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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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看怎么陌生,怎么看怎么來氣…… “滾!” 她抬腳踹出去。 力道不大,宋壽安卻順勢坐下來,抱住她的腳放在懷里,慢慢撫上去,跪著虔誠地親吻。 “殿下罰小人是應當的……” “殿下怎么罰,小人都認?!?/br> “就是不可以……不要小人?!?/br> 李桑若心下戾氣漸濃,可又從宋壽安那些溫聲軟語里,得到了適時的撫慰…… 那個人的嘴,是說不出好聽話的。 宋壽安卻可以。 這張會說話的嘴,長在這樣的臉上,何其珍貴?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裴獗。 也不會有第二個長得像裴獗的宋壽安了吧? 她低頭看著討好賣乖的男子,唇角冷笑。 “當真怎么罰你,都行?” 宋壽安癡癡看著她,“任憑殿下責罰……” 李桑若抬了抬眉,猛地把腳從他懷里收回來,正要說話,門外便傳來方公公的咳嗽聲。 “殿下,大內緹騎司韋副司主求見?!?/br> 李桑若瞥了宋壽安一眼,示意他好好跪到邊上。 這才冷聲道:“宣?!?/br> 韋錚進殿,看到跪在一側的宋壽安,唇角掛著一絲冷笑,而宋壽安也回了他一個復雜的冷眼。 宋壽安當韋錚是嫉妒自己。 畢竟他可以睡到太后而韋錚睡不到。 韋錚當他是蠢貨,好好的差事能辦成一樁笑話,丟盡了大內緹騎司的臉。 兩個人彼此看不慣,明爭暗斗,李桑若都看在眼里。 她很享受,為此自得。 “韋愛卿,何事要稟?” 韋錚冷冷掃了宋壽安一眼,低頭拱手,呈上札子。 “微臣彈劾緹騎司宋壽安,任人唯親,貪贓枉法,德不配位。自任緹騎司司主以來,一無馭下之能,二無治司本事,三無勇四無謀,只會緹騎私用,把一堆無德無才的親屬挪到緹騎司自不必說,每派公務,皆會收取緹騎的孝敬,把緹騎司當成他們鄉下的菜市,怨聲載道……” 說罷又抬頭看一眼李桑若。 “微臣有證人、證物,即刻可呈稟太后?!?/br> 李桑若道:“哀家都知道了?!?/br> 這不冷不熱的語氣,讓韋錚大受打擊。 他道:“太后,如此無能鼠輩再執緹騎司權柄,將是大晉之禍,還望太后褫奪其職,將宋壽安下獄治罪!” 李桑若眉頭揪了揪,突然朝方公公伸手。 方公公捧上清茶,她漱了漱口,這才淡淡一笑。 “韋愛卿從安渡回來,辦砸了差事,哀家也不曾治罪于你。仍好言好語地安慰,還授卿副司主之位……” 韋錚的心往下沉。 李桑若又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宋司主初任要職,經驗不足也是有的,韋愛卿當多多襄助,以盡同僚之誼,而不是背地里使絆子,讓同僚難堪,再辦砸哀家的差事!” “微臣……”韋錚倒提一口氣,“明白了?!?/br> 宋壽安朝他看來一眼,很是乖順地拱手告罪。 “愚弟辦事不力,讓韋兄見笑了,往后還望兄不吝指教……” 第108章 被崽寵愛 韋錚暗自咬牙,恨得七竅生煙。 這只是辦事不力嗎? 證據都甩到太后臉上了,還在包庇這個小白臉。 無非就因為他長了一張肖似裴獗的臉。 韋錚是帶著滿腔的郁氣回府的。 鞋一脫,雙腿往榻一盤,灌了半肚子涼茶,就開始在駱月面前瘋狂地唾罵。 從花溪村回來,駱月的房里便成了他的泄氣處。 這個婦人要說什么真本事也沒有,可她有一囊子的話,可以很好的撫平他的逆麟,還有一囊子閨房秘術可以讓他發泄火氣。 韋錚眼下很是寵愛駱月。 又或說,是信任。 在外不敢說的話,他都會在駱月面前說。 