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夜色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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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成年后的那幾年她都在為生活做打算,剛入校時認真上課刷綜測,閑暇時去話劇團排練,后來去拍網劇,大四回來又忙著補專業課、趕畢業論文。 雖然在大學追求者眾多,但她從來沒有閑心去談戀愛,或是跟異性曖昧。 如果梁序之一來就要先走這個程序,鐘晚還是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即便他身家億萬,樣貌也遠勝演藝圈里那些當紅男星。 當鐘晚上車后,司機告訴她,他們的目的地是銅鑼灣的賽馬場。 到達時,今夜晚場的賽馬剛結束,門前人潮涌動,熱鬧非凡。 建筑外墻上有萬泰集團的logo,意味著這家馬場也是梁家的產業。 司機也不多話,帶著鐘晚進vip通道,一路暢通無阻,乘電梯直達觀眾席二層。 二層設有包間,靠近賽場的那面是玻璃墻,里邊裝潢華麗,松軟細膩的羊毛地毯,踏上去如追云間。沙發前有很大一張實木桌,桌沿雕著復古法式花紋,桌上一盞香爐,焚著沉靜的檀木香,香味幽淡自然。 司機約莫五十歲的樣子,穿著老派的襯衫馬甲,在門口朝她微微頷首:“梁先生還在跟人談事,鐘小姐請在這里稍候?!?/br> 鐘晚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司機說完就帶上門離開了,房間中只剩下她一個人。 鐘晚環視一周,心跳仍然極快。 她往玻璃墻方向走,而后停住。 賽馬雖然已經結束,下邊的馬場依然是燈火通明。有選手還在跑道邊笑著說話,工作人員在四處整理場地。 整間屋子,空氣中都彌漫著似有似無的檀香。 明明是來看比賽的,卻焚這樣讓人沉靜的香,也許是用來調節觀賽貴賓的情緒,兩相沖突,卻又不違和。 天邊還是懸著一輪孤月,灰沉沉的云層遮住了月亮一角。 鐘晚不知等了多久,聽到身后開門的聲音。 她倏地回過頭。 門開了,梁序之仍然是一身黑衣,坐在輪椅上,被保鏢推著進來。 他今天沒有穿西裝,只是絲綢質感的黑色上衣,解了一顆扣子,肩膀寬闊,頸部線條分明。再往上,是那張慣常矜貴又淡漠的臉。 鐘晚禮貌性往他那邊靠近幾步,嗓音細甜地叫人:“梁先生?!?/br> 梁序之沒應話,視線也沒在她身上多停,保鏢推著他到了玻璃墻邊。 即使鐘晚站著,他坐在輪椅上,沒有任何言語,也仿佛天生就高高在上。 他身后跟著好幾個人,助理、保鏢、馬場的侍者。 侍者給他斟了杯茶,恭敬地放在他旁邊的茶幾上,又有助理遞來一個平板,梁序之接過,低頭看著,嗓音低沉:“鐘晚?!?/br>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鐘晚也不知作何回應,只站在離他不遠不近地位置,輕聲道:“…對,是我?!?/br> 梁序之漫不經心劃著平板,鐘晚余光掃到了上面的兩行字。 [杭城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20xx年,網絡劇“在夏天遇見你”飾演許曼] …… 梁序之在看她的資料,就這樣當著她的面,毫不避諱的。 他們之間,無論是什么關系,他本就占據著絕對的主導權。 鐘晚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么,就還站在原地,想靜靜等他看完那份資料。 不多時,梁序之把平板關掉,剛才落在他臉上冷白的光也黯淡下去。 貴賓間內燈光本來就暗,底下馬場都是燈火通明,他仿佛就身處明與暗的交接線,兩側光影交疊在他鼻梁上,形成一條模糊的影子。 梁序之緩慢偏過頭,抬眼,又是慣常的惜字如金,微啟唇,落下平淡的幾個字:“想要什么?!?/br> 鐘晚同他對視,回答前的那個瞬間,想到王爾德的道林·格雷的畫像。 她和梁序之的交談,并不像情人之間隱藏在曖昧之下的施與求,而只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談判。 王爾德故事中的少年對著鏡子許愿,和魔鬼做交易,交出了自己的靈魂。 而她不會。 直到很久之后,鐘晚才知道,他跟她一樣,也厭惡那些包裝欲念的虛偽掩飾,但深究起來,那時他們之間,揭下虛妄的外殼,似乎也沒有多少真實的存在。 鐘晚抿了下唇,按捺住心中忐忑,“最需要的是錢……如果可以,還想拍幾部電影?!?/br> 余下的,就靠她自己徐徐圖之了。 梁序之:“還有嗎?” 鐘晚垂眼,搖了搖頭,扯出一個很模式化的笑容,冠冕堂皇道:“我是想走捷徑,但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了,不然很可能一無所獲?!?/br> 梁序之靠在椅背上,沒說話,也沒問她需要多少錢,片刻后,緩慢抬起一只手。 