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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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應玄記得清楚,這是雁濯塵的太清命招在蓄勢。 太清命招,竭盡性命方能使出一次,上沖日月,下貫后土,劍意所至,方圓十里的妖魔瞬間便會被削成一片飛灰。 他這是要與自己同歸于盡! 季應玄瞬息閃身到雁濯塵面前,袖中紅蓮撞上觀瀾劍的劍刃,紅蓮靈力與劍身蓄勢激烈碰撞,發出鏗然一聲巨響。 雁濯塵的命招蓄勢被打斷,被暴動的靈力撞開,摔在姜國塔上。 季應玄也旋身后撤數步,捂住胸口,慢慢將嘴里的血氣咽回去。 他心中火冒三丈,恨不能將雁濯塵抽筋剝骨,若非怕被流箏知曉,他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雁濯塵殺了拋尸。 何況雁濯塵起了殺心,要反殺容易,想不殺他反而困難。 姜國塔的結界遭到靈力沖擊,塔身亮起赤紅色的光芒,像人的經脈、縱橫的枯枝,從塔頂一路向下蔓延。 塔中隱約傳來雷聲轟鳴。 雁濯塵踉蹌著從塔頂站起,眼中殺意不改,重又捧起了觀瀾劍。 再來。 本該十年前處理干凈的事情,今日必須在此了斷,他決不允許流箏余生再受到此事的影響。 季應玄閃身上前,與他近身纏戰,迫使他不能分神為命劍蓄力。 兩人隔得太近,任何靈力殺招都會波及自身,于是赤手相搏,拳拳到rou,像兩個凡人武夫一般,純以招式交手。 這樣打,季應玄是吃虧的。 但他曾為報仇暗中關注雁濯塵近十年,對他的招式已諳熟于心,寧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打回去,如此交手數十招后,兩人皆是鼻青臉腫。 雁濯塵斷了三根肋骨,腿彎疼得厲害,十有八九也斷了。 季應玄也沒好到哪里去,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痕。 他們像兩只爭奪領地的猛獸,不死不休地盯著對方,尋找再次出手的時機。 雁濯塵想的是,如何避開對方的攪擾使出太清命招,而季應玄想的是,如果雁濯塵死在他手里,究竟怎樣才能瞞過流箏。 沒有了觀瀾劍,夜羅剎化形不會被認出來。 可以讓簾艮變成雁濯塵的樣子離開,在合適的時機——譬如殺妖伏魔、鎮滅業火,再讓雁濯塵合理地“死”去。 如此,才能讓劍骨的真相永遠湮沒。 這樣想著,季應玄突然后撤數步,給雁濯塵留下了祭出命招的機會。 一切都與憂怖境中相同,雁濯塵捧劍御空,開始將周身的靈力向劍中凝聚,觀瀾劍在他身前逐漸變大,光芒明耀。 而季應玄召出數枝業火紅蓮,在袖中掐訣,準備等雁濯塵的命劍變成山大的巨刃時,將他連劍帶人一起絞碎。 到時紅蓮飛落,業火燃燒,一切化作飛灰。 絕不會像幻境里那般留下他的尸體,令流箏傷心。 腳下姜國塔的結界震顫不已,似雷響,似獸鳴。 就在雁濯塵命招將成之際,天邊突然飛來一道無色劍光,將雁濯塵與觀瀾劍一同裹住,如水似霧,溫和卻深厚,不斷縮小,迫使雁濯塵將逼到劍中的靈力收回去。 雁濯塵縱有強行突破圍困的力量,此刻也不敢出手,只能乖乖收起命劍。 紫衣女子隨后趕來,躍身落在姜國塔上,看看雁濯塵,又看看季應玄。 季應玄突然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難以撐持似的支跪在地上。 流箏蹙眉望了他一眼,轉頭質問雁濯塵:“哥哥,你這是在做什么?” 雁濯塵啞口無言,半晌,扯出一句拙劣的謊言。 他說:“我與季公子只是……比試過招,我想教他一點防身的劍招?!?/br> 雁流箏:“……” 命招也打算教嗎? 她是二十歲,不是三歲。 連季應玄聽了都替雁濯塵尷尬,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 流箏氣得瞪了雁濯塵一眼,轉身走到季應玄面前,將他上下一打量,卻沒有扶他。 聲音里藏著怒火:“你來說?!?/br> 季應玄顫顫喘了幾口氣,好像被雁濯塵打得站不起來,緩了半天才撫著胸口說道: “少宮主確實打算教我劍法,然后再引我拜入太羲宮門下……只是我實在天資愚鈍,連最簡單的劍招也接不住……流箏,我這樣的鈍才……” “你這樣的鈍才——” 流箏接過了他的話,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能梟首機關豹,殺死陳子章,劍境里力壓示劍者,你這樣的鈍才,我們太羲宮還真是容不下?!?/br> “是不是啊,蓮主大人?” 四下一片寂靜,寂靜得有些詭異。 季應玄沒敢抬頭與流箏對視,卻將目光投向流箏身后的雁濯塵。 這種時候難道不該互相幫助嗎,你倒是說句話??! 雁濯塵卻只是抱劍看熱鬧,冷笑著做了個口型。 活該。 季應玄:“……” 他早晚要把雁濯塵這廝挫骨揚灰! 只是眼下這一關總得交代過去,季應玄握住流箏的手,借著她的力量緩緩站起來,仍不忘演出一副惹人憐的傷重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