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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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嗓音有點顫。 “可是推開臥室的門,聞到了空氣里好香的飯菜味道。窗外家家戶戶都亮起的燈光,我的家里也亮著燈,客廳里燈火通明,蘇語鹿胡亂捆了馬尾穿著圍裙,手忙腳亂的總算湊出三菜一湯?!?/br> 他描述著那個畫面,眼眶不由的開始發熱。 其實他之前就對她有好感,只是他一直找各種借口不肯對她放手。 他騙過了所有人,也騙過了自己。 真正察覺到對她心動,大概就是那一刻吧。 她讓他明白了他心里到底在追尋什么,她讓他心里想要的那個家,有了具體的形狀。 語鹿裝睡著,被子底下傳來小聲的啜泣聲。 薄司寒看著她,眼眶紅紅的。 “你可能不明白,我不能放你走,以前可以,但是現在不行,你一走,我的未來就如同……如同……廢墟一樣……它是不成型的……我的整個人生,是空心的?!?/br> 假如蘇語鹿沒有動搖過,沒有給過他希望。 他的人生原本可以繼續如干涸的河道,直到生命的盡頭。 可是她給過他希望。 她愿意鄭重考慮他的求婚,她也表示出愿意接納他的改變。 那一刻,他就像是一瞬間來到了天堂。 可他沒想到她那么快就會變卦。 這一系列變化,就像把剛踏進天堂的薄司寒重新推進了地獄,當他重新開始過著沒有她存在的生活,他才發現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周圍的一切猶如一個黑色的漩渦。 而這棟公寓,這間臥室,還有他努力擺脫薄家葉家的控制,突然都沒有了意義,全部變成一片冰冷的廢墟。 “鹿鹿啊……我給過何子帆機會的,那是我能做過的最大讓步。既然他挺不過這層考驗,他已經離開了……你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邊呢?就跟以前一樣……其實我想要的并不多,我只是想……我想說話的時候,你會聽,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會在我身邊,在我無處可去的時候,你能陪在我身邊?!?/br> 薄司寒從來不是那種很有愛心和耐心的好好男人。 他或許很會油腔滑調的哄女人,但絕不會把自己最脆弱的底牌暴露在她們眼前。 因為對他而言,那些人只是工具。沒有一個人會真的對工具談感情。 而他對蘇語鹿所做的讓步,是這個男人能退到的最低的底線。 若還要讓他再退,那身后就是萬丈深淵。 蘇語鹿一直在哭,哭的很小聲,發不出聲音,只有啜泣聲,但肩膀抖的十分厲害。 薄司寒什么也沒說,只是抬手輕拍著她的背,這個動作寵溺又親密,像是在安撫受了驚的小獸,盡管他心里清楚,語鹿始終沒有轉過身。 她沒有轉過身。 這也意味著,她始終沒有原諒薄司寒的所作所為。 第162章 拿去扔了 那以后蘇語鹿想辦法逃跑過兩次。 第一次薄司寒對她不設防,白天出門上班,語鹿趁著黃阿姨做飯沒盯牢她,擰開門鎖就跑了出去。 結果黃阿姨追出來,一路呼喊著物業幫忙,把語鹿最終攔截在小區進出的人臉識別關卡上。 黃阿姨便說這是自己家里得了抑郁癥的孩子。 她說不出話來,沒辦法解釋。 而她那副形色憔悴一臉病容的模樣,的確像誰家得了精神疾病的孩子,一群人好說歹說的勸解,把她交回到黃阿姨手上,任由她把淚流滿面的語鹿牽回家。 阿姨剛進門就惴惴不安的把門反鎖上。 這件事她越想越后怕,畢竟她那位老板好說話時倒是大方客氣,真動起怒的時候那是半點沒有人性。 背過身立馬就給薄司寒打了電話。 薄司寒還在公司開會,接到電話,草草結束了會議,將一切都丟給了陸明,趕著回家。 開門時,聽到黃阿姨還在勸蘇語鹿。 “像先生這樣的男人,多少女人心中的夢中情人,求都求不來,小姐你又何必老跟他置氣?!?/br> 語鹿沒想到到了這節骨眼,阿姨就成了薄司寒的幫兇。 她怒極反笑:你這么喜歡他,那要不然你嫁給他好了。 黃阿姨老臉不怕臊,看懂她的意思,只是笑。 “他眼里巴巴的就只看得到你,我倒是想嫁給他,也得人家眼里有我才行啊?!卑⒁烫秩チ谜Z鹿掉在耳邊的一縷碎發,語氣愈加輕緩:“不過話說回來,女人一輩子不就是指望一個好托付嗎?我在這里做活的時間并不多,但先生對你的心我是看得出來的?!?/br> 語鹿知道她不過是個說客,壓根就沒有了繼續跟她說話的欲望。 薄司寒站在門外卻在想,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愛你,只有你一點都不稀罕…… 他甫一踏進門,語鹿一看到他,恨不得咆哮。 黃阿姨適時退下,給兩人留足了空間。 薄司寒也不說話,自然然地坐在椅子上,優雅地交疊雙腿。 靜了片刻,抬眼看著她,目光卻很深,漩渦似的卷著什么東西。 語鹿討厭他這種勢在必得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掌中之物,任由他予取予奪。 她隨手撿起一件東西就開始砸。 先是砸手機,然后是花瓶,平板電腦……她手所到之處,沒有留下一個完整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