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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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郎這話說得有些不明白,正好兩人回去也算順路,裴應川估算了兩人一起走的時間之后才開了口,二郎,你說的程大哥是何人。 秦二郎眉毛一挑,來了興趣:程大哥也是小溪村的人,不過他六年前去了外面,說是被鏢局看中,當了鏢師替人運送貨物,可威風了。 而且程大哥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原先程大哥的娘親去世后他便不打算再回小溪村,只是不知為何,后來每過半年,他總要回一趟小溪村,待個三五天就匆匆離開,都好幾年了,每年都是這樣。 或許是心里有牽掛的人或事吧。 我覺得也是,之前唉,村長怎么在我家?裴大哥,我先回去了,改日見!剛剛還打算大侃特侃的秦二郎立刻收斂了動作,同裴應川告別后立刻跑進了兩人對面的房子里去。 裴應川一邊目送他一邊記著了秦二郎家的位置,秦家占地不算小,只是院子墻邊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顯得有些擁擠。 那邊村長正與秦大郎交談,似乎是有什么事。裴應川不打算打擾他們,悄聲離開了。 草屋里,孟冬心里有些害怕,下午不知何時起忽然起了一陣接一陣的怪風,草屋這里正處風口,大風很快就把房頂上的茅草吹落了些,其中就有早上漢子剛鋪上去的。 他不忍心讓漢子的努力白費卻也只能干看著毫無辦法。 坐不住的他把曬好的被子抱回了屋內,又去掰斷了一些細樹枝當作木柴,等了漢子一個下午之后,終于看到了對方的人影。 其實剛出村子的裴應川也有些奇怪,明明村里都沒什么風,然而一出村走到小山坡下風變陡然變大了許多,走路都覺得有些阻力。 快步跑回草屋門前,抬頭一看,草屋的房頂被吹得七零八落的,地上散落著許多細碎的草屑和樹枝。好在被吹走的都是那些零散的,而不是一片片的壓實的茅草。 木哥兒,這風可有吹走什么東西。 孟冬搖搖頭,給他看今早曬著的被子還有之前編好的草繩,意思是所有東西都好好的。 好。我去找些石板壓在屋頂上。 兩人互相配合,終于趕在天黑之時把屋頂又加固了一遍。 吃完晚飯,洗漱過后的孟冬終于蓋上了他人生中最厚實的一床被子,這床被子沒有一個補丁,沒有臭味,不用和別人分享,雖然是舊的還有些霉味,他依然滿意得不得了。 他的旁邊,沒有睡著的裴應川在思考另一件事,這茅屋即使修好了也不保暖,冬日是萬萬不能住在這里的。 那能搬去哪里呢。 想起小山坡和那些旱地,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兩人原本以為大風過后便會有一場陰雨,然而直至深夜,屋外也沒有一點動靜。 滴答滴答 裴應川睜開眼睛,草屋內只有火堆的微光,天色未亮,空氣中有一股泥土的腥味,茅草屋檐正滴答滴答滴著水珠。 很顯然,這場雨已經停歇了。他裹緊身上的被子,聽著水珠墜落在地的聲音再次睡去。 屋外,他們之前搭建的火灶煙道上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清脆的叫聲同這蒙蒙細雨交織在了一起,雨點的滴答聲又大了起來,鳥兒受驚,張開翅膀迎著雨絲飛入了遠處樹林之間。 不一會兒,熹微的晨光驅散了這股將散未散的小雨,天光漸明。 木哥兒,張嘴。何錦溪一邊出聲提醒,一邊觀察著他的傷口,木哥兒的舌頭上有兩處傷口,如今痊愈后結了厚厚的一層疤痕,看起來十分怪異。 愈合得很好并無大礙,伸出手來,我為你把脈。木哥兒的身體虛弱,之前要求他清淡少食,根據如今的脈象看倒是不用再少食了,需要慢慢進補,只是由木哥兒家的情況來看,怕是買不起那些藥材了。 把脈完成,何錦溪給他開了一些溫和常見的藥用以煎服,接著拿出昨日清點好的三十文放在了床側。 昨日你大哥去送了一些藥材,一共五十文,剛開的藥是二十文錢,你收好。 孟冬點點頭,又掀開了褲腳,何錦溪凈了手摸上了他的骨頭,覺得并無大礙。這扭傷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了,不過你仍需小心,閑暇時試著這只腳少用些力慢慢地走,不可勉強。 裴大哥,進來吧。復診之后他便將在外等候的裴應川叫了進來。 溪哥兒,木哥兒的傷如何了。裴應川拿來竹筒給溪哥兒和木哥兒洗手。 一切都好。 多謝溪哥兒。裴應川說著走到一旁,溪哥兒,不知這診費是多少銀錢。我今日去鎮上賣了這些草繩和竹籃應當能湊夠。 不用了,你昨日送來的草藥是五十文錢,藥材二十文錢,不需要診費。何錦溪說罷頓了一下,裴大哥,你說你要去鎮上。 對。溪哥兒可是有事相托。 何錦溪握住藥箱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在糾結,我有一封信能否拜托裴大哥幫我送到鎮上驛站寄出。 從小溪村去一趟鎮上屬實費力,不然何錦溪也不會開這個口,而且裴應川能看出他應當是不想村里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