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傾如故只憑醉欲眠的十九劍式就能聞名天下,著有劍祖美譽。 在傾如故之后,習得醉欲眠真傳的弟子寥寥無幾,能夠精通十九劍式的更是聞所未聞。 如果說,守樓人的變色起初不是由于醉欲眠。 那么在發現阿珉使出的是他未曾見過的醉欲眠之后,守樓人的臉色就已迅速歸于慘白。 現今世上醉欲眠的登峰造極者,也不過八年前現身海內的傾五岳。 可傾五岳的招數他早已洞悉 即使是傾五岳,八年前才剛剛突破至醉欲眠第十二式而已。 眼前的少年甚至還不到傾五岳的一半歲數,就使出了他從未見過的醉欲眠。 - 守樓人倒提拂塵,氣沉不語,內力頃刻如汪洋澎湃。 觀天樓內黑霧愈密,只有阿珉周圍五步以內,殘余他衣衫飄飄的青影。 他的步伐飄渺不定,好似行走云端,又如狂徒酒醉。 但阿珉的眼眸一派清明,方才淌遍劍身的一滴鮮血自劍尖飄然垂落。 緊接著,紅影穿掠。 拂塵與劍鋒絞在一起,雪白的麈尾散如飛花。 然而麈尾越散越快,卻連一絲一縷都無法沾染阿珉飄搖如霧的身影。反是麈尾散卻,掩飾之下的拂塵木柄即刻現出三寸利刃,寒光綻如冷火,守樓人的攻勢也適時一變。 「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鳳曲幫不上忙,唯恐阿珉落在下風,只能心急如焚地旁觀:「好奇怪,他的招式好眼熟,可是我們不可能來過這里」 話音未落,守樓人的喉嚨突然發出一陣模糊的干嘔聲。 阿珉矮身掃腿,堪堪避過守樓人迎面吐出的一團黑霧。 鳳曲嚇得亂叫:「那是什么?!我擦我擦我擦阿珉,那是什么!!!」 他眼見著那團黑霧落到地上,立刻生出毛絨絨的肢足,與四下黑霧融在一起,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是蠱。 是蠱?!! 鳳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正想提醒阿珉,卻聽見守樓人的一聲痛呼。 他的嘴角滲出黑紫色的鮮血,就在鳳曲驚慌失措之際,阿珉的劍刃已經破開道袍,穩穩扎進了守樓人的心口,黑色血跡隨之暈染一片。 「阿珉小心,這周圍還有蠱!」 但未等他說完,才發現剛才落在劍身的那一滴血,竟不知何時被阿珉甩飛出去。 猶如一支利箭,那滴血穿透了藏匿在黑霧中的后土娘娘的額心。 這次,沒有不適。阿珉說。 鳳曲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他是說,這次動手,阿珉沒有忽然失去意識。 換言之,之前和商吹玉共處時的意外,顯然不是普通的巧合。 戰局已定,在后土娘娘額心被破的一瞬間,一樓的黑霧已經開始退散。 失去黑霧的滋潤,剛落地的蠱蟲也很快萎靡不起,被阿珉一腳踩滅了生機。 守樓人尚存一口生氣,他掙扎著睜開眼,目光定定:主人 鳳曲以為他是在向主人求救,心里惴惴,擔憂地打量四周,唯恐還有守樓人的同伴。 然而,順著阿珉的目光,他發現守樓人的眼神竟是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 主人守樓人繼續呼喚,一聲比一聲更加低沉。 但他的目光近乎癡迷,分明被劍釘在地上,手指還在空中毫無邏輯地抓向阿珉。 「他在說什么啊?」鳳曲頓覺惡寒,「阿珉,他在叫我們主人?」 阿珉皺了皺眉,攥住劍柄,作勢想要拔出。 鳳曲急忙阻止:「我們不能白來這一趟吧!至少問點什么?」 你問。阿珉說罷,便將身體交還給了鳳曲。 守樓人方才道袍拂塵,看著還很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氣韻。 但現在鳳曲見過他口吐蠱蟲,實在不敢再把這人看作仙道,直接問:你在叫誰主人? 守樓人目中空空,良久:您是您。 你知道我的身份? 是的主人,是您 鳳曲徹底疑惑了。 他從未被人叫過主人,更別提這種和蠱沾邊的,一看就不對勁的人。 為什么說我是主人?還有人和你一樣嗎? 鳳曲頓了頓,沉吟著問:難道連天權也是你們的同黨? 您的奴仆遍布大虞主人。守樓人喘息著,竭盡所能地傳達著自己所知的一切,天權和我們無關,主人,我們只忠于您。 也就是說,他們這樣詭異的陣法和舉動都不是因為天權。 天權是獨立于這場意外的,和這家伙無關的未知角色。 鳳曲皺了皺眉,繼續問:你們是扶桑人?且去島島主的蠱也是你們下的?要怎么解? 守樓人的氣力已不足夠支撐他繼續抓向鳳曲。 他努力維持呼吸,回答:不是。不是。屬下不知道是什么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