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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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箏驚訝:“回去做什么?” 宜楣說:“自然是重振太羲宮門楣,掣肘仙門行事,這樣才能助你鎮滅業火,否則留在這里,我能做的事情實在太有限了?!?/br> 聽聞此言,流箏心中微動。 她本打算待業火勢頭稍緩后再料理太羲宮的事,奈何大半年了也未能抽出身,如果讓宜楣師姐去,她從前在太羲宮里素有令名,又是爹娘的親傳弟子,簡直再合適不過。 她緊緊握住宜楣的手:“師姐,萬事小心,若遇驚險,千萬要玉符聯系我?!?/br> 宜楣說:“你不妨隨我一同回去,你是師父的血脈,太羲宮宮主之位,如今只有你能繼承?!?/br> “我……”流箏嘆了口氣,“我要與應玄先去趟掣雷城?!?/br> 走在前面的墨問津突然回過頭來對她說道:“表妹放心去,料想那姓季的小子也不敢管束你?!?/br> 流箏笑道:“怎么,表哥要為我出頭?” 墨問津笑笑不說話,不知為何,流箏總覺得他這一笑似有悵然。 她陪墨問津回村中安置好墨緣溪,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天色已經快亮了。流箏等不及早晨去向母親辭別,正要提劍趕往季應玄身邊,卻見墨問津急色匆匆推門進來。 “表妹!不好了,求你快去瞧瞧緣溪吧!” 流箏被他拽著一口氣跑到墨緣溪住處,但見她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渾身冰涼,氣若游絲,竟然是一副傷重垂死之兆。 流箏嚇了一跳:“表姐這是怎么了?” 機括燈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除墨問津外,流箏的母親李稚心和墨緣溪的母親李稚顏竟也在場,李稚心與流箏對視一眼,似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安慰李稚顏道:“流箏來了,jiejie莫要擔心?!?/br> 墨問津說:“方才緣溪醒了一會兒,她說在引爆爆炸丸藥之前,有個仙使往她的靈府中打入了一縷靈識,企圖逼她屈服。她本勉力相抗,如今受傷虛弱,致使那靈識在她靈府中占了上風,正四處翻攪著折磨她……表妹,你可有辦法讓二妹壓過那靈識去?” 流箏聞言心頭沉重,并指靠在墨緣溪的太陽xue處,果然感覺到兩股力量在跳動,一強一弱,拼爭不休。 李稚心走過來按住她的肩膀,說道:“宜楣剛離開,眼下只有你能應付此事,你試試能不能催醒劍骨,為你表姐渡些真氣?!?/br> 流箏嘆息一聲:“我試試吧?!?/br> 眾人扶墨緣溪起身,流箏在她身后結蓮花坐,闔目默念祭劍訣,催動劍骨,匯集命劍不悔的力量于掌間,試著抵住墨緣溪兩側的太陽xue,徐徐為她輸渡真氣。 靈識在內阻攔真氣的輸入,兩方僵持許久,折磨墨緣溪的靈識忽然狡猾地撤走,藏匿在墨緣溪的靈府中不知蹤跡。 流箏不敢在墨緣溪虛弱時搜刮她的靈府,只好也跟著停下。 “有用是有用,但并非一時之功?!绷鞴~檢查過墨緣溪的氣息后說道:“恐怕要多費些時日,守在表姐身旁,待那靈識再出來作亂時,重復以真氣從外對抗?!?/br> 她環視屋里人,可是除了她之外,沒有能做到這件事。 李稚顏欲言又止,李稚心不忍嘆氣,半晌,墨問津試探著問流箏:“表妹,你真的急著離開嗎,能不能稍微多留幾天?蓮主要是敢生你的氣,這回我替你撐腰?!?/br> 流箏垂目,溫聲道:“他不會的?!?/br> 話音落,遠天夜色將闌的一線魚白處傳來一聲尖銳空靈的嘯唳,一個碩大的黑影飛近,避開機括天網的攻擊,收攏如輪的雙翅,落在墨族村落里。 墨問津出去看了一眼,旋即便回,站在外面嚷嚷道:“表妹,表妹,簾艮帶信來了,你快出來!” 流箏聞言走了出去,見來者果然是簾艮,他朝流箏行禮后,將護在掌心里的一枚紅蓮花瓣獻給流箏,花瓣上寫了幾行字,正是季應玄的筆記。 “吾已聽聞墨二小姐之禍,知卿為難,不妨暫留山中,不必牽掛,吾已前往掣雷城,待此間事了,再往周坨山尋你?!??!?/br> 流箏心中有些微失落:“怎么走得這樣著急?!?/br> 簾艮說:“掣雷城的妖魔都不是省油的燈,見縫插針地出來作亂也是常事,蓮主從來都是輕松應對,還請雁姑娘不必擔心?!?/br> 從前的季應玄有毀天滅地之力,仙門百家聯手尚奈何不得他,眾人對他敬且畏,并堅信他會一直這樣厲害。 可是只有流箏知道,自從蓮花境被毀過一次后,應玄他的實力大不如從前,須得以血養紅蓮,才能使外界瞧不出端倪。 奈何他又心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從她身上取回劍骨,尤其是八月十五那夜,兩人行過魚水之歡后,他真是越發硬氣,每次流箏一提還劍骨的事,兩人總要吵架。 “你是覺得我現在不中用了,來可憐我么?” “還是說,你后悔了,厭煩了我,寧死都要甩開我,要讓我從此鰥寡孤獨——不是?呵,那你難道不清楚,剖了劍骨,你會死嗎?” “我本身無長物,若取回劍骨,該以何與你定情,我的心嗎?” 說著便并指為刃,要刺進胸腔中剖心,流箏尖叫著攔下他,心疼蒼白的肌膚上留下的血痕,一抬頭,望進他平靜近乎冷酷的眼睛里,淺淺的笑,暗藏著恃寵而驕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