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節
靈兵共有數十人,影響不了大局。 西域有一支玄階神器造就的神廟軍,是能夠伴隨著洛氏流傳下去的最強戰力。 洛氏嫡系還有西施沉魚、文君落雁、貂蟬閉月、大喬國色、小喬天香、合德溫柔鄉、糜貞商運、蔡琰文華、甄宓洛神這九個奇女子帶來的各種天賦。 這些天賦皆有妙用。 很強。 洛氏已經強到可怕的地步。 但在洛晉看來,頗有一種僅此而已。 若是普通的家族拿到這些東西,無論是當皇帝還是成為頂級的門閥士族,都輕而易舉。 但洛氏不是。 洛氏興盛了一千三百年,朋友之多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 但樹敵之多也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 多少君子傾慕洛氏,就有多少小人嫉妒。 而且。 在邦周時期,洛氏真正的敵人就不曾是秦楚二國,而是蒼天! 如今依舊如此,草原興盛乃是世界完善所必須。 匈奴可滅,烏桓可除,諸胡或皆可移之。 然鮮卑之血,不可或缺,就連姬昭的魂靈深處都有這份潛意識,這就是天意。 姬昭在天柱前見到這些,他知道未來可以改變,許下要攘除元清大愿,于是投身天柱。 然過去無法挽回,五胡之亂,胡人崛起,紫氣已經現世,只能由如今的家族去平定。 逆天之人,逆天之族,必受天譴! 在老祖宗消失之前,曾經留下過“胡命盛,夏命衰”的讖語。 洛晉是困惑的,胡人要如何興盛呢? 但老祖宗不可能會錯,這始終是懸在洛氏頭頂的一把利劍。 沒人知道那將是一場怎樣前所未有的量劫,那是蒼天意志所助力,是世界補完所必經。 人力不能避免,只能靜待來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外如是。 自神話時代以來,長存于世、仿若永盛不衰的洛氏要應劫。 當大日初升,曦光灑滿昭城時。 鐘聲在洛宮響徹。 “鐺!” “…” “鐺!” 洛氏嫡系子弟以及在昭國中身居高位的眾臣,皆循著鐘聲步履匆匆的走進洛宮。 生活在昭城中的洛氏族人皆有些惴惴不安的望著洛宮。 晨鐘二十八響,在洛氏一千三百年的歷史上并不多。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洛宮的大門敞開,青色斑駁的舊跡,雨后洗凈鉛華之色,柔和羲落的晨光,愈顯宮殿中的沉沉黑暗壓抑。 洛晉步入殿中,身著素衣,未曾穿戴繁復禮服,束發戴冠,華發一絲不茍的束在冠中,洛萱手中持著神杖伴在他的身邊。 洛晉環視所有人,沉聲道:“今日召大家前來,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在外的子弟除洛英侯一脈、豫章郡公一脈,以及已經在外成家立業的支脈,原則上主家希望子弟能回返昭城。 這個自愿返回的時間期限是三年。 自今日起,昭城將進入半封閉狀態,不再允許隨意出入,以靜觀天下之變?!?/br> 洛晉一言既出,便如同巨石砸入池水中,殿中近乎嘩然。 眾人臉上皆是難言的困惑、皆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尊貴的昭公,還請為我等示下,這是為何?” 為何? 這是橫貫在所有人心頭的疑問。 洛氏一千三百年的歷史中,昭城封閉的歷史大約只有百年。 那便是洛國破滅,昭圣王重建昭城后的一段歲月。 自昭城大開,重新執掌天下道統開始,就沒人再想過昭城會封閉。 昭城屹立在黃河之側,無論漢統興盛衰微,燕國來此、趙國在此,乃至于漢國統治冀州,昭城如同時光般永恒,從不曾受到過外界的影響。 發生了什么? 竟然讓昭公做出了封閉昭城的舉動? 未曾聽聞漢帝和燕帝有何不軌之為。 除卻皇權紛擾,還有何事能影響昭公所為? 這一封,天下學子便無圣地可瞻仰,天下士人去何處聆聽古之圣賢教導。 這一封,解封遙遙無期,昭城與天下諸侯之聯系遲早便要斷絕。 這一封,對天下、對洛氏的傷害之大,皆不可估量,昭公如何會這般做。 外來的士人不理解,臉上是無盡的困惑。 生活在昭城中的非洛氏族人不理解,但數百年來洛氏做事每每出乎人意料。 