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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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云娥愕然,完全不明所以。 金戈不是個蠢貨,又常年在蕭呈身邊行走,情緒從方才的激動中平息下來,他已然明白了馮蘊的心思。 “你將云娘從臺城弄到安渡,便存了算計我的心思,對也不對?” 馮蘊低笑一聲,“讓你明白事實真相,怎么能叫算計呢?” 金戈望著她的眼睛。 不生氣,不驚訝。 他將情緒控制得很好,血手按在墻壁上,留下五個鮮紅的指印。 “我不會背叛三公子?!?/br> 馮蘊抬眸,“你很聰明,這么短的時間就想明白了一切??上?,從你捅穿鐵馬胸膛的那一刻,你就回不去了?!?/br> 她盯住金戈,突然笑了起來。 “除非你想讓云娘和衡陽這輩子都背負著罪惡和痛苦過活,不然你只有聽我的?!?/br> 金戈沉默不語,盯著她的雙眼,如染血霧。 馮蘊又是淡淡地笑。 “你當真以為你們的三公子,有多愛護你們嗎?” 金戈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馮蘊任他打量,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實話告訴你,當日在水云寺,是蕭呈讓平安來叫我,我這才離開禪房,避開了那場禍事?!?/br> 金戈喉頭一哽。 “三公子不知道云娘?!?/br> “是,他確實不知道你跟云娘的關系,不然也不會同意他的人將云娘送到安渡……他也不至于誠心虧你,可那又有什么所謂呢?” 馮蘊盯住金戈,淺淺地道:“你的主子總歸是以利益為先的,而且疑心病重。如果讓他知道,當年水云寺那個歹人是鐵馬,知道鐵馬曾背著他,干出這等齷齪事,他會怎么想?” 見金戈不語,她步步緊逼。 “蕭呈要是知道,是你殺了鐵馬,和我一起設計了張家兄弟,他又會怎么想?還會一如既往的信任你嗎?” 金戈退后兩步。 “你到底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馮蘊的目光幽幽冷冷。 “我與你一樣,也有一個心結,亟待解開?!?/br> 金戈看著她,沉默不語。 但心下已隱隱明白了馮蘊的全盤計劃。 她利用任汝德急于與她交好的機會,將孔云娥接到安渡。 借著和任汝德的對話,刻意傳達出孔云娥當年受辱的事情,引起他和鐵馬的注意,再暗傳消息,讓他來見孔云娥,借機綁了鐵馬,利用鐵馬暴躁的性格,引導他們兄弟沖突,讓他失手逞兇…… “我殺了鐵馬,或是鐵馬殺了我,對你而言,結果都一樣對不對?我和他,總有一個,將為你所用?” “不是?!瘪T蘊道:“我不要他,只要你。所以,死的一定是他?!?/br> 金戈冷笑,“如果我沒有猜錯,張家兄弟也是你引來的吧?” 馮蘊沒必要隱瞞這一點,“沒錯?!?/br> 金戈問:“為什么?” 馮蘊反問:“你可聽說過晉國的大內緹騎司?他們是緹騎司的人。如果我不除去他們,那我在花溪村就永無寧日。避得開一次,避不開第二第三次,早晚會栽到他們的手上……” 金戈陰沉沉地盯住她,根本就不信她的話。 “我記得,上次裴將軍就要殺他們,是女郎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馮蘊微笑:“幾個小嘍啰的命,我不看在眼里。要死,也得死在該死的時候?!?/br> 金戈內心惻然,“女郎好一招連環計?!?/br> 馮蘊搖搖頭,“不,這還不夠?!?