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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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蘊輕聲道:“我有才干,可侍將軍。將軍若還需要我的人,我們也可以拋開羈絆,各取所需。不談情愛不談婚嫁不入后宅不育子嗣,相處時盡歡,分開時不纏。來時歡喜,離無悲傷?!?/br> 裴獗怔了一下,下顎線有明顯的緊繃。 “姬所言,那叫狗男女?!?/br> 馮蘊愣了一下,這次真笑出聲來了。 不談婚嫁不談情感,卻可以彼此廝纏,聽上去確實是狗男女。 但這話從裴獗嘴里說出來…… 她便忍俊不禁。 “那將軍同意嗎?” 裴獗沒有說話。 不說話,馮蘊便當他默許。 以前是這樣的,她現在仍然有這樣的習慣。 當即攬住他的脖子,臉上明朗起來,好像突然就解決了一樁人生大事。 “將軍同意,那再好不過了?!?/br> 裴獗聲音沉?。骸澳悴缓蠡??” 她懂,在世俗眼里,那樣的叫茍合,吃虧的也只有無名無份的女子。 馮蘊輕輕嗯一聲,將額頭貼在他的脖下,溫存地輕輕磨蹭,“我也肖想將軍很久了,今夜夜色正好,將軍何不在府里小住一夜再走……” 裴獗用力摁住她的后腰,冷冰冰地道:“既是狗男女,馬上豈不更好?” 馮蘊愕然抬眼。 裴獗正神色冷戾地盯住她。 臉色凝重,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幾乎不近人情。 其實她和裴獗,有過那么一次。 在馬上。 這便是濮陽九說裴大將軍克制保守時,馮蘊只想給他一聲嗤笑的原因。 他的克制保守,大概全給了心上人。 跟她相處也就最初那一年還像個正人君子,到后來熟悉了,差點要玩出花來。 此時天寬地闊,馬匹肆意行走。 暗夜掩蓋著兩人眼底的情緒。 那隱秘的廝摩被馬步跑動無形放大,沒有人說話,卻彼此心知肚明,這種難以言喻的默契,讓馮蘊毫無抵抗力,更無法忽視那精壯的身軀下膨脹得驚人的力量,如野獸般侵犯著她的領地…… 馮蘊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一只手環上他的腰,“回府好嗎?” “再走走?!迸徕苯袢涨榫w很反常。 馮蘊眉頭輕蹙,“將軍心跳很快?!?/br> 裴獗沒有說話。 方才還熱絡的討論好像一個笑話。 莫名冷漠的氣流,無形地將他們中間隔出一個世界。 馮蘊等了許久,突然抬起雙手,扳過他的臉來,一副仰望的姿態,“那濮陽醫官說將軍有疾,是什么疾癥,要緊嗎?” 裴獗:…… 這個濮陽九,可以去死了。 馮蘊突然提議:“要不我來幫幫將軍吧?” 她用著溫軟的語氣,一只小手就作怪地落在他的身上,慢慢收住,“我看將軍這病大了,再不治治怕要壞了……” “馮蘊?!币还伤致閺奈沧弟f上,裴獗握韁的手猛地一顫,用力扣住馮蘊的手腕,將人扯到面前,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姬如此放肆……” 馮蘊揚揚臉,“將軍,月色正好……” 裴獗低喘了一聲。 抓住她便吻上來,密密麻麻。 馮蘊心弦斷掉一般,失去力氣,慢慢摟上他的脖子。 第77章 縱馬踏情 馬兒在晃。 馮蘊的身子也跟著晃。 馬匹行走的幅度不大,但擠在馬上擠在裴獗的懷里,可以感知到任何一點細微的情緒,感知到他的激烈和瘋狂,她心窩有些泛酸,這種熟悉令她疼痛也令她生畏,可雙手卻不得不緊緊摟住他,以免被甩下馬去。 風拂過臉頰,涼爽的。 馮蘊越發不能呼吸。 “回府去?!瘪T蘊看著不遠處街道的夜燈,揪緊裴獗的領子,又說一次。 “怕嗎?”