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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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完全全把裴獗背后的瑣事理順起來,如同裴獗的大管家,凡事井井有條,就連覃大金看到她,都佩服得很。 當然馮蘊把握的,不僅是做事的尺度,也把握著和裴獗之間的尺度。 于公,他們是上下級,她替他辦事。 于私,他們是有私情的狗男女,她愿意在彼此都放松的前提下搞點讓彼此都身心愉悅的事情。 可惜,裴獗自從那天贏了棋,就開始避著她。 馮蘊想找他討回一局,愣是沒有機會。 她猜測裴狗自己也知道弈不過她,這才不敢來了—— “唉?!?/br> 馮蘊嘆了口氣。 不贏回來,她簡直如鯁在喉。 “裴狗誤我!” 小滿拿著雞毛撣子過來,聽主子黑著臉嘟噥,笑著問: “誰惹著女郎了嗎?” “沒有?!瘪T蘊平靜下來。 “方才覃將軍送來了風干牛rou,說他在準備大婚筵席的吃食,先給女郎拎來一些解解饞。女郎餓了嗎?要不要仆女去灶上切一碟子rou,再配二兩小酒……” 小滿說著,把自己說饞了,狠狠咽了口唾沫。 這些日子吃得太素,喉頭都快伸舌頭了。 有了牛rou,馮蘊立馬振作起來,暫時把被裴獗搞得煩躁的心態拋開,讓小滿切牛rou來,便拎來一壺酒。 但她食量小,吃了半碟子便不用了,賞了小滿和大滿,然后將剩下的牛rou切盤裝入食盒,拎起那壺酒去看溫行溯。 在門外,碰到左仲從溫行溯的住處出來。 她沒有驚動他,等他離開,這才進去。 “大兄——” 溫行溯坐在堂上,漆黑的眸子半闔著,儒雅的身姿在昏黃的光暈里,面容晦暗不明,神色看上去不太寧安。 馮蘊在他身側跪坐下來,“怎么了?左仲找大兄何事?” 溫行溯回神,勉強露出笑容。 “只是說阿蘊大婚的事情,讓我主事。meimei婚嫁,沒有父母在旁,我做兄長的本該盡心?!?/br> 馮蘊覺得他說得言不由衷。 心下也明白,溫行溯肯定是不愿她嫁裴獗的。 于是笑了一下,將端來的食盒揭開,牛rou和小酒都拎了出來。 rou香味很是濃郁,一聞便饞。 她吸了吸鼻子,將盤子端到溫行溯面前。 “這婚事……大兄不用認真?!?/br> 溫行溯略有擔憂,“腰腰也覺得婚禮這么辦,太草率了嗎?” “不是不是?!瘪T蘊知道大兄誤會了。 本想說這只是裴獗的權宜之計,也是她輸棋的結果,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戰事當前,不該透露太多。 “我不看重那些?!瘪T蘊換了說法,笑盈盈地看著溫行溯,眼角都彎了起來。 “只要大兄在身邊,我們都活得好好的,旁的事情沒什么所謂……” 溫行溯笑了下,抬手想撫她的頭,又放下來握住茶盞,“你呀,婚姻大事也能兒戲?” 他叫來司琴,捧上個檀木匣子。 “從信州走得匆忙,大兄身無長物,這只玉雙螭便給腰腰做嫁妝吧……” “大兄?!瘪T蘊喉頭微微發哽。 這只玉雙螭是大兄貼身之物,玉雕雙螭玲瓏剔透,大兄很是珍愛的,要不是因為這個“假婚”,大兄肯定不舍得拿出來。 馮蘊覺得自己是個騙子。 她欺騙了大兄。 “你我兄妹,不用這樣外道……” “要的?!睖匦兴萑剿氖稚?,停頓一下又低低地笑了一聲。 “從前想過腰腰嫁人,會是如何模樣,那大婚之禮,定是十里紅妝,賓客盈門……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寒陋境況,大兄連一件像樣的賀禮都沒有……實在是委屈了腰腰?!?/br> 他聲音格外幽涼。 馮蘊認真看著他,“大兄,這些不重要?!?/br> 本就是假的婚事。 她說得云淡風輕,是真的不在意。 溫行溯卻怎么聽就怎么心酸。 他看著長大的姑娘,嬌花一樣的顏色,出嫁時卻這般寒酸…… 又怪自己。 