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2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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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半夜突至平陽,勒令施奎將軍打開庫房,調走庫存物資,運往萬寧……” 李桑若心頭一跳。 想到裴獗還在平陽等她,被宋壽安背叛來的怒火又稍稍減輕了一些,更不舍得因此而苛責他了。 她道:“冬衣早晚要發的,調走就調走吧。援軍一事已然令將軍不滿,就當安撫他罷了。也不知父親是如何想的,非要在這等小事上為難,惹他與我離心……” 方福才表情變幻不定,看太后沒當回事的樣子,略微沉默,突然將眼一閉,低頭拱手。 “還有一事,小人要稟報太后?!?/br> 李桑若沉下眉眼,冷眼看他。 “吞吞吐吐做什么?你皮癢了不成?” 方福才很是緊張,很是猶豫,在嘴里輾轉了好久,斟酌又斟酌,這才吭吭哧哧地道: “大將軍已離開平陽,快馬返回信州……” “什么?”李桑若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盯著方福才,寒氣森森地咬牙,“你再說一遍?!?/br> 方福才垂著眼,“小人得聞,大將軍收到信州急報,得知馮十二娘失蹤,這才,這才匆忙離開的。還有……” 還有? 李桑若紅著眼,冷笑一聲。 “說!一次說完!” 方福才彎下腰,恨不得把腦袋塞到肚子里。 “流風苑走水前,大將軍的侍衛長左仲,因懷疑……懷疑宋司主私藏馮十二娘,帶侍衛營沖入府中搜查。還有,還有……” “還有?呵。還有什么?” 李桑若被刺激得雙眼泛紅。 方福才低頭,“事發當晚,宋司主在信州河堤街小巷,公然調戲馮十二娘……小人懷疑,流風苑走水,或與此事有關……” 李桑若紅著眼,嘴唇囁嚅幾下,喉頭嗚哽一聲,眼淚順著臉頰便掉下來。 “他們敢……他們居然敢……” 李桑若目光沒有焦點,咬牙喃喃,“馮十二娘……哀家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該死!都該死!他們統統都該死?!?/br> “殿下啊……”方福才長跪在地,“你可要撐住了啊?!?/br> “去死!”李桑若抓起茶盞擲在地上,猶不解恨,站起身來,在大殿里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徘徊片刻,恨意更甚,見到什么就砸什么。 “讓他們去死!全部去死?!?/br> 她眼睛通紅,目光凌亂,臉上的肌rou好似都在憤怒中扭曲抽搐,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如無能狂躁的走獸,變得猙獰無比。 方福才嚇得魂不守舍,瑟瑟發抖地跪伏在地,不停地磕頭。 “殿下息怒!” 兩個宮女也跪著,磕頭不止。 “請太后殿下息怒?!?/br> “息怒息怒!這等奇恥大辱,讓哀家如何息怒?” 消息都已經傳出去了。 人人都知道太后為大將軍改變了行程,一個使團的人都為他一人而提早時間,誰知他走了。 李桑若恨得咬牙切齒。 “我要她死,我一定要馮十二娘死!” 哇!一道哭聲突然響徹大殿。 剛被奶娘牽著小手過來給母后請安的小皇帝,看到李桑若砸東西罵人的樣子,嚇得哇哇大哭。 李桑若猛地扭頭瞪視過去。 小皇帝哭得更厲害了。 奶娘驚恐地跪下,安慰著他。 “陛下別哭,別哭……” 她害怕得快死了,可孩子太小,根本就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母后的樣子太可怕了,他害怕,害怕他就會哭。 李桑若冷著臉。 “方福才,將皇帝抱走?!?/br> 方福才得令,抖抖索索的爬起來抱人。 奶娘懷里一空,整個人便軟軟地趴了下去,肩膀不住的顫抖,“殿下開恩,殿下開恩……” 李桑若越想越恨,冷冷笑看她。 “罪奴誠心帶皇帝來看哀家的洋相,是不是?” 奶娘哭都哭不出聲來,“奴不敢,不敢……殿下開恩,殿下饒命啊?!?/br> 她嚇得不會說別的,重復著那兩句話。 李桑若看著驚慌失措的婦人,想到的是信州那個被兩個男人爭著搶著寵要的馮十二娘,臉上怪異的猙獰著,陰陰一笑。 “你是該死,就該碎尸萬段……” 她咬牙切齒不知在罵著什么,指著奶娘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死為止?!?/br> 第195章 如此侮辱 信州。 好像是為了順應低沉的心境,剛入夜,瓢潑般的雨點便籠罩了這座城池。 左仲帶著葉闖等人正要出門,遠遠地看到一人在雨中策馬狂奔,墨發輕甲,速度快得如同寒風呼嘯,不由一凜。 “是大將軍?” “大將軍回來了?!?/br> 眾人看著那雨夜里的身影,頓覺無顏面對。 夫人失蹤了。 他們將流風苑方圓數里搜遍,就差把信州城翻過來了,仍然找不著人。 馬蹄停下,左仲率先上前拱手,深深拜下。 “將軍,屬下失職……” 裴獗沒有說話,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馬韁繩交給葉闖。 “仔細說,怎么回事?!?/br> - 流風苑里,宋壽安身上包得像個粽子似的,躺在榻上,雙眼無神地聽著屋檐上滴滴嗒嗒的雨聲,仿佛在聽著生命的倒計時。 事發時,有人忽然闖入內室,往他身上潑了桐油,那油漬從頭淋下,他連人都沒有看清楚,帳子便燃起大火,小桃紅嚇得尖叫狂奔,他也來不及逃跑,整個人就被卷入了火中…… 是那一把火,將他推到了絕境。 臉燒成了什么樣子,他眼下看不到,可那樣刺骨鉆心的灼痛,極可能會毀去容貌,再有夜宿小桃紅的事情,是捂不住的,早晚傳到李桑若的耳朵里。 不,不是早晚。 此刻,那毒婦肯定已知情。 宋壽安惶惶不安。 沒了這張臉,他在李桑若面前就沒有了半分價值…… 他想逃命,逃得遠遠的。 可身子燒傷后,動彈不得,北雍軍還派了人來,將流風苑里里外外監看起來,他走不掉的。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宋壽安知道是有人故意禍害他,可他沒有心力去想,也無法再挽救自己,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想哭,他很想痛哭一場,可臉上的燒傷,讓他又必須克制。 在痛苦的煎熬中,他懷念起了做陶匠時的日子,懷念起了他那個老實本分的發妻珍娘…… 那時的他,沒有寶馬金鞍,無論多么辛苦勞作,窮其一生也不可能至上青云,但他可以平安地躺在燒得暖暖的炕上,摟抱著他的妻子,在這樣的雨夜安然入眠…… 可惜,珍娘早就死了。 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們不允許她活。 他們說,太后的男人怎么可以有別的婦人存在?她必須死。 為免節外生枝,他們將毒藥交給他,叮囑他放在珍娘的飯食里。 那天,珍娘做好麥飯,烙了兩個蔥餅,把夾rou的一個給了他。 為著即將到來的榮華富貴,他沒有拒絕,沒有為她求一句情,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死前懷有身孕…… “嗚……” 宋壽安嗚咽一聲。 密集的雨點打在青瓦上,像珍娘的哀求。 她伸出手,喚他,一遍遍說,“夫君救我?!?/br> 宋壽安淚如雨下…… 嘎呀!門在悶響聲里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