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2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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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要娶李桑若的,是嗎?” 敖七眉頭微動,不知是緊張還是覺得別扭,不自覺地將手撫向鰲崽,緩解尷尬。 “我那時才將十歲,所知不多。就記得阿母埋怨,說李家不厚道,一女兩嫁,談好的婚事中途反悔,攀龍附鳳……” 馮蘊道:“那你阿舅怎么說?” 敖七猶豫了一下。 “阿舅沒表態?!?/br> 馮蘊:“他不失望嗎?” 敖七搖頭,“我不知道?!?/br> 從女郎的眼睛里琢磨出了點什么,少年郎笨拙地解釋道:“聯姻而已,何來失望一說?那時阿舅與她,大抵都沒見過幾次,長什么樣子都未必記得?!?/br> 正如他一樣。 他不喜歡崔四娘子,但若是沒有心悅的女郎,到了該成婚的時候,也許就順從家里娶了,像大多數人那般成婚生子,興家立業。 敖七覺得阿舅或許跟他是一樣的,動沒有動過娶李桑若的心,他不敢肯定,但在并州那般險境里,他詔告天下娶馮蘊為妻,那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愿。 敖七很酸很難受,但不愿說假話。 “我阿舅,甚是真心?!?/br> 馮蘊低笑一聲,沒有就此評價。 “你把什么都告訴我,就不怕我居心不良,存心騙你?” 敖七盯住她:“我有什么值得騙的?財?色?” 見馮蘊不開口,他又隨口笑道:“你要騙什么?莪有的,都給你?!?/br> 那眼神看得馮蘊有些心軟。 她是喜歡敖七的,但她知道那不是男女間的情愛。 “我不騙你。小七,你值得世上最好的女郎?!?/br> 世上最好的女郎,不就在眼前嗎?敖七笑了下,目光悠悠地看著她。 “我有喜歡的人了。不用cao心?!?/br> 馮蘊嘴唇微動,沒有出聲。 敖七道:“她在萬人上,我在萬人中。偷偷愛慕,暗生歡喜……” 雨霧凄迷,外面的雨飄得越發的急。 少年郎聲音輕淡,說得鄭重,馮蘊不敢看那眼睛,正不知如何回復,解圍救急的人來了。 小滿喜滋滋地稟報,“女郎,行軍長史來了?!?/br> 覃大金不是自己來的,還帶著并州時裴獗給馮蘊的十二臺聘禮,冒雨送來…… 第190章 各自成全 覃大金這個行軍長史,負責北雍軍的內務,也管著裴獗的家當,等馮蘊出去的時候,覃大金正吩咐隨行的侍衛將帶來的財物抬進來。 “夫人?!?/br> 看到夫人,他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回頭指著那些東西。 “原封不動十二箱,全在此處。將軍說了,交給女郎支配?!?/br> 不等馮蘊出聲,又讓人將背后的兩口大箱子抬過來。 “這些也是將軍的私產,一并交給女郎保管。帳薄我也全都帶過來了?!?/br> 馮蘊想到裴獗說沒有錢的樣子,抿了抿嘴巴,意外地道:“將軍不是說都拿去交換冬衣了嗎?” 覃大金笑道:“冬衣將軍另外想辦法,女郎就不用管了,趕緊把東西清點一下入庫吧?!?/br> 禮單遺失在了并州的兵荒馬亂里,馮蘊當時也沒有查驗紀錄,所以并不完全知道都有些什么。 她也從來沒有認為這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去找裴獗拿錢,最根本的想法,其實是認定了一樁好買賣,想給裴大將軍撈點油水分點利潤,出資給回報的。 她分得很清楚。 但眼下覃大金把東西給她,相當于把裴獗的家底都交到她的手上。 那就有本質上的區別了。 覃大金見她不動,打開面前的匣子,里面有幾本賬薄,他交到馮蘊的手上,又笑盈盈地道: “行軍在外,大將軍沒有置辦什么東西,也不擅于管理財物,這兩年都是我在替將軍打點,包括俸祿、賞賜,田莊鋪子宅院,全都記錄在冊,一并交由夫人清點?!?