因為這個姬妾,滿心滿眼都是他,看他的表情,就好像他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天,讓他的自尊心很得安慰…… 駱月聽完,順從地將頭靠在他的膝上。 “夫主可不要再難過……妾心疼?!?/br> 看她這么說,韋錚緩口氣,將手放在她的臉,捏了捏。 “你是沒看到宋壽安小人得志的模樣……” 氣。他每個毛孔都挾著火氣。 駱月溫聲道:“夫主不值當如此。氣壞了身子,那才是便宜了小人?!?/br> 韋錚重重哼一聲。 駱月想到花溪村傳來的信。 琢磨下,她慢慢坐起來,繞到韋錚背后為他按捏肩膀。 “太后偏心姓宋的,已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不過想來也是,睡在枕邊的人,再怎樣也比旁人更親近三分,再是做錯了事,關起門來發個脾氣,還不是要寬容他嗎?尤其這女子呀,讓男子入了身子,那便要丟了心了……” 她聲音未落,韋錚臉色已是難看至極。 “不可這般編排太后。太后殿下……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不然,今日臨朝的人,也不會是她?!?/br> 駱月知道韋錚心里裝著那個女人。 輕笑一聲。 “將軍自是體恤太后殿下,彈劾那姓宋的,也是為了太后的江山著想,可太后眼睛被人蒙蔽了呀,她看不見……” 韋錚剛嘆出一口氣,就聽耳邊的女人吹風般溫和的道出一句。 “太后看不清,那夫主何不想辦法讓她看清?” 韋錚猛地側頭看著她。 駱月道:“只要揭開姓宋的庸碌無才以色事人的真相,那他還坐得穩司主之位嗎?沒有了他,太后眼里不就只剩夫主了嗎?夫主權掌大內緹騎司,百官盡懼,那是何等威風……” 又目光柔柔地道:“那時妾跟著夫主,也極有臉面呢?!?/br> 韋錚捉住她的小手,將人摟過來。 “駱姬心系于我,我自不必虧待你,只是……” 他嘆息,“太后看那姓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有那么容易讓她厭棄?!?/br> 駱月笑了笑,“要我說,這彈劾人的事,就不該將軍出面?!?/br> 見韋錚目光凜冽的看過來,駱月也不懼,而是笑盈盈的道:“御史臺是做甚用的?夫主何必討這個嫌?把證據偷偷交給敖臺主,剩下的事,夫主便只管吃酒看戲就好?!?/br> 韋錚眼睛一亮。 隨即又黯淡下來。 “若我這般,太后那邊……定會怨我?!?/br> 駱月手指一僵,直勾勾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睛便滴下淚來,模樣凄苦,又咬著下唇輕笑。 “夫主對太后殿下之心,如妾對夫主一般?!?/br> “駱姬……” 駱月捂著心口,軟軟地靠著他。 “若有一日,夫主也為妾思量一二,妾便死而無怨了?!?/br> 韋錚看著她這般,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那些情緒突然便充盈在胸膛里了。他是喜歡李桑若,可他也越來越不舍駱月難受,看到這串珠似的眼淚,就像心被人揪痛了一般。 “駱姬勿惱,我自會好好疼你?!表f錚抱緊她,“明日,不,今夜我便找敖臺主?!?/br> 駱月將頭垂在他胸口,喜不自勝地嗯聲。 - 中京朝堂里的風起云涌,沒有吹落到花溪村來。 村里的農人在抓緊時間秋播,農具坊也在加緊干活。 從石觀縣買回來的木頭,從涂家堡運回來的鐵器,一車車地拉入坊里。 先期要做的便是模具,只要把組件的模具倒出來,接下去便可以流水生產,會容易許多,而馮蘊答應過的冶鐵提煉,眼下在花溪村做不了,因為缺少冶鐵的工具,只有在涂家塢堡里制作。 因此,馮蘊抽時間去了一趟涂家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