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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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從中京到安渡,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左仲?!迸徕逼届o地側目,左仲點點頭,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文書,走到敖政面前,雙手呈上。 “臺主請過目?!?/br> 敖政看一眼裴獗,小心翼翼展開。 只見上面確有溫行溯的手簽,以及裴獗在陣前封溫行溯為“破虜將軍”的正式行文。 大將軍有這個權利。 此事也發生在朝廷拿人以前。 裴獗早就備有后手。 敖政眼皮猛地跳了兩下,示意隨從將文書呈到韋錚面前。 韋錚早已面如死灰。 文書上的字,一個比兩個大,他眼睛都嚇花了,沒有辦法去專注看那些字眼…… 他沒有料到裴獗會為了一個姬妾與太后和朝廷作對。 一時不察,落入了裴獗和那小娘們的圈套。 在他拿那個管事出氣的時候,兩個狗男女就躲在屋子里聽著,不出一聲,讓他誤以為馮氏女害怕不肯露面,裴獗身在淮水灣大營,這才得意忘形,打得狠了…… 他們要拿他的錯處。 要重重地辦他。 可惜,清醒也晚了。 “大將軍……”韋錚雙腿發軟,喉頭哽動著,眼里露出求饒的目光,“是末將不懂事,擾了將軍清靜,也不知是哪個小人不明情由在太后跟前嚼舌,這才引來了誤會……” 他沒有看到裴獗有反應。 那雙冷漠的眼睛,甚至沒有過多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阿樓已經被人抬入了里屋,邢丙去叫大夫了。 韋錚看著地上那一灘刺眼的鮮血,覺著自己完了。 “將軍……” 整個院子沒有人理會他。 韋錚到底年歲不大,太沉不住氣,太想在李桑若面前立功,這才忽略了裴獗的狠戾,這時發現自己落了下乘,沒了半點氣勢。 “末將奉旨行事,即使有誤傷,也不是有心之過……” 敖政反問:“韋將軍此意,是太后讓你出京行兇殺人的?本官為何沒受這等旨事?” 韋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姓敖的,落井下石。 裴獗就像沒有聽見,淡淡側目看馮蘊。 “阿樓是你的仆從,你是苦主,你看如何處理?” 什么?不僅韋錚氣得要暈過去,就連敖政都覺得此事不妥。 他上前拱手,“大將軍,韋將軍是朝廷命官,即便有錯,又怎可……” 裴獗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以臺主高見,韋將軍未審私刑,致人重傷,該當何罪?” 這是方才韋錚親口說的話,用來堵敖政的嘴再合適不過。 敖政訕訕看一眼韋錚,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韋錚還想掙扎一下,“即便末將有罪,也當返回中京,由朝廷治罪?!?/br> 裴獗:“在北雍軍的治下,便以我的規矩來?!?/br> 說罷低頭對馮蘊道:“你來?!?/br> 馮蘊的腦子這時已無比清醒。 先前想不通的事情,現下都明白過來。 怪不得裴獗這幾天夜里默不作聲到長門莊來,天天在她房里挺尸,不到天亮又離開…… 原來他早知大晉朝廷會突然發難…… 這次如果裴獗不護她,只要她被人帶離安渡,落到李桑若的手上,隨便一條重罪就會讓她生不如死,可以想見將會是個什么光景…… 他沒有順水推舟將她和溫行溯交出去,馮蘊記他一個人情。 可眼前裴獗交給她的,是一個難題。 不處罰,不足以立威,處罰重了,只會為自己和裴獗帶來無窮無盡的煩惱,尤其在阿樓只是受傷的情況下。 所謂刑不上大夫。 阿樓再傷得重,也治不了一個朝官的重罪—— 裴獗眼下手握重兵,權柄赫赫,是大晉的重臣,又是在晉齊兩軍開戰時,當然沒有人敢為難他。 但往后呢? 多少為王朝興盛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大功臣,落得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 權利的博弈裴獗不會不懂。 他肯定也不想讓人戳脊梁骨,說他功高蓋主,不可一世,從而惹來朝野上下的反感…… 也許這是裴獗對她想做謀士的考驗吧。 馮蘊問裴獗:“敢問將軍,以軍法如何論?” 裴獗:“殺頭?!?/br> 韋錚打個寒噤,嚇得下腹激靈。 他再得太后信重,但裴獗當真殺了他,也沒有任何人會來給他申冤……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韋錚已顧不得顏面,不停地求饒。 那一群禁軍,也一個個慘白臉,不知會落得什么下場。 不料,馮蘊突然按在裴獗的手背上,輕輕一笑。 “一場誤會罷了,倒也不用殺頭……” 聽她說這句話,韋錚便松了一口氣。 “不過……”馮蘊嘆息一聲,聲音里還帶了一絲身不由己的無奈,“阿樓是我的人,我不為他做主,將來如何令人信服……” 眾人的心再次吊了起來。 馮蘊沉思一下,為難地看著韋錚。 “太后掛心前線將士,掛心安渡民生,才會如此緊張派將軍前來,對不對……” 韋錚一聽,對呀。 他重重點頭,用力點頭。 馮蘊道:“那要是韋將軍和諸位禁軍將士為安渡郡的民生做點什么,太后定會心生喜悅,對不對?” 韋錚再次點頭,“是是是,太后殿下愛民之深,天地可鑒啊,這場誤會,全因太后殿下愛惜民眾,愛惜陣前將士……” 馮蘊也點頭,很是感佩的模樣。 “太后殿下仁德布化,惠澤黎民,實在是花溪村民之?!?/br> 這和花溪村何干? 韋錚腦子里空了片刻,就見馮蘊轉身,姿儀規矩地朝裴獗長揖一禮。 “大將軍,花溪村尚有數百頃荒田旱地沒有打理,單是我馮家,就有十頃之多。一是人手不足,二是農具不豐,耕地不力……既然韋將軍有心,何不讓韋將軍帶著諸位禁軍英雄將花溪村的荒地打理出來,以功抵過?等民眾分地入戶,便可耕種了。到那時,不定會如何感恩太后,感恩將軍呢?” 裴獗盯住她的眼睛。 不知在想什么,波浪瀲滟,深邃如淵。 半晌,才淺淺吐出一個字,“準!” 韋錚看著天際火紅的太陽,幾乎當場暈厥。 這樣熱的天,馮氏女竟要他去種地? 第57章 要她過來 一群禁軍被邢丙帶著下地去了,韋錚滿是不情愿,可身邊跟著兩個北雍軍侍從,背后有裴獗的目光,他不敢不認命。 下地總比被裴獗殺了好。 那一群禁軍也如此想。 有人有農具,一個頂倆。 沒有農具的人,徒手拔草,干起活來也很是賣力。 敖政看著這場面,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但敖七看著這位無話可說的御史中丞,眉不順、眼不順,有很多話要說。 在今日前,營里兄弟都不知道敖七是御史臺老大的兒子,真名敖期。 這下身世曝光了,再往后即使他立下軍功,只怕也有人說靠的是裙帶關系。 敖七恨不得敖政快走,上前拱手便攆人。 “臺主何時回京復命?” 敖政看他那不爭氣的樣子,就想再教訓幾句,并不想走。 “等下找你算賬?!?/br> 他瞪兒子一眼,朝裴獗揖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