顧生死守護一生的皇朝。兄弟們為之九死一生,卻淪為叛軍,肯是不肯?” “不肯!”士兵齊舉刀槍,大聲回應。 “大將軍被問叛國之罪,我們許是不許?” “不許!” “國朝辜負了我們,我們反是不反?” “反!” 上萬將士齊聲怒吼,如同發瘋一般震天大叫。 “反了!” “反他娘的!” 赫連騫雙眼通紅地看著眾人,高大的身影在臺上來回幾個踱步,像是在最終思考,好片刻,突然停下來,振臂吶喊。 “是國賊李宗訓將我等逼上絕路的。我們造的是他的反!” “殺李宗訓,立秦王為新君,為北雍軍平反?!?/br> 赫連騫大聲高呼,上萬人齊聲回應。 “殺國賊,立新君,為北雍軍平反?!?/br> 大雪澆不滅的熱血澎湃,寒風吹不散的激情燃燒。 整個大地似乎都在吼叫聲中震動,一片刀光槍影在校場上晃動。 退,死路一條。 戰,尚有一線生機。 上萬北雍軍士兵涌入中京北城門。 投石機被搬至城墻下,碎石呼嘯而至,慘叫連連。 赫連騫騎上戰馬,揮舞腰刀,指揮身后的將士。 “兄弟們,闖入中京城,救雍懷王。闖入禁苑,殺國賊李宗訓!” “殺國賊李宗訓,重立新君?!?/br> 高亢的吼叫聲,激蕩在中京城上空。 城里,不知哪個大戶人家為慶賀新年點燃的焰火,從不知名的角落沖上天際,將這個寒夜映照出別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