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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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覺得嘴里隱約有腥味兒,懷疑是誤吞了人參果漿,惡心地險些嘔出來,連忙跑去盥室沐浴梳洗。 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眼下卻也無暇多思,她換上季應玄送她的那身衣裙,匆匆收拾了東西,準備去跟他話個別,然后就動身去往掣雷城。 不料剛推開門,看見的卻是站在院中的祝錦行。 他仍是一身紫色道袍,發束木冠,一派豐神俊朗的模樣,只是眉眼間的神情不似從前明朗,沉郁了許多,仿佛一夕之間變了個人似的。 也不怪他,流箏心想,換誰家中逢此大變,都高興不起來。 祝錦行勉強向她扯出一個笑,說道:“父親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我與你一同前去掣雷城,將濯塵兄帶回來?!?/br> 流箏卻不太好意思麻煩他了:“你不必掛心我,我自己也能進城去,倒是聽危樓眼下正需要主事的人,你就這樣走了,其他人怎么辦?” “我當然應該掛心你,至少要給你帶個路,”祝錦行說,“何況我本也要去掣雷城拜會西境蓮主,順路罷了?!?/br> 他既這樣說了,流箏沒有道理再拒絕他,何況有些關于聽危樓的內情,她也正打算向他問個清楚。 流箏點點頭:“那一起走吧?!?/br> 兩人一個御劍,一個御符,化作兩道靈光消失在館驛內。他們走后,對面廂房的窗戶被推開,季應玄站在窗前,臉色不是很好看。 墨問津在他身后幸災樂禍地呵呵數聲。 他昨天晚上在雙生臺仰著脖子等了一夜,等到月亮落山脖子僵硬,結果天將亮的時候蓮主大人給他傳了個口信,說他不剖劍骨了。 合著這一整夜,他不是去找人,而是被人下蠱去了! 眼下他正揪著一朵小紅蓮,隔水熱敷自己可憐的脖子,絮絮叨叨地陰陽季應玄。 “哎呀,蓮主大人這以德報怨的心胸,深藏功與名的覺悟,實令我等凡庸俗人望塵莫及呀,眼下人跑了,您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能八風不動,此等氣度,嘖嘖……” 他舌頭一咂,高聲嚷嚷:“我必告訴我二妹!” 季應玄正要說什么,袖中蓮花一閃,面前現出蓮花鏡,是簾艮傳來的消息。 “啟稟蓮主,雁濯塵出事了!” 第24章 幻境 前往掣雷城的路上, 流箏向祝錦行問起換命格的事。 她怕觸及他的傷心處,話說得很委婉, 更不敢提及祝仲遠給祝伯高放血救人那天晚上,她其實就在一旁看著的事。 “從前只知道雙生臺是聽危樓的圣地,可以為符紙附靈,竟不知原來還可以交換命格?!?/br> “不止是命格,別的東西也可以交換,”祝錦行目光幽深地望著她,“你幼年曾去過雙生臺,不記得了嗎?” 流箏仔細回想一番:“我從前去過?為何我一點印象都沒有?!?/br> 十歲以前她體弱多病,很少出門, 只有幾次偷偷翻墻出宮的經歷,她倒是記憶猶新。十歲之后她長出了劍骨, 身體好轉, 事情記得更加清楚,卻沒有去過雙生臺的印象。 祝錦行心想,她果然被改了一些記憶。 他默默端詳著流箏。 從前覺得她身份高貴, 單純可愛, 若娶她為妻,是對他和聽危樓都十分有利的事情。然而這幾天發生的事卻改變了他的看法。 他想起昨夜見到的那個神秘人。 那樣深的道行, 不過虛虛一指,就令他掌間的符箓盡數化為齏粉??刹赖耐罕破人蚍诘? 面具后沙啞變質的聲音在耳畔炸響: “棄了祝伯高,保下你自己,再以報仇的名義追殺祝仲遠, 如今的聽危樓,已是閣下的囊中之物了——祝錦行, 你可真是個聰明人?!?/br> 祝錦行竭力想從他的脅迫中掙出來:“你想做什么……” 神秘人說:“明天,你陪雁流箏一起到掣雷城去,跟緊了她?!?/br> 祝錦行想起西境蓮主對雁濯塵劍骨的覬覦,試探問道:“閣下可是西境蓮主?” “西境蓮主算是什么東西?!鄙衩厝撕呛且恍?,語氣陡然凜冽:“記住了,吾號蓮生真君?!?/br> 蓮生真君,一個與聽危樓頗有淵源,卻鮮為人知的人。 祝錦行幼時尚聽老樓主提到過這位,然而與他有關的記載已全部在火災中佚散,使他成為了一個傳說中難辨真偽的人物,到了祝錦行這一輩,更是無人記得他的名號。 沒想到蓮生真君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人。 祝錦行想不通,雁流箏一個初入人世的小姑娘,身上有什么東西,竟然將蓮生真君也引了出來。 *** 越過定分東西兩境的止善山,向西再行九千里,就到達了掣雷城。 流箏以劍光護體,與祝錦行一起穿過庇佑掣雷城的御雷法陣,徑直前往無妄客棧找雁濯塵和姜盈羅。 “丟了?!” 流箏難以置信地問姜盈羅:“我兄長使不出命劍,他怎可能到處亂跑,他到哪里去了?” “我怎知他的下落?”姜盈羅沒好氣道,“在這破地方待了快一個月,若非要等他,我眼下已經回到太羲宮了?!?/br> 流箏只好去向客棧老板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