/br> 說罷,又微笑著看向金戈,“你與鐵馬為蕭呈賣命,到頭來圖了個什么呢?卻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值得嗎?” 金戈問:“女郎又能給我什么?” 馮蘊道:“在莪馮蘊的眼里,男女相愛不講門第出身。你和云娘天生一對,本就該廝守在一起,還有你們的兒子衡陽,以后可以快活地生活在花溪村,或是你們想去的任何地方……” 金戈垂下眼簾,一言不發。 “你不用急著答復我。我給你時間?!?/br> 馮蘊微笑著瞥他一眼,扶起孔云娥交到他的手上。 “任汝德那邊,要怎么說不用我教你吧?” 金戈仍然沉默不語。 但馮蘊不擔心。 為了孔云娥,他就不會對任汝德說出真相。 - 馮蘊穿著那身狐貍皮的氅子回到莊子時,把睡在她屋里的阿右吵醒了。 小姑娘揉著眼睛坐起來,“舅母?” 馮蘊愣了下,過去安撫地拍了拍她,“快睡?!?/br> 阿右問:“是阿舅又打勝仗了嗎?” 馮蘊說過,有捷報隨時來報,阿右便以為她半夜起身是因為裴獗打了勝仗。 “嗯?!瘪T蘊點點頭,看著孩童的雙眼在夜燈下變得明亮,突然有些心虛,“會打勝仗的?!?/br> 阿右點點小腦袋,“阿舅可真了不起?!?/br> 馮蘊不知說什么了,將人按入被窩里,掖好被子,“睡吧,明日還要去看你長兄抓的魚呢?!?/br> 阿右小嘴巴噘了噘,“舅母,你是不是不喜歡阿舅?” 馮蘊愣了一下。 大晚上的,跟一個六歲的小姑娘討論這個? “不要胡說,快睡?!?/br> 阿右撇一下嘴,“我阿母說,阿舅這種大冰坨子大木頭,是不會有女郎喜歡他的。舅母,你不要拋棄我阿舅好不好?他很可憐的?!?/br> 馮蘊哭笑不得。 她從沒有想過今生會幫敖夫人帶孩子。 更沒有想過兩個小孩這樣磨人。 上輩子,兩位金尊玉貴的小豆芽被敖夫人看得眼珠子似的,馮蘊這樣的姬妾,沾個邊都能讓她嫌棄,三年里,也只遠遠地看過兩眼罷了。 她不說話,拍了拍阿右,哄她入睡。 阿右卻呼啦一下站起來,鉆入馮蘊的被窩。 “今晚要跟舅母睡,要聽舅母講阿舅打勝仗的故事……” 馮蘊:…… - 安渡城里,今日特別熱鬧。 賀洽奉命治理安渡,有些日子了。 城里的雞毛蒜皮和打架斗毆從來不少。 他也認真解決,但從來沒有升過一次堂。 他是武將,公開審理這種事情,是文官干的。 賀洽覺得自己干不明白,但馮十二娘把人交過來,好一番振振有詞,事情逼到頭上了,將軍府里還住著平原縣君,他不干也得干。 唉! 賀洽長吁短嘆。 他想去信州打仗,而不是在安渡升堂。 “來人吶,將張氏兄弟押上大堂?!?/br> 賀洽手底下沒有衙役,全是兵卒,一個個身上都佩著武器,看上去很是兇悍,可是,張家兄弟被押上來的時候,臉上不見半點畏懼。 “馮十二娘誣告!” “賀君,我們兄弟沒有殺人,冤枉?!?/br> 堂外涌來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大家削尖了腦袋往里鉆,其中很多是花溪村來的村民。 不等賀洽說話,外頭先嚷嚷起來。 “小民作證,張二餅兄弟幾個殺了人!” 賀洽:“安靜!安靜?!?/br> 人群安靜下來。 賀洽看一眼立在堂側的馮蘊,還有當時在場的證人,金戈、孔云娥,以及花溪村的幾位村民,冷聲發問: “你們親眼看到張二餅殺害了鐵馬?” 馮蘊道:“不是張二餅殺的……” 聲音未落,又指著張三德,“是他的弟弟?!?/br> 張三德嘴皮不如張二餅利索,這天上掉下來的黑鍋,砸得他腦袋發暈,氣得嘴抖。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們與那鐵馬無冤無仇,我殺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