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而連處于下風的空山老祖都能發現,曲相和 有棲川果然和曲相和是一派? 「不如說,曲相和面對有棲川和老祖兩人都能游刃有余,你危險了?!?/br> 現在走嗎? 阿珉沒有回答。 鳳曲也完全沒有退步的打算。 現在退回客棧,曲相和照樣找得到他,那時候,就連商別意也要羊落虎口。 還不如就這么和他拼了。 就算有棲川野心有顧慮,不能全力相助,有阿珉和空山老祖在,應該也有幾分勝算。 再不濟,真被曲相和抓住,至少能分走他對商別意的注意。 鳳曲躍躍欲試地站起身來。 一尾蛇卻倏地纏上了他的腳踝:嘶 鳳曲低頭看它,又聽空山老祖所在的那片林中爆出金鐵廝殺之聲。 「空山棋陣既然困不住曲相和,就說明,老祖和阿枝他們」 阿珉沒有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陣法被破,陣眼定是九死一生。 倒不如說,在曲相和這等兇悍之徒面前,根本是十死無生。 鳳曲再也不能坐視,一手拽開了阻攔他的小蛇,拔腿縱向那片深林。 交戈聲漸逼漸近,間或還有幾聲艱難的低喘。等他分林撥葉看清了當中纏斗的二人 被曲相和制在雙鉤之下,從頭到腳都鮮血淋漓不剩一塊好rou的老者,便是空山老祖。 他的身體已經徹底佝僂彎曲,仿佛被曲相和生生壓斷了脊骨。 空山棋陣被破引起的反噬已讓他五感盡失,此刻七竅流血,狼狽之至。 曲相和一腳踏在空山老祖皺巴巴的背上,鉤子割開了他的皮膚:謝老祖,你說你這是何苦? 老祖擠出一聲痛咳,他的眼珠不知去處,四肢都被擰成非人的形狀。 但面對曲相和的冷嘲熱諷,老祖只是緩慢揚起頭顱: 大虞氣運未亡,老夫不過替天行道。 曲相和嘲笑道:天?哪里的天?道?那又是何方的道? 你如何不肯承認,所謂大虞不過是竊了旁人的運數。一群蟊賊,竟敢自尊自大,反將真正的天下之主逐去荒僻。 曲相和瞇起眼睛,壓低身體,再問道: 老祖,我知你學識淵博,自詡能勘天機。你說大虞氣數未亡,我信,那我問你,能救你們大虞的人是誰?在哪?那個人若是看到今日你的慘狀,還敢不敢冒頭?敢不敢肩負起你們大虞的氣數? 空山老祖悲嘆一聲:成王敗寇,你便殺了老夫。 你答不上?曲相和笑著說,你答不上,因為你根本看不破。謝天朗,當年你說傾九洲是大虞最后的俠客現在我再問你,承不承認當年看走了眼? 是。九洲的確當不起最后??丈嚼献婧仙想p目,在她之后,還會有無數的孩子前赴后繼。哪怕不為大虞,也是為了他們的道義。 曲相和勃然大怒,一手將他摜倒在地:好,你就這么相信命數,那我成全了你,謝前輩。 金鉤從上而下貫進空山老祖的后背,老祖咽下痛叫,鮮血滿溢,卻還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 曲相和被他笑得臉色更加陰寒,一把抽出金鉤,帶動老祖的身體顫顫巍巍,好似殘燭之火。 你笑什么?! 老夫笑二十年前九洲說你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不是殺人的料。 空山老祖就這么抽搐著,直到被血嗆住,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說出最后一句:她啊,從來不會看走眼 曲相和大怒之下再補一鉤,這次老祖的反應卻更平靜,任他一下再一下地撕開皮rou,鮮血迸濺,老者卻已闔上雙眼,全然無了呼吸。 鳳曲腳下發軟,一屁股坐回地上。 老祖的血就像蛇群的血一樣蔓延過來,浸潤了他的鞋底。 曲相和獨自砍了許久,久到飛回的烏鴉都在枝頭垂首欲眠。 久到他終于接受,空山老祖再不可能給他任何回應。 他的眼睛朝著鳳曲的方向轉了過來。 那是猶如鷹隼的一雙眼睛。 但他沒有走近。 而是對著茫茫的夜空,漠然地道:謝天朗,也不過如此。這江湖真是無聊。 說罷,曲相和收起雙鉤,一聲呼哨召回黑漆漆的群鴉。 便如毫未察覺鳳曲一般,他背起雙手,帶著一身深沉的血腥,轉過身,孑然離開了這片月下。 第100章 應淮致 鳳曲不喜歡劍。 或者說,他不喜歡一切沉重又輕巧的東西。沉重到關乎人命,卻輕巧到只在一念之間 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拿不住這樣的東西。 這在且去島上是不被理解的。 尤其是他背負著傾九洲之子的頭銜,而傾九洲正是靠著一把劍,殺穿了海內七城,名揚天下、得證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