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2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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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夸獎。 馮敬廷聽了,卻只對叢文田背后的涂家塢堡感興趣。 “叢師傅心思奇巧,能造出這般房舍,不知馮某有沒有機會,到貴堡拜訪?” 總而言之,他不信是馮十二娘的本事。 叢文田笑了下,拱手道: “府君過譽,小人就是一個照圖施工的老匠人,哪來這等本事?全靠將軍夫人指點?!?/br> 馮敬廷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當這些人都是在拍裴獗的馬屁,這才把功能全往馮蘊身上攬,不以為意。 馮蘊也沒有想展現才能的想法,見狀慢悠悠地起身告辭,說要去議館外的小街看看自己的店面。 裴獗神色泰然,看一眼葉闖,示意他同去。 馮敬廷卻是板著臉,做出嚴父的樣子。 “你一個婦道人家,本就不該拋頭露面,摻和夫主正事。大將軍寵著你,不約束你,你自己心里要有數?!?/br> 裴獗眉頭微微一蹙,馮蘊當即便盈盈福身,嘴上應是。 怎么看就怎么乖巧孝順。 于是看著那一抹纖細的背影,裴獗揉了揉眉心,眼神更為深邃了幾分。 馮蘊在食肆里見到南葵。 相視一眼,南葵開心得像過年似的,坐下便開始稟報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馮蘊耐心的聽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在身上摸了摸,抬頭看著大滿。 “我的手帕掉在議館了,你去給我尋來?!?/br> 大滿應聲離去。 馮蘊又找個借口支開小滿,沉著臉把葛廣叫進來。 “你去議館,盯住大滿,不論她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你要一字一句的記住,回來稟報于我?!?/br> 葛廣有些詫異,但沒有多說,拱了拱手。 “小人明白?!?/br> 馮蘊不咸不淡地吩咐,“謹慎行事,不要讓人察覺?!?/br> 葛廣:“喏?!?/br> 屋子里沒有別人了,南葵這才抿住驚訝得合不攏的嘴。 “夫人不相信大滿嗎?” 在她的印象中,大滿和小滿都是跟在馮蘊身邊,成日里貼心照料,跟她最親近的人。 心腹??! 冷不丁來這一出,著實讓她緊張。 馮蘊微笑:“人心難測。是人是鬼,分不清?!?/br> 南葵腳都軟了,“那夫人信我嗎?” 馮蘊看她,“不信你,又如何會讓你來主事?” 南葵當即捂著胸口長長松氣。 “嚇死我了。夫人放心,我和纓娘最是聽話的,我們沒有別的心思?!?/br> 馮蘊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身子又端直了幾分。 天空湛藍高遠,是個好日子。 她像一個百無聊賴的釣魚人,餌已經下水了,對魚兒咬不咬鉤,因為太過篤定反而失了釣者的興致…… 第223章 陰暗爬行 大滿到議館的時候,裴獗和馮敬廷還在商談。 她一個仆女,不敢擅自闖入議廳,在門口望了望馮蘊方才坐的位置,不見手帕,又皺了皺眉,退了出去。 馮蘊方才去過哪里? 洗手、更衣?后罩房,胥史室…… 大滿想著便順著馮蘊走過的地方找,雙眼盯著地面,眼睛都不敢眨。 可找了好久,仍然沒有看到什么帕子。 到處干干凈凈,仍有仆從在灑掃…… 會不會是被人撿去了? 她想著,視線里突然出現一雙腳,她猛地抬頭。 姜大帶著笑,雙手抱臂,盯著她看。 大滿慌亂地退后兩步,行個禮,掉頭就走。 姜大三兩步躥上來,攔在她面前。 “躲什么?我會吃了你不成?!?/br> 大滿低垂著頭,“姜叔?!?/br> “你還認識我???”姜大冷哼一聲,“還以為你跟著十二娘日子長了,就忘了你姓什么叫什么,是誰的人了?!?