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書迷正在閱讀:夭壽!夫人又幫首輔大人納妾了、勾引死對頭后我淪陷了、心動有罪論、囚身之欲:強制愛、嫁給豪門老男人,當前男友的舅媽、雙重人格瘋批暴君日日撩寵小嬌嬌、四年后,前妻帶崽歸來虐翻渣爹、清清、相思、容歸
他guntang的眼淚讓流箏覺得慌亂、內疚,她終于體悟到親人的意義,不僅是撫育與庇佑,更是長久的陪伴。 她倒是可以死的輕松,她死后,所有的痛苦都會轉嫁到哥哥身上。 他要在無盡的歲月與沉重的責任中忍耐,正如她忍耐疾病帶來的痛苦。然而她的忍耐尚能看到希望——無論是治愈還是死亡,但是哥哥的痛苦卻漫無邊際。 流箏終于明白,終于不忍。 自那以后,無論多苦的藥,她都會咬牙咽下,多折磨的痛,也要不吭不響地熬過去。 是因為哥哥怕失去她,哥哥想讓她好好的。 如今同樣的困境擺在流箏面前,她終于明白了雁濯塵當年的心情。 “你要殺陳子章,姜盈羅找你報仇,你要殺姜盈羅,她身后還有姜懷闊……哥哥,你把事情做得這樣絕,我怕你結仇太多,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br> 雁濯塵沒想到她懷的是這樣的想法,心中一時五味雜陳,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他安慰流箏:“不會的,姜懷闊他拎得清輕重?!?/br> “何為輕,何為重?” 流箏紅著眼眶嘆氣:“爹他修為盡失,你也暫失靈力,從前那些對我們敢怒不敢言的人,怎能保證他們不生報復的心思?今日是陳子章,我只怕暗處還有別人,哥哥,你這樣讓我很擔心?!?/br> 雁濯塵想起了紅沙幻境中的那個孩子,心頭泛起些許波瀾。 但他面對流箏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不后悔?!?/br> 流箏緊緊盯著他:“但我害怕?!?/br> “你已修出太清命劍,就算沒有我,也少有人能奈何得了你?!?/br> “你怎么能把自己跟一把劍相提并論?”流箏有些生氣:“我寧可不要這太清命劍,我只想讓你好好的!” 雁濯塵心中又酸又軟,眉眼輕輕一彎:“知道了?!?/br> 他們兄妹的長相一個俊,一個俏,一個是松柏幽霜,一個是花塢春曉,唯有笑起來時有三分如出一轍的溫柔。 流箏瞪他一眼:“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謹聽小妹的教誨,凡事留一線余地,再不欺瞞你,否則就叫我天打——” 話音未落,流箏飛快抓起一塊果子點心,塞住了他的嘴,紅著眼睛瞪他:“不必天打,到時候我一定叫爹先揍你?!?/br> 雁濯塵點點頭,慢條斯理將點心吃完,紅豆餡里摻了花蜜,從舌尖一直甜到心頭。 又拾起一塊遞給流箏:“這下不生氣了吧?” “你老實交代,除了陳子章,還有沒有別的事瞞著我?” “沒有了?!?/br> “真沒有了?” “要我發誓么?” “不必?!绷鞴~輕哼了一聲,心道,他有膽子起誓,她還沒膽子聽呢。 她問雁濯塵:“陳子章與姜盈羅的事,哥哥打算如何處置?” 依雁濯塵的意思,當然是一殺以絕后患,但他沒有直說,反問流箏:“你覺得呢?” 流箏長長嘆了口氣。 她說:“陳子章險些害我喪命,你又險些殺了他,在我這里,你們算是扯平了,以后他若仍對你不依不饒,你要殺他,我不會攔你,反會助你。但是姜盈羅不一樣?!?/br> “因為她爹是姜懷闊么?” “不全是?!?/br> 姜盈羅的身份只是流箏勸阻雁濯塵的理由,但流箏心里,從未以此來衡定她的生死。 “我與姜盈羅的恩怨,起于當年爭一只雪狐,她沒能得手,我挨了她不痛不癢兩下打,小孩子的口角,就算拿到臺面上來講,也不過是件小事。她真正犯了大錯的,是在你的茶水里下藥,在掣雷城,這可真的是會出人命的?!?/br> 雁濯塵仔細聽著,嗯了一聲。 流箏說:“這件事應當帶回太羲宮,請出父親與各位長老,放在臺面上光明正大地審判?!?/br> 雁濯塵問:“你覺得如此處置,姜盈羅就不會記恨你了嗎?” “我才不管她是不是記恨,我這是在為你著想,哥哥,”流箏說,“你是咱們太羲宮的少宮主,衡定天下妖魔的罪責,當有法有則,才能不落人話柄,深孚眾望,對不對?” 她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故作嚴肅,仿佛她才是長輩,正在教小輩如何為人處世。 雁濯塵心中覺得好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哎呀,疼!” 其實一點都不疼,她就是嬌氣。雁濯塵改捏為揉,心道,什么衡定法則,他遇上妖魔一向都是立誅不赦,那有她這么多條條框框的道理。 他含笑道:“你這樣的脾氣,只怕是捉妖也要先講一籮筐的理?!?/br> 流箏捂著臉小聲道:“本來妖怪也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br> 事關原則,雁濯塵不與她爭執,又與她說了幾句閑話,起身告辭離開。 流箏送他出門,雁濯塵轉身叮囑她:“你還是要小心姜盈羅,你想得通,她未必想得通?!?/br> 流箏點點頭:“我明白?!?/br> 雁濯塵走后,流箏獨自靜坐許久,默念清靜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