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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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軟……”馮蘊腦袋軟綿綿地搭在他的肩膀,虛脫般使不上力,跟裴獗沒羞沒臊地廝混,竟然比她想象的好。 尤其像如今這樣,不管他心情如何,好不好受,只照顧自己的情緒,把他當個工具人,身心都舒展極了。 “下次我要在這里?!彼⒆∨徕?,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細縫,眼角微微彎起,有點紅紅的,像被欺負后無力的委屈。 是在這里聽他議事? 還是在這里跟他廝混? 馮蘊沒有說清楚,裴獗也沒有問。 他耐心地將她衣裳整理好,但那布帶是沒有辦法再纏回去了,他順手塞在抽屜下方。 “我會晚點,你早些睡。不必等我?!?/br> 馮蘊眉眼里都是笑,湊過去在他唇邊啵了一下,“我要等將軍的?!?/br> - 石隱在門外被左仲攔下。 “將軍稍等?!?/br> 平常大門都是敞開的,將軍面前也可以隨意進出,今日居然好幾個侍衛守在門外,很有些嚴陣以待的樣子。 石隱意識到不尋常,皺起了眉頭。 “怎么回事?可是齊軍有異動?” 左仲眼皮跳了一下,沒什么表情。 紀佑看他一眼,干笑兩聲,摸鼻子,“女郎來了?!?/br> 輕輕四個字,不說其他。石隱無聲的哦一下,便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點點頭,抱臂立于一側。 “這天,要下雨了吧?” 他望天。 左仲跟著望。 很快,第二位將軍來了,第三位第四位結伴來了,他們看石隱望天,左仲和紀佑都在望天,也仰起頭看著那天邊沉沉的烏云,莫名其妙。 “你們在看什么?” 門便是這時拉開的。 馮蘊低頭拱手,立于一側。 “諸位將軍請?!?/br> 不多不少,離裴獗說的一刻鐘恰恰好。 石隱看她一眼,女郎端莊大方,屋里的將軍正襟危坐,面若寒霜,看著沒有半分異樣。 “有勞!”眾人各自行禮。 馮蘊規矩地還禮,站在門側的陰影里,等眾將都進入了堂上,這才緩緩揖拜,辭別出門,一張臉露在天光下,這才顯出本來的模樣,如花瓣浸水,粉嫩含情。 幾個侍衛迅速低頭,生怕多看一眼。 第160章 好花堪折 回營的路上,馮蘊腳步輕快了許多。 夕陽的余暉映著這座古樸的城池,讓她心境開闊到覺得自己仿佛生出了翅膀,可以自由翱翔,無拘無束,這樣的情緒很是鼓舞,讓她迫不及待要犒勞一下自己。 覃大金送來的一只雞,皮黃腳黃看著就香。 馮蘊可等不及什么大婚禮,她讓灶上的廚子將雞剁了,切成小塊,找出點菌干,用陳年老酒淖一下,丟倆姜片加點鹽往鍋里一燉,香味飄出來,不等出鍋她就開始分泌唾沫了。 太香了。 只是聞著味,rou汁rou湯好像都在舌尖炸開了似的…… 肚子里缺少油水,馮蘊覺得辦個喜事也好,至少可以解半個月的饞。 有rou吃,心情就好,等雞湯燉好,馮蘊差人給溫行溯端去一碗,自己用了些,剩下的溫在灶上等裴獗回來。 這一等就入夜了。 她讓小滿兌好溫水,洗漱一下便上了床。 空氣里有隱隱的香味,馮蘊躺下去就注意到不是笑荷香,而是雪上梅妝,沉默一下,問: “誰點的香?” 大滿在帳外說:“女郎,是我?!?/br> 馮蘊問:“哪里來的?” 大滿道:“收拾香幾的時候發現的,一看便是好物,聞著也舒心,女郎睡眠不好,仆女就想點來試試……” 久久沒有聽到馮蘊說話,她試探性問: “女郎不喜歡嗎?要不要仆女把它換掉?” “不用?!瘪T蘊說:“我喜歡?!?/br> 這幾天沒有太陽,她總感覺被子有潮氣,被褥也沒有她在長門置的那些睡著舒服,這兩日睡眠確實不好。 