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夜色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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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上次坐在他腿上的觸感,她大概確定了一件事。 鐘晚在櫥柜中翻了翻,拿出一盒包裝精致的茶葉,又研究明白燒水的機器,不多時,端著兩杯熱茶出去。 輪椅已經空了,梁序之身側有根手杖,純黑的,扶手處是銀色的雕刻,像是電影里英國紳士會用的東西。 他拄著手杖緩慢走到沙發邊上,在靠中央的位置坐下。 鐘晚沒盯著他多看,只是注意到,他走路時左腿微有些不自然,步伐似乎有刻意放慢,但其實與常人差別并不大。 基本就是尋常扭傷腳的程度。 而且,梁序之身形高大挺拔,比她至少高了一個頭,此時穿著黑色襯衫和西褲,更顯得身高腿長。 鐘晚若無其事走過去,把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放在茶幾上,坐在男人身邊不遠的位置。 梁序之隨意把手杖扔到側面的沙發上,須臾,轉過頭,看著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涼意:“沒什么想問的?” 外面雨不小,被風挾著,劃過客廳落地窗的玻璃,留下道道水痕。 鐘晚選擇標準答案,“您說過,讓我不要有不該有的好奇心?!?/br> 梁序之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是不敢有,還是本身就沒有?!?/br> 送命題。 在他面前,這本身是禁忌話題,他現在主動問起,鐘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您要聽實話嗎?” 梁序之沒說話,目光仍停在她臉上,壓迫感十足,無聲等她的下文。 鐘晚抿了下唇,輕聲:“大概有猜到。所以不好奇?!?/br> 至于平時為什么坐輪椅,她想到初中時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件小事。 鐘晚那時跟魏司瑩很不對付,兩人還升了同一所初中的同班。 她從小就長得漂亮,十二三歲的男生更是情竇初開,都爭先恐后對她獻殷勤,其中包括魏司瑩暗戀的學長。 魏司瑩很不爽,偷偷往她早餐的那份果蔬汁里加了她會過敏的木瓜汁。 鐘晚上早讀時,滿臉就起了紅疹子。 雖然班里同學都知道她是過敏,但她還是跑去小超市買了口罩戴上,徹底把臉遮住。 鐘晚把這件事講給他聽,而后說:“但您的情況肯定沒那么簡單,不過,我也真的不好奇原因?!?/br> 人活在世界上,誰都有不愿提及的過往,也有各種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狼狽的原因,或許是驕傲、傷痕、脆弱、堅韌… 她大概能明白。因為她本身也是矛盾的結合體。 梁序之抬手,輕碰了碰她的臉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你jiejie,后來?” “木瓜汁那件事嗎?!辩娡砻黠@感覺此刻氣氛沒剛才那樣壓抑,笑了下說:“破案了,然后她被我欺負回來了。我模仿學長的筆記給她寫小紙條,約她去cao場看日出,她凌晨四點就起床出門,白等了一整天?!?/br> 鐘晚說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摸了下鼻子:“其實當時覺得自己干得挺漂亮,現在想想,就是兩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在鬧著玩?!?/br> 梁序之笑了,拂過她頭頂的發絲,沒再問別的。 鐘晚今天穿著素白色的連衣裙,黑發披垂在肩側,和朱粉壁畫中濃妝艷抹的旗袍造型完全不同,雙眼皮是薄薄的開扇形,一種沒有攻擊力的美,但清純中又透著靈動。 耳朵微微泛紅,因為房間冷氣太足,抱著雙臂在沙發上坐成一團。 窗外又是一陣轟鳴的雷聲,梁序之沒理會,取了手杖站起身,說去洗澡。 沒多久,客廳中只剩下鐘晚自己。 她去門口,把空調往上調了幾度。一時半會,手腳還是冷得冰涼。 明天電影就要開機,她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感冒。 鐘晚猶豫要不要下樓取外套,一轉身,看到柜子上一件黑色的西裝。 她拿過來披上,坐回沙發。 . 梁序之沒多久就從浴室出來。 頭發沒完全吹干,微濕著垂在額前,他穿了身深灰色的綢制睡衣,最上邊兩顆扣子沒系,鎖骨清晰利落,蒼白的皮/膚上有幾滴水痕。 