鐘晚來不及多思考,但也記得她是來做什么的,只凝滯一瞬,就快步過去,去碰他那只手。 他們只有極短暫的接觸,像是電流躥過指尖,鐘晚只感覺到,他小指上的那枚銀色尾戒在她掌心劃過,留下極冰涼的觸感。 這一下,鐘晚手腳都好像無處安放,無意識蹙著眉,目光躲閃,難掩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梁序之看著她,勾了下唇,嗓音極低,“原來就這點膽子?!?/br> “……” 梁序之語速緩慢:“我只是讓你過來?!?/br> 他沒說下去,垂眼,目光劃過她剛才朝他伸向的那只手上。 鐘晚更覺無措,尤其他身后還有助理、保鏢什么的在場,耷拉著腦袋嘀咕:“您又沒說…” “梁先生?!彼掍h一轉,馬上又問:“作為交換,我需要做什么?” 她原本是明白他們是什么性質的交易,但梁序之這個態度,讓她有點不確定了。 梁序之只眼神示意了下,他身后那幾個人就全都離開。 鐘晚聽到關門聲時還在想,跟在他身邊的人真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每次他就這樣一個眼神或動作,他們都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那幾人出去,貴賓間里只就只剩她和梁序之。 大概是工作人員收拾好了馬場,窗外的燈也熄滅幾盞,室內的光線也柔和幾分,桌上的檀木還在焚著,飄來寧靜的幽香。 梁序之低沉地出聲,不容置喙的語氣,但沒帶有分毫欲念:“我們可以開始一段各取所需的關系。在此期間,我會給你你想要的?!?/br> 鐘晚頓了片刻,“那我呢,需要做什么?” 梁序之笑了,看著她:“鐘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明知故問?!?/br> “…我,”鐘晚頓了下,咬著牙說:“算是知道吧?!?/br> “但可能,沒多清楚…” 她沒做過任何類似的事,還是想提前打好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再尷尬。 梁序之偏頭,斂了那抹笑,睨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他從茶幾上的金屬煙盒中取出一枝煙,砰地一聲,打火機擦出猩紅的火苗,他將煙點燃。 四周靜得針落有聲,鐘晚轉身跟他望著同一片夜色。 她正檢討自己剛才的話是否不太合時宜,琢磨要說些什么彌補挽救時,聽到男人平淡的聲音。 “無妨?!?/br> 第06章 chapter 6 鐘晚應了一聲,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想到梁序之那樣讓人琢磨不透的心思,她也不再主動去做什么,就安靜站在原處。 窗外夜沉如水,大概馬場的貴賓室是專門設計過的,從里邊向外,完全看不見下邊的觀眾席,就好像他們是踏在半空。 馬場跑道邊只有零星幾盞燈,再往上,就是墨色的夜空,一彎被云層遮住的月亮懸在頭頂。 她和梁序之皆向外看著,不知靜了多久,男人漫不經心地出聲:“會騎馬嗎?!?/br> “會?!辩娡眍D了下,看向他,扯出一絲很勉強的笑容,“但水平有限,應該只是能坐在馬背上讓他馱著走的程度。而且,很久沒騎過了?!?/br> 梁序之無意識轉著小指上的銀白色尾戒,依舊沒看她。 他發現鐘晚似乎習慣說這種先肯定,然后再轉折的句式。像是逞一把強后又馬上退縮。 梁序之朝著窗外微抬下巴,簡短吩咐:“去試試?!?/br> 鐘晚:“……” 她咬咬牙,“好?!?/br> 話畢,自我放棄一般闔了下眼,轉身快步走出門去。 // 剛才屋里那群人就在門口不遠處候著,見她出來,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送她來馬場那位年長些的司機上前一步,禮貌地問:“鐘小姐有什么需要?” 鐘晚恢復得體的笑容,食指點點樓下,說梁先生要她去騎馬。 那群人臉上沒任何多余的表情流露,只有司機朝電梯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同我來吧?!?/br> 鐘晚今晚沒有刻意打扮,只穿了淺色的牛仔褲和素白的襯衫,倒正好方便騎馬。以她的水平,也不需要像剛才比賽時的專業選手一樣,去換馬術服之類的。 馬場的馬都在休息,司機領著她一路離開貴賓室所在的二樓,又到選手侯賽的大廳,跟工作人員吩咐幾句,讓他們牽馬出來。 工作人員對司機也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大概因為他是梁序之的人。 等待的時候,鐘晚看著環形的賽場跑道,難免緊張。左顧右盼的,時而又站起身,去門口瞅瞅跑道,轉頭瞧一眼工作人員去牽馬的通道。 過了會兒,司機和藹地對她說:“鐘小姐別太緊張。剛才叮囑過要一匹性格溫和些的小馬,應該很好控制,不會摔著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