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說你打算徹底跟我們斷絕聯系了是嗎?你回了家也不能一個電話都不打吧,我和林嵐也就罷了,可是花信之前對你那么好,你也這么絕情?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啊?!币蟪L發瘋似的劈頭蓋臉一頓罵,絲毫不給喬四海留情面。 喬四海被罵得灰頭土臉,心里窩了一股火,想要反駁卻猛然發現殷楚風說的是事實,只得老老實實聽著對面的奚落。 殷楚風:“當然,我也沒有資格來指責你。為人處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花信和你都在一個城市里,他受傷了,你好歹也要慰問一下吧?!?/br> 什么?喬四海緊張得呼吸一滯,心臟怦怦地加速跳動,“花信,受傷了?” 殷楚風:“嗯,現在人在醫院里躺著呢?!?/br> “哪個醫院?他現在怎么樣?傷到哪里?嚴不嚴重?”聽到花信進了醫院,一瞬間,喬四海方寸大亂,思緒混沌不堪,一口氣把問題全部拋出來,卻渾然不知自己在說什么。 “行,算你小子還有良心?!币蟪L對他這個態度顯然滿意不少,不知不覺語氣柔和了幾分,報完醫院地址和病房號,也不管對面有沒有聽清,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都說沒事了,你又何必麻煩給他打電話呢?!辈》坷?,花信額頭覆蓋著幾層紗布,套了個白色的繃帶帽,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看著殷楚風無奈搖了搖頭。 “這有什么好麻煩的?!背没ㄐ挪蛔⒁?,殷楚風偷偷撇嘴,接著大大咧咧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再說了,你都傷成這樣了,讓他來伺候伺候你怎么了?難道當初你就白白對他好了?” 花信嘖嘖:“瞧著這話說的,怎么感覺好像我癱了一樣,還用人伺候?” 殷楚風嘁了嘁,“我跟你說,腰就是咱們男人的命根子。怎么說你也是從屋頂上摔下來的,雖然醫生說沒事,但我勸你最好還是多注意些?!闭f著,殷楚風眼睛不懷好意地往花信某個部位瞅,言語下流粗鄙,“我這可不是為你好,而是為了未來某個姑娘著想。你說,你萬一變成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人家這不就跟守活寡一樣嗎?!?/br> 花信聽得滿頭黑線,咬著牙根兒回道:“這用不著你cao心?!?/br> 殷楚風贊同地點頭,“也是,畢竟我不是目標用戶,沒法針對使用體驗發表評論?!?/br> 喬四海急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殷楚風大爺一樣癱在凳子上,花信認命般地坐在床上削蘋果。 一周多不見,花信憔悴了許多,曾經稍長的黑發被剃成了平頭,露出峭峻廣闊的額骨以及挺拔的鼻梁;臉頰明顯消瘦,下巴也成了尖尖的樣子;眼周泛著青色。唯一不變的是清澈明亮的眼神,溫暖依舊。 看到花信的那一刻,喬四海心胸豁然開朗,連日來的迷惘徹底消彌。就像是荒野迷失方向的旅人,在困頓中苦苦掙扎,絕望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又像是情緒漂浮不定的教徒,終于找到了唯一的信仰。喬四海不懂自己為什么這么想,只知道他現在滿腦子充斥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再也不要和花信分開了。 喬四??觳阶哌M病房,不滿地奪過花信手里的刀子和蘋果,憤憤地瞪向殷楚風:“殷楚風,你不知道花信受傷了嗎?為什么還讓他自己削皮?!?/br> “拜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币蟪L為自己鳴不平,叫屈,“你沒注意到他傷了腦子嗎?我這是在鍛煉他的平衡能力好不好?!?/br> 盡管好幾天沒見,但再見面兩人之間并沒有任何隔閡的感覺?;ㄐ盘ь^看了眼喬四海,眼神略帶嫌棄:“喬四海,你這是剛從山里出來?” 喬四海怔住,啊了一聲,不知道花信為什么這么說??吹剿歉睒幼?,殷楚風大方地拿出手機,點開相機,讓某人親眼瞧瞧自己現在的尊榮。 看著相機里的自己,喬四海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塊磚縫鉆進去,他現在這模樣,都不能說是狼狽不堪,簡直就是蓬頭垢面,不忍直視。頭發油乎乎的,喬四海認真回想了下,自己是四天還是五天沒洗了呢?鼻頭油膩,光滑锃亮;眼角更是顯而易見幾塊大的眼屎。身上的衣服,也似有似無散發出陣陣汗臭。還好,這是個單間,喬四海暗自慶幸。 花信為難地看了看喬四海,又看了看殷楚風。怎么說和花信也算十多年的交情,一看他的眼神,殷楚風就知道花信想放什么屁。收回手機,殷楚風替花信開口道:“那個喬四海,你也看到了,其實花信也沒啥大問題,要不你先回家洗個澡收拾下?” “當然,我這么說并不是我嫌棄你啊,就是花信這人吧,忒愛干凈?!币痪湓?,殷楚風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一旁,花信的眼神恨不得將殷楚風凌遲處死。 喬四海,臉色更難看了。 第22章 喬四海來得急去得也快,在病房里露面總共沒超過五分鐘,和花信還沒說上話就被殷楚風趕回去捯飭自己。 喬四海離開后,病房里陷入了莫名的安靜,饒是殷楚風神經大條,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于是信手拿起削了一半的蘋果,吭哧吭哧啃了起來。 花信靠著墻壁,沒話找話:“對了,你怎么想著來龍巖了?” 殷楚風嘴里含著果rou,說話含糊不清,“還不是我們家老爺子,想找你幫忙嗎?!辟M勁兒咽下去后,殷楚風清了清嗓子,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我們家老爺子這幾天一直嘀咕廈門進了什么東西,挺厲害的;但是廈門這么大,我又沒有方向,總不能大海撈針一樣地查吧,這不就想到你了。但是沒想到老爺子跟你師傅通了電話,我才知道你摔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