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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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就結給我。裴應川當即說道。 粗獷男子見狀嘆了一口氣,一把扯過姓趙的人懷中的布袋,姓趙那人還想去奪然而兩人身形相差巨大,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數了一百個銅錢遞了過去。 裴應川接過工錢,把木錘踢飛了些,他不打算再繼續做下去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接了自己的工錢。 工錢都結了,各位就回家好好休息吧,明日繼續。那粗獷男子也就是元飛光說道。 這些流民不好找活,既然已經做了半日,最好還是能繼續干下去拿到工錢。他與這姓趙的東家相識,后幾日這姓趙的應當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了。 姓趙的那人眼睛轉了一圈,氣憤地奪回了自己裝錢的布袋。 裴應川沒管身后的事,將銅板裝好后喝了口水,這夯土的活過于累人,再加上這姓趙的有可能已經記恨上了他,不如過些日子找些別的活計一樣能賺到錢。 現下天色已晚,買陶罐是來不及了,只能再等等了。 第17章 茅草 其他人見他數了銅錢要離開,一個兩個的也都扔了木錘,三兩結伴向外走去。 從這里回到鎮上需要一個多小時,再趕回小溪村只怕要夜深了。 自從到了小溪村裴應川便覺得白日的時間實在是不夠用,一來是因為天短夜長,二來是沒有電力,夜間照明只能靠燭臺油燈一類東西,并不方便,人類活動只能局限在白天。 今日晚歸,不知道草屋里的木哥兒是否一切安好。 孟冬并不知道裴應川正記掛著他,他此刻正在草屋門前給昨日移栽來的花草澆水。 漢子說的喜陰喜濕的那幾株他都多澆了些水,做完這些他看了眼前方逐漸墜入山林的落日,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快要入夜了,漢子今天會順利回來嗎? 孟冬最后看了一眼,隨后就放下了草簾。這還是幾天來他第一次一個人在草屋過夜。 想起之前小雙和裴容的叮囑,孟冬找來幾根樹枝交叉著堵在了草簾后面。確認不會有人悄無聲息闖進來之后他才跳著回到了火坑前。 火坑里的干柴發出噼啪的響聲,孟冬燒了些水等著人回來。 夜幕逐漸降臨,草屋頂部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不斷有草屑掉落下來,還未等他看去,只聽呼啦一聲,鳥兒振翅的聲音響起,草屋房頂上當即墜落了一大堆朽爛的茅草,原先漏光處爛成了有他肩膀那么寬的窟窿。 嗚!他試著出聲趕走那些吵鬧的鳥兒,咕咕幾聲后屋內又恢復了平靜。 借著月光看了看那裸露出來的房梁,孟冬不禁有些擔心,這草屋需要盡快修繕,要不然恐怕撐不到下一次雷雨了。 他揉了揉腳踝,心中默默計劃,若是明日漢子去做工的話他就去旁邊旱田的田埂上拔些茅草,這樣等漢子打完短工回來就可以直接把屋頂修一修了。 拍飛了在火坑周圍飛舞著的小飛蟲,孟冬用手托著下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他有些困了。 與此同時,裴應川獨自一人走在回村的小路上。 之前那些同行的漢子們大多住在城外不遠處,這樣好找到活干,因此早早就同他分別了,回小溪村的這段路只有他一人。 勞累了一天的他昏昏欲睡,幾乎是撐了一口氣走回草屋,好在今夜天晴,月光很亮,夜空中云朵的形狀都清晰可見,抬頭看去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沿途時不時有奇怪的鳥叫和響動他都忽略了過去,一心只有早點回去睡覺。 終于,兩個多小時后,他遠遠地看到了草屋門簾縫隙里透出的點點微光。 一路小跑來到草屋門前,裴應川一把掀開草簾,只見面前正橫著一堆樹枝,屋內木哥兒正坐在火坑邊垂著頭,似乎是睡熟了。 小心地挪開擋路的樹枝,裴應川放輕腳步走到了火坑面前,火勢很小,但是瓦罐里還剩下大半壺溫熱的水,他將其端起放在地上,準備喚醒木哥兒。 然而還未等他出聲,原本坐著的木哥兒忽然動了動。裴應川看得十分清楚,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來人是他之后便掙扎了起了身,隨后身子向草床上一倒,竟是又睡過去了。 裴應川靜靜地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他猜想木哥兒應當并沒有完全清醒,因此才會迷迷糊糊倒頭就睡。 夜已深,等到裴應川洗漱的水聲停息之后,草簾被他掀開,不久后草屋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次日一早,仍是孟冬先醒,一睜眼看到自己是睡在草床上時他還有些不解,不過等看到昨夜堆好的樹枝全都被撤開了之后,他才想起來昨夜他好像看到漢子回來了。 他起身向著漢子睡覺的方向草草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正雙手抱胸睡著的那人。 漢子睡覺好像都是這個姿勢,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往火坑里塞了點柴后,孟冬小聲地出了門去水洼邊洗漱。 幾日靜養下來,他腳踝上的腫脹感已經消失了大半,只是每每使力,受傷的地方就會有一股酸澀滯脹的感覺。不知還要休養到幾時。 孟冬又開始糾結,他心急,雖然一時半會兒不用著急離開的事,可是他也想做些什么來報答小溪村里的人,還有姓裴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