鐘晚乍然看到他不坐輪椅的樣子,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 但又像是跟他共享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知對她而言,算好事還是壞事。 梁序之從她身邊經過,她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冷杉香,大概是沐浴液的味道,跟他慣有的檀木香調不同,給她一種更加溫和的錯覺。 他去酒柜中取了瓶金酒,回來時,倒在加了冰塊的玻璃杯中。 鐘晚看向桌面,發現剛才給他泡的那杯紅茶他分毫未動。 奇怪的是,梁序之很寡言,舉止也斯文沉靜。但鐘晚卻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清茶,而是更像無色的烈酒。 平靜中透著強勢與狠厲。 梁序之喝了半杯,視線劃過她身上那件黑色西裝,“覺得冷?” 鐘晚點點頭,又搖頭,“現在好點了。剛才空調太冷,我怕感冒?!?/br> 說著,手機響起幾聲消息提醒。 她拿起來看。 阿白發來的,再次叮囑她明早開機儀式的流程和時間。 鐘晚放下時,梁序之又看到她手機殼里那些干花標本,似乎比上次多了幾種顏色。 他捏著那杯酒,下巴輕點點她的手,“這是在做什么?!?/br> 鐘晚沒明白他的意思,以為是問剛才的消息,告訴他信息內容。 梁序之:“我是說,你手機殼里的東西?!?/br> 鐘晚把手機翻過面,笑了下:“哦,diy的啊,我可能喜歡收集東西??吹胶每吹幕?,就摘下來裝進去,寓意應該不錯——留住美好事物?!?/br> 梁序之輕哂:“你摘下來,花都死了,這樣也算是美好?” 鐘晚眉梢揚了下,“可就算我不摘,它們也總會死的。改天我也給您做一個吧?!?/br> 梁序之無言看著她,顯然對這種小女生的玩意沒任何興趣。 左右也是無事,他們之間能聊的話題又不多,鐘晚正欲拆下手機殼細致展示,她手一抖,手機殼掉下來,裝的滿滿當當的干花也散了一地。 鐘晚呆滯片刻,搖搖頭,惋惜道:“算了,可能這就是它們的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也可以重新收集了?!?/br> 她一邊起身,一邊問:“垃圾桶在哪,我收拾一下?!?/br> 還沒完全站直,被梁序之一把拉下來。 鐘晚猝不及防跌進他懷里,周身被冷杉的香味包裹。 梁序之呼吸間有清淡的酒氣,酒味很獨特,刺激的辛辣中隱約有柑橘果香。 他嗓音有些沉,依舊沒什么溫度,“不用管。明天會有人處理?!?/br> 那聲音就在她頭頂,氣息落在她幾根發絲上,微有些癢。 鐘晚正欲調整坐姿,梁序之俯身擱了酒杯,手掌按在她后腦,強硬地往他那邊帶,而后稍低下頭。 跟以往不同,這次他來真的。 鐘晚甚至忘記呼吸,腦中也一片空白,嘗到了他唇齒間的酒氣,似乎被染上微醺的醉意。 他的吻極具掠奪性,沒有任何循序漸進的節奏,像是要搶走她肺里全部的氧氣,讓她下沉、讓她窒息。 手掌用力按在她腦后,讓她完全動彈不得,是他一貫的風格,掌控欲十足。 漸入佳境,鐘晚下意識不想被完全搶去主動權,生澀地回應,掌心貼在他手臂上,感受到堅硬的肌rou線條,和質地冰涼的睡衣面料。 明明做著親密的事,卻好像沒有任何柔情和溫度。 不知多久,梁序之短暫退開,“開機儀式在什么時間?!?/br> 鐘晚呼吸還不太穩,想要再分開些,被他按住后背。 她只好就著這個距離和姿勢,小聲答:“早上六點。應該四五點就要準備收拾出門?!?/br> 梁序之被掃興一般,微瞇了下眼。 “大師算的吉時…港島的人好像都很信這些…”鐘晚解釋完,又補充,“早上開機后,下午晚上都排了戲?!?/br> 窗外雨勢漸大,夜色沉得如墨一般,雨聲帶著風聲,透著苦澀與寒涼,有點像數月前,她最初在烏繼山教堂見到他那晚。 梁序之笑了下,松了力道放她下來,語速緩慢,聲線帶著些許涼意,“下次,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br> 第11章 chapter 11 鐘晚回自己房間時,一顆心還像是浮在水面上,就像游泳的初學者,學會怎么不讓自己沉下水,卻還不會前進。 她去洗手間時,看到自己沒化妝卻仍然比平時紅艷一些的唇色,提醒她剛才都發生過什么。 老實說,她生理上并不排斥梁序之的接觸。 也許是因為他那副好皮囊,也許是他身上蠱人的木質香。 但鐘晚又好像不喜歡自己這樣,說不上什么原因。 她寧愿自己是排斥的,抗拒的,虛偽的。 明早要開機,梁序之難得通情達理地早早放她走,可她躺在床上,自己卻失眠了一段時間。 其實鐘晚睡眠質量一直不錯,小時候被鍛煉出來的。 那時她的便宜爹鐘重臨和魏阿姨還沒離婚,經常晚上鐘重臨賭輸了回來,又喝多了酒,客廳總是傳來各種刺耳的罵聲和摔東西的聲音。要么就是他帶外面的狐朋狗友回來,在家里繼續喝下半場。 但她和魏司瑩第二天還要天不亮就去上早讀,總不能夜夜都睜著眼到天明。 久而久之,外面無論多大動靜,她們也總能睡得著。 生活的苦難似乎也敵不過生活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