/br> 馮蘊眼皮跳了下,朝他行了個禮。 “覃將軍帶回去吧,我暫時用不著?!?/br> 覃大金看她說得平靜,并不是假意推辭,尷尬得脊背都僵了。 他懷疑是自己昨天說話沒注意分寸,導致將軍和夫人發生齟齬,這才讓將軍突然改變心意,把十二箱聘禮又統統拉了回來,然后親自跑去平陽,找虎賁軍要物資。 所以,夫人才會說這樣的話。 女子心眼小,定是在跟將軍置氣呢。 覃大金自認會看臉色會來事,但馮蘊臉上的笑,他愣是看不分明,更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哪里敢把東西又拖回去? “不不不不?!?/br> 他連連擺手,像是什么燙手山芋似的。 “將軍說了,往后夫人當家。我可做不了將軍的主,也不敢替將軍做主?!?/br> 又朝馮蘊深深作揖。 “末將還有軍務要辦,先行告退?!?/br> 覃大金走得飛快,帶著人沖入雨簾,頭也沒回。 馮蘊看著眼前的一堆東西,還有厚厚的賬薄,一時不知裴獗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冬衣才是當務之急…… 裴獗把東西送回來了,準備拿什么去填補這個缺口? 眼下北雍軍約莫十二萬人,占據著玉浦,萬寧,安渡,信州,因戰后恢復民生,好多雜稅都免了,百姓手里也不富余。 朝廷如果不給供給,這么多兵就養不起,如果以地養地,向民間征收,好不容易緩和的軍民關系,又可能會激化出矛盾,前期治理所付出的代價,就白費了。 馮蘊突然覺得財物和賬簿都十分燙手。 - 下午天晴,淳于焰從并州回來了。 果然不出馮蘊所料,蕭呈沒有對修建議館的事情提出異議,也同時出資。 但淳于焰暗示說:“齊帝似乎有些懷疑你……” 馮蘊:“懷疑我什么?” 淳于焰笑道:“懷疑你馮十二會有這樣的本事,他起初還以為是裴獗在暗中使壞,我好說歹說,才讓他相信此事確實是你來承頭cao辦……” 又邀功? 馮蘊哼笑一聲。 “世子放心,該有的利潤不會少你的?!?/br> 淳于焰微笑:“那是自然,你我之間不用分得那么仔細……” “那倒也是?!瘪T蘊抿一下嘴,淡淡地道:“我眼下有一個好生意,不知世子有沒有興趣?” 淳于焰是個商人,有利益的事情就不會拒絕。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馮蘊的好生意居然是裴獗的聘禮,不換金錢不換土地,要換的是布匹和麻絮。 這些都是制作冬衣的材料。 馮蘊想明白了,裴獗可能因為她找上門要錢,不好意思拿聘禮去換冬衣了,這才退回來,可他本質上還是需要冬衣來安撫士兵。 既然她不想承這個情,那不如就順他的意。 “這樁買賣不會讓世子虧本的?!瘪T蘊大概計算了一下價格,又道:“合伙生意,互相成就,你說呢?” 淳于焰瞇起眼,哼笑。 “馮十二啊,你可真會為裴獗打算。圖什么?” “那不是為他打算,是為我自己?!瘪T蘊言笑淺淺,“我和將軍利益捆綁,一榮皆榮,一損俱損。北雍軍要是不行了,裴獗倒下,你以為我,又能有幾分尊榮?” 是的。 聽到裴獗去平陽接駕,她內心是有些不平靜,但不足以讓她亂去分寸。 跟李桑若爭寵這種事情,她不會再做。 更不會再兒女情長。 當務之際,她要做的應該是為裴獗穩住后勤,不讓他受晉國朝廷和李桑若掣肘,這樣才有機會徹底分化他們,使其離心離德,為她所用。 但這筆賬得算在李桑若頭上。 等度過這一劫,早晚是要清算的。 當然,裴獗如果仍然對李氏有情,她也可以成全——等大事成后,她會將他們成雙成對地,葬在同一口棺材里。 淳于焰渾然不知她在想什么。 能猜到的,無非是女郎為生存計量。 于是他暗送秋波,說得無限遐想。 “怕什么?沒有裴妄之,你還有淳于焰?!?/br> 馮蘊嗤笑一聲,輕拂衣袖,淡然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