沒能為腰腰撐起一片天。 “大兄對不住你?!睖匦兴菹氲竭@里,眼眶便有些潮濕,“當年我投身行伍,便許下承諾,不會再讓腰腰受人欺辱,要為你撐腰,可大兄……沒有做到?!?/br> “你做到了?!瘪T蘊握住溫行溯的手。 “你看這幾天籌糧,要不是有大兄在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來那么大的膽子?” 溫行溯苦笑。 那是裴獗給的膽,不是他。 馮蘊道:“大兄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你我兄妹,從此是要相依為命的?!?/br> 上輩子溫行溯為她費盡心力,因她而慘死,馮蘊沒有忘記,也永遠不會忘記是大兄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這世重來,換她保護大兄,也沒有什么不好…… 在溫行溯那里坐了盞茶的工夫,馮蘊才哄得他吃了牛rou,情緒平靜下來。 她沒有回住處,而是決定去找裴獗。 這兩天忙著,她本沒有多想,溫行溯的認真讓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婚禮,大概只有她和裴獗二人沒有當真了。 她覺得有必要問一問,裴獗到底怎么打算的。 當馮蘊再去找裴獗的時候,侍從看她,明顯與往常不一樣了。 但馮蘊沒有什么變化。 在人前,她得體端莊,笑盈盈行禮。 “勞煩通傳,就說馮氏女求見大將軍?!?/br> 左仲出門恰好看到她,愣了愣走過來,拱手道:“女郎?!?/br> “將軍在里面嗎?” “在?!弊笾俅鬼?,目光有些閃避。 這兩天大將軍都睡在這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別人說大婚前,肯定要跟新娘子分開一下,可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大婚是什么情況,連馮十二娘自己都沒有當回事,將軍又哪里會認真? 馮蘊捕捉到左仲的情緒,淡淡地笑:“那我進去找他……” 左仲眼皮一跳,沒有阻止。 這是以前并州節度使的房子。 前堂辦公,后堂住人。 裴獗此刻就坐在堂上,面前堆放的全是軍務,屋子里很安靜,只有他一人,坐在一張半人高的紫檀木桌案后。 這時南邊大多是矮桌低足,但因各族交融雜居,很多擺設家具也都用雜了,胡床高椅,也漸漸成為新寵。但像這樣的紫檀木大桌案還是很少見的,可見原節度使的日子,過得有多么的驕奢yin逸。 “見過將軍?!?/br> 馮蘊在門口便行了個禮。 裴獗抬頭,看到罩在光影里婀娜溫婉的女郎,帶著淡淡的笑,朝自己走了過來。 “有事?”他問。 馮蘊這幾日出門都穿的是男裝,這會兒也不例外,深衣寬袖,束著個簡單的發髻,看上去就像是哪個富貴人家的斯文郎君…… “妾有事找將軍相商?!?/br> 她又行禮。 裴獗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一刻鐘后,我要議事?!?/br> 也就是說,他只有一刻鐘,可以聽她說話。 這冷漠的表情和不見溫情的臉,與即將成婚的夫君可是不符。 但馮蘊就喜歡這樣,要是裴獗當真溫情脈脈地要娶她,她可能會怕死,那一定是他瘋了。 “好?!瘪T蘊走過去,離了半步距離,將品書整理的文冊捧上去,“請將軍過目?!?/br> 這件事情,裴獗交給她辦,就沒有再過問,沒料到她差事辦得這么好,每一項寫得仔細工整,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很好?!?/br> 他將冊子放下,就那樣看著她。 意思是沒有事可以走了?擺明了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