裴獗托住她,聲音沉沉地落在她的耳朵里,仿佛帶著夜色的蠱惑,要多動人就有多動人,“扶著我?!?/br> “怕的?!瘪T蘊埋在他懷里,四周其實沒有光,也沒有人,但恰是這樣的黑暗,讓裴獗的呼吸格外清晰綿長,也讓她的心更亂。 “被人看到,就不用見人了?!?/br> 裴獗怔了下,低頭看她。 一雙黑眸里似有意外,又有克制的笑意。 “我是讓你扶著我,不要摔了?!?/br> 馮蘊張了張嘴,又閉上,耳根燒燙。 這人很少有惡劣的時候,平常都是一板一眼的,可某些事情確實可以很惡劣,只是這樣的裴獗,旁人不得見而已…… 二人目光交會,馬兒在輕揚蹄腳,馬背上的狹小空間帶來的隱秘,讓小幅度的摩擦變得敏銳,血液也好似膠著在了一起,狂奔亂涌般叫囂著要沖破阻礙。 無聲的交流,他懂,她也懂。 高度緊張下的默契令人愉悅到打顫。 “將軍……” “嗯?!迸徕钡氖?,貼在她的鬢角,大掌拂過去,撫起她的臉,“不怕?!?/br> 他哄慰般說完,帶著夜風的吻便壓上來。 馮蘊的嚶嚀,被他咽入喉頭,一時心神俱亂。 本該是相愛的人才會有的親密,可他們無情無愛仍然默契十足,隨著馬兒起伏搖晃,氣息不穩地縱情糾纏…… 裴獗很會。 濃烈的,又十分照顧她的情緒。 她記得上輩子剛在一起時,他還很生澀的,像個毛頭小子,常常忙活半宿不得而入,后來用了很長的時間他才變得游刃有余,可以輕易地掌控和照顧到她,讓她享到了裴大將軍的那點福分。 可眼下的他…… 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馮蘊心里突然很亂,不知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重生回來的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那裴獗還是上輩子那個潔身自好的男人嗎?他是不是已經有過別人了?李桑若? “閉上眼?!迸徕钡拖骂^來,盯住她,雙臂摟得很緊,如同抱住了失而復得的寶貝,用力在她唇齒間交換氣息。 馮蘊一言不發,睜大雙眼突然握拳朝他打過去,打得又兇又狠,和方才意亂情迷的樣子判若兩人。 裴獗挨了幾下,一把將人抱起來,不再讓她騎在馬背,而是摟坐在自己身上,再抖一下韁繩。 “駕!” 馮蘊兩只手都被他壓在腋下,打不到人了,但心里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火氣還在,就那樣掙扎起來,裴獗于是更為用力,這般磨蹭幾下,馮蘊便聽到他發出沉悶的喘息。 “別動?!迸徕焙苁请y耐。 馮蘊攀上他的肩膀。 “看來將軍想好了,要跟我做狗男女?!?/br> “……”裴獗眼角抽抽地看過來。 馮蘊的臉色很不好看。 好似他是個登徒子,輕薄了她,而不是心甘情愿。 裴獗冷下臉,“方才姬說的什么?” 拋開羈絆,各取所需。不談情愛不談婚嫁不做侍妾不育子嗣,相處時盡歡,分開時不纏。來時歡喜,離無悲傷。 馮蘊看著他的冷眼,哆嗦一下,回神。 她不該是上輩子那個死腦筋的馮蘊。 既然想好,那情和欲就該分開。 馮蘊心里惡氣涌動,又很快收斂回去。 換成一聲嘆息,“將軍是個好對手,但我突然有個小問題?!?/br> 裴獗好像早猜到什么,十分平靜。 “說說?!?/br> 馮蘊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輕聲問:“將軍,可還清白?” 裴獗沉臉看來,片刻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深深凝視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