/br> 大滿咬了咬下唇,“大滿不敢?!?/br> 姜大看著她的臉色,輕哼,“你也不必緊張,陳夫人也是疼你的,怕你在十二娘身邊吃苦,這才吩咐我,到了信州,一定要記得問候你?!?/br> 大滿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嘴唇咬出一片蒼白。 “大滿多謝夫人惦念?!?/br> 姜大左右看了看,勾勾手,示意她跟著自己。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通往茅房的狹道,這才停下。 姜大問:“十二娘給了你一個什么方子,叫,叫金閨客,可有此事?” 大滿臉色微變。 “說話!”姜大不耐煩的沉聲。 “是……”大滿聽他說出金閨客的名字,當下明白是馮蘊那些話,讓人聽了去。 姜大朝她伸出手,“拿來?!?/br> 大滿瞳孔微微放大,后退一步。 “那是女子用的東西,姜叔問它作甚?” “女子用的又如何?馮家未必只有十二娘一個女子?十二娘用得,十三娘、十四娘未必就用不得?” 大滿防備地看著他,沉默良久,低聲哀求道:“姜叔,十二娘的性子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她交代我收好的東西,要是從我手上遺失,她饒不了我的……” 呵!姜大冷笑,“我臨摹一份,便照舊還給你,你怕什么?” “不行?!贝鬂M搖頭,“她會知道的……” “那你就不怕,你和陳夫人的關系,讓她知情?” 大滿嚇了一跳,面色慘白的看著他,不吭聲。 姜大又逼近一步,“難道你忘了你娘?我是說……生你那個娘……她的心愿你也不顧及了嗎?她一輩子都盼著你能認祖歸宗,做正經的馮家女郎,可你呢?” 姜大盯住她,雙眼刀子似的。 “你如此違逆夫人,幾個月來,一條消息都沒有傳回。你是不是忘了夫人的叮囑?忘了是誰救了你們母女性命?還是說,你不想要你娘的命了?!?/br> 大滿的臉上,已然褪去了血色。 “姜叔,不是我不傳信,實在是十二娘看得緊,我尋不到機會……” 姜大斜過來一眼,似笑非笑,顯然不相信她。 大滿眼睛發紅,“姜叔,我阿母如何?” 姜大道:“還能如何?每日里吃藥,吊著命呢。就她服用的湯藥,每月要花一百大錢,要不是夫人心善,花錢養著她,早就沒命了,哪里還輪得到你來盡孝?” 大滿低垂著頭,眼淚啪啪往下掉。 姜大嗤笑,“哭什么?辦好了差事,只要夫人一句話,你從此便是許州馮氏的正經女郎,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好日子在后頭咧?!?/br> 大滿眼里含著淚,“可我本就是馮家的女兒,不是嗎?” “天真?!苯髶u搖頭,“這人的命啦,有貴有賤。從金窩里爬出來,便是鳳凰,從野狗窩里爬出來,就是野狗。你和十二娘,十三娘同一個爹又如何?她們母親貴重啊,天生就是金窩里的嫡出姑娘,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你娘呢,一個賣唱的娼妓,野狗窩里爬出來的你,沒有貴人提攜,你一輩子都是野狗……” 大滿淚如泉涌。 同人不同命,她早就知道了。 她和馮氏姐妹一個爹,同樣流著馮家的血,卻不得不做她們的仆女,下人,任人驅使…… 姜大搖了搖頭,“不要胡思亂想了,夫人不發話,誰也證實不了,你是府君的親閨女?就算你說出來,又有誰信呢?” 大滿低著頭,雙手抱臂,“姜叔是好心人,大滿知道??墒墙痖|客的方子,大滿真的不能交給你,十二娘會剝了我的皮的……” 姜大看她仍是固執,眼里又兇狠起來。 “你性子這樣擰,是要吃大苦頭的。你不怕吃苦,就不怕你娘苦嗎?她那樣的病,她的心愿,你當真不顧了……” 大滿泣不成聲,低著頭,身子恨不得蜷縮起來,躲入她的野狗窩里去,便是跟阿母相依為命,也是好的。 姜大再次伸出手。 “拿來!不要讓我再說一遍?!?/br> 大滿吸著鼻子,慢慢伸手入懷,將折疊好的黃紙,垂淚交到姜大手上。 “姜叔,你要快些。萬不可讓十二娘發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