洛氏的族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只需要跟著主家去走便是。 很多洛氏嫡系的子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未曾感應到姬昭的消失。 洛萱高舉神杖,光明從她的言語間透出,肅然道:“這是素王上皇的意志!” 此言一出,皆寂。 素王上皇之令,便是人間至高! ———— 於皇時洛! 陟其高山,嶞山喬岳,允猶翕河。 素王尊皇,耀耀昭明,時洛之命?!堵屙灐?/br> 第771章 大河風雪堅冰上! 昭城半封,令下三年之期,既是召集子弟,亦是通知滯留昭城的外來學子離去。 舉世嘩然,亦有迷茫之意,實在是天下匆匆,自大漢崩潰數十年來,一日三變,讓人應接不暇。 黃河之上,大寒之日,凜凜冰蓋自北而南,自然不見舟楫船夫,洛楚一行人自南國而來,昭城大邀,再也沒有比此事更重者,他舍國而來,到此處,命馬蹄裹布,車轍亦覆,誰知車馬一行,本該堅如磐石的冰面,竟有皸裂,他下車望著皸裂的冰面沉默不言,換乘一馬,寒暖一換,未曾行幾步,竟倒在冰面上,只覺刺骨嚴寒,忽有大風卷雪而來,那皸裂之處似是先前幻覺。 諸夏之人年少時各有所為,但在生死絕望前,卻崇信天命,管他黔首布衣,亦是王侯將相,不過一句,我之今日,乃天命也,語似已服,心懷不甘。 洛楚感受著臉上的冰意,只覺這是自己命數如此,他環視一周圍著自己面色急切的眾人,對孫子洛希低聲道:“這是我命數已到,不能前行,為祖父轉達遺言:弟幼時乖戾,自以身負重責,志在天下,執吳地而攻四方,數十年未睹兄之容顏,弟怯家也。 及至老邁,頭蒼蒼,步巍巍,殘燭之年,得兄相邀,欣喜涕零,乃知千秋西嶺,萬里吳國,不若兄之一言也,不若家之溫也。 今有斃于風雪之命,乃弟之過也,惟望兄勿怪,非弟不愿見兄,實天命若此,弟哀哉,頓首而拜,兄長萬年,兄長常安,愿素王昭明,永耀昭城?!?/br> 語罷,竟于寒風凜凜中,氣盡而亡,風雪落在眉間、臉頰,凄凄蒼涼,黃河之上,遍觀四野,千山鳥盡,萬徑俱滅,執南國數十年王者,觀江東風華數十年者,竟死于堅冰之上,風雪之間,何等荒謬。 大河霜冰上,嗚咽之聲頓起,伴著風聲呼嘯! 洛晉披著錦裘,望著那茫茫大雪,天地一片白,本該萬徑人蹤俱滅,卻有急促的腳步于內城中奔走,腳步起落間,氣息重喘,庭院被推開,發出略有些陳舊的發出吱呀聲,一個玉樹芝蘭的青年步入庭院中,前行兩步而后徑直跪在雪中,他于雪中叩首,額頭眉眼間到處都是掛白的雪跡,含淚高聲悲呼道:“大祖父,孫來遲了?!?/br> 洛晉聽到聲音便自屋中走出,站在屋檐下,心中已極度不安,帶著最后一絲希望道:“二郎,你祖父呢?” 洛希又是重重一叩首,幾乎將整個面部都埋在雪中,當他抬起頭時,滿面霜雪,睫毛上已掛滿冰花,哀聲泣道:“大祖父,祖父于黃河之上駕馬而前,風急雪寒,不能自行,薨于寒雪間,孫疾馳而來報喪,祖父有遺言敬告大祖父?!?/br> 洛希泣淚頓然將遺言道出。 洛晉身軀搖搖欲墜,在他的腦海中,阿楚還是當年那個明媚的少年郎,他攜著小喬于昭城大婚,何等的意氣風發。 幾十年來,他守在昭城盼啊盼,卻盼來了兄弟們一個個薨逝的消息,他扶住門間哀聲道:“阿齊為漢早死,吾哀哉;阿燕坐困囚城,郁郁而終,吾悲哉;阿楚數十年未見,竟于濁浪河上、風雪間薨,吾痛哉。 一門兄弟,何以竟徒留我一人??! 也好,也好。 不必為素王愁計,不必為家族亡計,只是,素王還會在死亡的盡頭等待你們嗎? 我們還能有相見之日嗎? 阿楚,阿楚,你有何錯呢? 素王與你同在! 素王將會與你同在! 愿素王能與你同…在?!?/br> 洛晉的聲音越來越低,素王還能與我們這些洛氏的子嗣同在嗎? 唐姬將洛希自雪中攙扶而起,微微嘆道:“這些年的冬天可真是越來越寒冷了,二郎快些進屋吧?!?/br> 她相伴洛晉數十年,對洛晉再清楚不過,昔年洛齊離世他便意志消沉許久,洛燕的訃告傳來時他大病數月,如今洛楚薨逝,她的夫君可怎么辦??? 得知洛楚薨逝后的洛晉遭受了極大的精神層面的打擊,弟弟們都離他而去,年紀最大的他卻依舊活著。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