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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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何處堪憐 他不知,馮蘊最喜歡看他這模樣。 克制不發,但呼吸和目光都亂得一塌糊涂。 也許是早就受夠了他涼薄的性子,也許是死過一次,就不在乎旁人歡不歡喜,只在乎此時此刻的自己,是怎樣的情緒…… 裴獗說她瘋。 淳于焰也說她瘋。 蕭榕更是罵她瘋子…… 她便很坦蕩地瘋著。 半仰在榻上,眼眸半闔,添了些妖冶,全然不知危險一般,手指撫動他的戰甲,撥弄,從上到下。 “脫掉吧,不重嗎?” “不重?!?/br> “我看重呢?” 馮蘊說著便去拉動,仿佛要把鐵籠拉開,將困境中不得其路的野獸放出來。裴獗看她如此,起先是縱著的,后來便見她不像話了,越來越不像話,于是不再縱她,一把掐住那不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拉緊細弱的胳膊,往她頭上拉壓…… 小小女郎何來力氣與將軍抗衡? 喘息掙扎都不是對手, 她身子瑟縮一下,便紅了眼。 “弄疼我了?!?/br> 云鬢散亂,衣裳松緩,臉頰在氤氳火光下如美玉雕琢,不見半點瑕疵,腰身折出豐隆的弧度,曲線畢露。 這般相對,她眼里很容易便生出一絲霧茫,委屈和天生的媚態如同天成。 “將軍就會欺我?!?/br> 她臉色緋紅,語帶埋怨,手臂放不下來,人也掙扎不了,幼鳥似的在他懷里軟綿綿撲騰,一副難以招架的可憐…… 而裴獗僅僅用了一只手,還收著力氣。 一看,細嫩的手腕在指下紅透了,眼睛也氣紅了,是漂亮的顏色。 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裴獗不動,傾身下來望定她。 “蕭呈戰前曾遣使和談?!?/br> 馮蘊愣了愣,眉一揚。 “此時此刻,將軍不覺得煞風景嗎?” 旖旎方起便提蕭呈,是要誰的命? 天光從窗影透過,橫在兩人中間。 馮蘊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沉默片刻,又不輕不重地笑。 “蕭三讓你放了蕭榕?給的什么條件?” 裴獗道:“他要你?!?/br> 馮蘊眼睛彎了起來,笑容很是無辜,身子卻不肯老實,沿著那鐵甲的鑲接便輕輕磨蹭起來,“那將軍應了沒有?區區馮氏女居然值一座城呢?” 裴獗不說話。 馮蘊心底的火氣就燃起來了。 “你們男子真有意思,換姬妾如換貨物。今日郎情妾意,轉眼便拱手送人。這個值二兩,那個值千金,待價而沽,物有貴賤,卻都不是個人,只當個玩意兒……” 裴獗微微繃緊,“我沒有答應?!?/br> 馮蘊抿了抿嘴唇,看著他。 “那我要好好答謝將軍的不送之恩呢?” 裴獗眼神微沉,聽出諷刺來了。 他問:“蕭呈如此低聲下氣,愿以城池交換,姬不為所動?” 馮蘊笑一下,眼神冷洌洌的,卻越生媚氣。 “那又如何?隔壁鍋里的飯菜格外香罷了。若非將軍收了我,他早視我如敝屣……” 許是提到蕭呈,把她心里的仇恨和邪惡全都勾出來了,馮蘊越看裴獗這樣越是沒有耐心,眼神黏黏糊糊的,只想早點把這家伙入腹為安。 然而。 裴大將軍真是塊木頭。 那樣厚的鎧甲都要束不住那鐵打的囂張了,高高撐了起來,他還能一本正經談這個? 是個矛盾的大將軍呢。 一面是冷漠克制,一面又是火山烈焰,馮蘊弄不清楚,他是如何將完全不搭的兩面融在己身的? 這輩子的馮蘊自忖比上輩子性子好,不忸怩作態,不矯情回避,裴獗反倒客氣起來。 難道重活一世,她就不再是算命先生嘴里的紅顏禍水了?對他沒有了吸引力? 人性本賤咧,馮蘊想。 上輩子讓裴獗欺負得狠的時候,她哭天喊地,要生要死,現在人家不肯欺負她了,她卻很懷念他情緒失控時如火山烈焰般爆發的樣子…… 有多久沒見過那樣的裴獗了? 是不是除了她,世上再沒有旁人知道,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冷靜自恃的裴大將軍會有那樣瘋狂的面目? 馮蘊被吊得難受。 她恨不得撕碎這張冰冷的面具。 雙臂抬了起來,狠狠的,勒住他的脖子。 “將軍是不是忘了說過的話?” “什么?”他問。 “那日離開長門,將軍留書,說要……給我吃好的?嗯?” 她聲音蠱惑動人,好似調侃。 裴獗氣息微滯,握住她肩膀猛地收緊。 目光在空氣里交匯,呼吸相距不過寸許。 有些話不用出口,便可意會,可今日裴獗格外矜持,眼神牢牢盯著,好像要剝離她每一寸肌膚,用力而狠戾,身體就是不動。 馮蘊等得氣緊,抬頭尋他的嘴唇…… “臟?!彼乱庾R避開。 從城頭下來,風塵仆仆,他不想碰她。 馮蘊聽到這個臟字,氣壞了,直起腰便啃上去,沒碰到嘴,恰好咬在他的下巴上。 用了一點力,肯定是痛的。裴獗卻不吭聲,撈住她壓在戰甲下,不叫她動彈。 馮蘊扭動起來。 手足并用,喘氣聲像鉤子吊在男人心上。 他越是克制她越是急躁,不自覺地朝他撞過去,他的身體比嘴誠實,早已急不可耐,柔軟撞到堅硬便摩擦出細密的火花,電流般竄入血液,兩個人都禁不住顫栗一下,發出隱忍的舒嘆。 “不鬧?!迸徕背料潞粑?。 扼住這頭莽撞小鹿,滿眼都是警告。 不曉事的東西,尚不知危險,吃了虧只怕又要怨他。 女郎眼尾都紅了,不知哪里生的惱意,裴獗看不明白,索性用力擰緊她的手,“別亂動?!?/br> 馮蘊氣得很。 捶他。很不客氣。 棉花打在石頭上沒什么反應。 她恨自己力氣小。 不肯在他面前示弱,但天生體力沒有優勢,她漸漸焦慮。 重生以來,她喜歡凡事自己做主,一旦失去掌控,就會由心生出惶恐,好像溺水般害怕死去…… “將軍行不行?” 越是生氣,她越是平淡,越是笑。 裴獗仿佛看到一頭陰晴不定的小狐貍。 沒有吃到糖在撒火。 他默默低下頭,將臉給她,讓她親。 馮蘊嫌棄地斜眼,“臟?!?/br> 裴獗一怔。 這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一雙漆黑的眸,寒冰融化,取而代之是燃燒的烈焰,就那樣無遮無擋地卷過來。 “我不是嫌你?!?/br> 馮蘊再次讓他氣笑了。 兩人鬧的是這個嗎? “你是夫主。嫌也是該的。沒把妾送人,我便感恩戴德?!?/br> 她紅著眼,眉目矜驕,媚艷懾人,說得沒有半點真誠,甚至壓了火,好似非要把他逼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