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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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應玄不與他廢話,直接問道:“向云郡的業火是你放的?” “是?!?/br> “孤借你紅蓮時,并未允你在凡間縱火?!?/br> “此皆仲遠一人之錯?!弊V龠h深深拜伏下身:“愿投業火而死?!?/br> 話音落,祝仲遠只覺喉間一緊,被金赭色的靈光扼喉提到了半空,頸間發出痛苦的撕裂聲。 季應玄真的想殺了祝仲遠,卻在感知到他無悔無恨、從容赴死的情緒后,產生了些許好奇。 眼底淺金色的蓮花紋褪去,祝仲遠摔落在地。 “告訴孤原因?!?/br> 祝仲遠不敢隱瞞:“是為了救一個人?!?/br> 季應玄略一思索:“蘇啼蘭嗎?” 祝仲遠愕然抬頭。 正此時,一枚蓮花花瓣從季應玄袖中飄出,花瓣中傳來一女子哐哐拍門的聲音。 “季公子,季公子,你睡了嗎,快開開門呀,我有急事找你!” 聽見這個聲音,蓮主大人冷艷淡漠的臉上突然蹙起了眉,竟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近乎敢怒不敢言的生動表情。 只聽他低低罵道:“混賬東西,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這都什么時辰了!” 說罷轉身擰作一道紅光,消失在原地。 祝仲遠懷疑自己被摔壞了腦袋,活見了鬼:不知是何妨神圣,竟能讓蓮主大人隨叫隨到。 季應玄回到聽危樓精舍中,作出一副餳眼朦朧的模樣,剛給門開了一條縫,流箏便像陣風似的卷了近來。 “這真是太巧了,你也還沒睡呀!” 季應玄:“……” “我將這二十六人都問了一遍,又去翻了刑訊筆錄,筆錄上說她們明為接客的官妓,暗中采芳客的陽精,是為yin道邪修,我瞧著卻并非如此。這些姑娘分明沒有靈力,都是些普通人,且她們身上有被人虐待過的傷口,這哪像是采別人精元的人?” “至于那位跑掉的蘇啼蘭,就更奇怪了。她被單獨關押在更隱蔽的鐵牢里,卻有本事用紅蓮業火逃生,可見她確非凡人,若說她是邪修,倒有可能。只是其他姑娘都牢牢護著她,不肯透露她的去向,好像蘇啼蘭平日里對她們很不錯?!?/br> 流箏連珠炮似的將今日查到的情況告訴季應玄,喘了口氣后下結論道:“總之這樁公案有著極深的隱情,我決定連夜去華裾樓探查一番,季公子,愿同我一起嗎?” 眼睛亮亮地盯著他,哪有他說不想去的余地。 季應玄略整衣冠,微微嘆了口氣:“走吧,早去早回?!?/br> *** 華裾織翠青如蔥。 華裾樓本是向云郡最繁華的銷魂窟,因出了樓中姑娘修邪道采陽精的案子,如今已被官府封鎖,遠遠望去黑漆漆的,在凄厲的子規聲里頗有些瘆人。 流箏和季應玄從后院高墻翻進去,找到姑娘們曾經居住的畫樓,挨間潛進去探查。 流箏舉起機括燈,照亮了墻壁上懸掛的一幅美人圖。 她小聲對季應玄道:“畫里的姑娘是賀風裳,此處大概是她的房間,她與蘇啼蘭關系不錯,找找看或許有什么線索?!?/br> 季應玄盯著那畫端詳半天,伸出手來,沿著某種順序,在畫中的幾盞天燈上點了幾下。 只聽“咔嚓”一聲輕微的脆響,畫布后面彈出了一方暗格。 流箏“哇”了一聲:“這是怎么找到的,季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br> 季應玄道:“奇門遁甲與機括術相通,我能看出來倒也不奇怪?!?/br> “是么?!绷鞴~不置可否,伸手將暗格中的東西取出,是一方上了咒鎖的木匣子。 這咒鎖的紋路瞧著眼熟,流箏沉吟片刻,試探著念了句咒,紋路發出瑩瑩亮光,咒鎖竟然真的被打開了。 季應玄學著她方才的語氣:“雁姑娘也是藏技在身?!?/br> 流箏解釋說:“這是聽危樓里比較初級的咒鎖,從前祝錦行教過我?!?/br> 季應玄語氣閑閑:“是么?!?/br> 流箏頗有些好笑,輕輕瞪了他一眼。 打開匣子,里面裝了一盒丸藥,粒粒如指節大小,散發著藥草的清香。 流箏幼時久病成醫,對這些東西頗有研究,她掰開一粒聞了聞,疑惑道:“是天衡草,此草藥性特殊,能引強向弱,我幼時常將其與大補的藥材一起服用,能夠幫我吸收藥效??墒沁@藥丸里似乎只有天衡草,沒有其它藥物,單獨服用天衡草又有什么用呢?” 丸藥盒下面還壓著一沓紙符,季應玄拿起來看了看,心中了然,面上不顯,作出一副好奇的模樣:“這符紙又是什么意思?” 乾卦主陽,坤卦主陰,符紙上的卦象引陽向陰。 流箏看了一眼那符,臉色微變,再聯想到天衡草的藥效,深深蹙緊了眉。 “原來天衡草引強向弱的不是藥性,而是人的精氣,她們真的在……采陽補陰?!?/br> 第17章 調查 話音落,勁風破窗而入。 流箏不待反應,已被季應玄挾腰側轉,避開了攻擊。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季應玄一眼,迅速將他擋在身后,彈出機括劍橫在身前,打量來者。 來人一身夜行衣,覆面遮臉,看身形,像是身手矯健的女子。 她見偷襲不中,又拍出一記掌風,流箏右手持劍劈開,左手拋出一張風刃符紙反擊。 那人見了符紙,瞳孔微縮,不僅不避,反倒被激怒似的迎鋒而上,硬生生捱下了這一擊,同時掌間凝出月白靈氣,強行向流箏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