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謝昨秋又是沉默,過了一會兒:不能。 其實鳳曲還連葉隨想問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坦誠地轉過頭:我問不出。 葉隨:好吧。他遺憾地嘆一口氣,從鞘中抽出劍來,今天忘記帶鞭子了,湊合一下,我盡量不戳命門。 說著,他解開了門鎖,舉步就要進去。 鳳曲皺一皺眉,叫他:葉兄,你認識xue位嗎? 葉隨果真茫然地轉過腦袋:啊? 致命的地方也不僅僅是脖子心臟,其他xue位也有可能死人。如果他死了,葉兄是不是會很為難? 能有這么脆弱?葉隨詫異地瞪大眼睛,我只見過刺了心臟還活著的人,刺別的地方也能死? 鳳曲指了指孱弱的謝昨秋:以他的身體,好像隨時都有可能。 葉隨: 這就有點讓葉隨頭疼了。 他都是胡亂學的本事,哪里研究過什么xue位什么致死。怎么讓人死,倒能說得頭頭是道,但怎么讓人不死,他還不如外邊那些專門掌刑的部役。 鳳曲道:我來吧。 葉隨大吃一驚:傾少俠會這個? 鳳曲答:算不上會,只是試試。 他從敞開的牢門里走了進去,并未帶什么鞭子或者烙鐵之類的刑具。 謝昨秋的目光由不解變得忌憚,又從忌憚升級成怨恨。他竭力掙扎著,對鳳曲怒目而視:世子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 鳳曲反問:世子是誰? 謝昨秋驀地怔住,眼中漸漸涌出些許絕望:你不記得世子了?傾少俠,你是怎么回事?外邊發生了什么?世子怎么了? 葉隨道:還擔心他,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不管你以前和傾少俠什么關系,他現在不記得事兒了,你還是坦白從寬的好! 謝昨秋喃喃說:不記得事? 鳳曲才順著話頭:如果我們此前有過一面之緣,公子不如給我這個面子,不要和葉兄硬撐了。以兄臺的年紀,不知有沒有婚配,尊夫人在家枯等,該多為難啊。 葉隨一笑:還是傾少俠體貼,我都沒想到這點。 我沒有夫人。 但一定有人盼你回去,謝公子既然是流風書院的學生,想必也讀過楚辭,比如九歌就有一篇,揚靈兮未極,女嬋媛兮為余太息期盼的人,總是煎熬。 謝昨秋慢慢抬起了頭,注視鳳曲的眼睛逐漸寂定:你 鳳曲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得罪了。 喀地一響,謝昨秋猛然慘叫,撕心裂肺的哀嚎響徹地牢,嚇得葉隨猛一變色。但見鳳曲掐著的那處正在關節,可惜光線昏暗,葉隨看不清楚,只是聽到謝昨秋失態的叫聲,都不禁退后幾步。 鳳曲繼續問:還不說嗎?卸掉胳臂、卸掉雙腿,也不說嗎? 因為吃痛,謝昨秋的下唇被咬得鮮血淋漓。 他抬起雙眸,冷汗滾滾而下,仰視著鳳曲的面龐:我不說。 鳳曲一拳搗了過去。 悶響聲不絕于耳,葉隨聽得嘖嘖,背過身不再觀看。 只聽得細碎的嗚咽斷斷續續,還夾雜著對鳳曲忍無可忍的罵咧,不知過了多久,謝昨秋不甘地罵道:虧我當初當你是英雄,傾鳳曲,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鳳曲停手:我不是英雄,但你也不是。這樣僵持又有什么意義? 他好像一句戳中了謝昨秋的痛xue,后者口中含血,悲憤欲絕。 又聽鳳曲勸哄:我和葉兄是奉陛下的旨意,那是天意,你又何必和天命相抗。我不喜歡傷人,看你這樣,我也難受,你何苦要我們為難呢? 謝昨秋沉默良久,終于含恨道:好啊,連你傾鳳曲這樣的君子都墮落至此,我一條賤命又有什么好清高的。你要聽?我只怕說了,你們也拿不到想要的東西。 葉隨被他激起了好勝心,眼睛驟亮:有本事你就說,你看我拿不拿得到! 謝昨秋喘息一會兒,才道:慕家自知保不住寶物,早就把太平書生一分為二,一份留在家里,另一份交給了書院。書院上下都是書生,無力保管,先生就做主轉交給了十方會 葉隨蹦了過來,皺眉道:你說謊,十方會我們也派人臥底,哪里有太平書生的消息。 十方會說到底是八門行者的一言堂,幾個臥底能打聽出什么消息? 你的意思是,太平書生的另一半在八門行者身上? 謝昨秋疲憊地合上眼:信與不信都隨你們,我只求死個痛快。傾鳳曲,你動手吧。 鳳曲卻說:聽上去不見得可信,我們還要核實。 葉隨還沒找到康戟頭上,無法斷定謝昨秋所說是真是假,聽鳳曲這么說,也歇了立刻滅口的心思:我先去調查一下,你要是敢說謊,就真要沒命了。 隨他放話,謝昨秋都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