天氣也冷了,有炭爐烤著,仍然覺得腳心冰涼,在被子里縮成一團,想著鰲崽,聞著雪上梅妝,迷迷糊糊中意識游離,竟好似做夢似的,回到了從前…… 在中京的將軍府,牡丹花開的日子,天氣明媚而清暖。 仆女說將軍回來了,她便匆匆收拾好出門去迎。 不料撲了個空,侍衛說太后殿下來了,將軍帶著她去了園子里看花。 馮蘊心事重重地走過去,看到的是兩個側影——裴獗陪在李桑若的身邊,侍衛和仆女都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兩人不知在說什么,李桑若仰頭看著裴獗,臉頰通紅,裙裾上繡著的牡丹花好像活過來了似的,比那株百年牡丹王開出的花朵還要嬌艷幾分。 馮蘊不敢過去,遠遠行禮。 “見過太后殿下,見過將軍?!?/br> 李桑若回頭看到馮蘊,卑微的姬妾連近身都不敢。 她微微抬高下巴,笑容高傲盡顯得意。 馮蘊的眼睛盯著裴獗。 裴獗也在看她,雙眼黝黑而深濃,就像府里那口古井,怎么都看不穿眼底。 男人個子太高了,李桑若比馮蘊還要矮上半個頭,這樣比起來,裴獗便比她高出老長一截,高大配嬌小,看上去意外的和諧。 “小桃,把最艷那支給哀家剪下來?!?/br> 最艷那朵牡丹開在最頂端,傲視其他花朵,一看便是最尊貴最漂亮的。李桑若定是覺得這朵牡丹才配得上她的尊位,開口便要摘花。 可牡丹是馮蘊養著的。 一日來看三回,哪里舍得? 她不敢出聲,就那樣看著裴獗,心里酸得跟針扎似的。 那不是一朵花,而是她可以被人隨意踐踏的尊嚴。但姬妾是沒有尊嚴的,她甚至開不了口阻止李太后要她園子里最美那一朵。 她終是不忍多看,轉身走了。 與拿剪刀的仆女錯身而過…… 后來那株牡丹沒有被剪。 太后走后,馮蘊得知此事,對裴獗很是小意溫存,感激得都不知要說什么才好了,甚至暗示他夜里可以多弄兩回,不料裴獗冷著臉,只有一句。 “與姬無關。我府里的東西,便是天王老子,也不可想要就要?!?/br> 那話讓馮蘊因自作多情而羞紅了臉。 他不是維護她,替她撐腰。 只因那株牡丹是他府里的東西,是他也極為鐘愛的花王,又或是他和李桑若發生了齟齬,他不想讓她遂意而已。 無論為什么,都是他們的事,她插不上手。 后來馮蘊便將牡丹澆死了。 她不知為什么會夢到這件事,甚至看到了她離開園子后發生的事情。 在仆女找來剪花時,裴獗出聲了。 “好花不堪折,殿下慎重?!?/br> 李桑若明顯不高興,那眼便露出幾分嬌嗔來。 “哀家專程走一趟將軍府,正是為它而來,莫非將軍要讓哀家空手而歸?” 裴獗拱手道:“不敢?!?/br> 他望一眼馮蘊離去的方向,像是無意整理衣裳似的,行完禮直起身便不小心露出掩藏在頸上的兩條爪印——他昨夜要得狠了,被馮蘊不小心撓到的。 裴獗面無表情,“愛姬嬌氣,極愛這株牡丹。太后要是剪走了花王,微臣回頭不好交代,又要受罰了?!?/br> 那天李桑若是生著氣走的,那脖子上貓抓似的痕跡,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可見他二人榻上的瘋狂,裴獗言詞間也極力維護馮蘊,甚至不惜自貶作小。 那是他第一次在李桑若面前幫馮蘊撐腰。 裴獗從來沒有提過這事,可馮蘊澆死牡丹后,常常對花有愧。 只為自己那點私心,就讓牡丹王陪葬,她覺得自己無能又可恨。 不料,夢境一轉便夢見牡丹仙子來索命,枯瘦的爪子顫歪歪撫上她的臉,黑發從面部披散下來,看不見五官,但那陰森森的氣息仿佛揪住了她的心臟…… “賜甘露一滴,供爾魚水相歡,此后不可再傷我花精……”牡丹仙子聲音未落,馮蘊便覺得身上像有什么東西壓上來,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熊熊烈火幾乎頃刻騰起,她煎熬般糾纏在火中,一面冷一面熱,甘霖布施過來,便滑膩膩一片…… “不要……我不是誠心的……” 馮蘊掙扎般嗚咽。 “我是被逼的,都是太后……逼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