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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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本王的棋癡師尊 “那年我十四歲,逝者已逝,我不想母親留在人間受困,便一把火將她燒了?!鄙蛑喯傻恼Z氣輕描淡寫,他任由蕭晗輕撫自己的長發,轉而沏了杯茶。 雖是交心,但難免避重就輕,沈謫仙沒有說母親心灰意冷之下,放棄了默守如玉的貞潔,開始去做皮rou生意,也沒有提她每日接客,不久便染了花柳病,死的時候渾身紅斑累累,腐爛潰膿。 “然后我就去了下修界?!?/br> 終于在那里,尋得了一方容身之地。 “二郎,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博你同情,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而受牽連,至于那個學修說了什么,我并不在意?!?/br> “可我在意?!?/br> 亡人谷經年累月見不到太陽,幽暗的谷底似乎把人心也染涼了,那里弱rou強食,沒有世間冷暖,“雜種”、“賤奴”這種詞充斥了蕭晗的孩提時代,比這更臟的話語他也習以為常,反正左耳進右耳出,樂意罵就罵吧。 但沈謫仙那么好的人,不該受此詆毀。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蕭晗冰了多年的血液終于沸騰,骨子里的溫熱燙得他指尖一顫,不小心勾住了沈謫仙的發絲。 “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沈謫仙卻像沒感覺到一般,搖了搖頭,“不疼?!?/br> “半仙,我明白了……”蕭晗蹲下身,雙手搭上沈謫仙的膝頭,但念及他前日罰跪,不敢用力。 “明白什么了?” 沈謫仙還是那么溫柔,蕭晗笑而不語,輕輕揉著他的膝蓋。 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若連身邊人都護不住,又何以自渡。 仙君牽起沈謫仙的手,帶了點玩世不恭,不似承諾,卻極為認真地說:“半仙,你以后就仰仗我吧?!?/br> 沈謫仙笑著應了:“那就拜托二郎了?!?/br> 氛圍恰到好處,蕭晗見四下無人,跑去后院的竹林里,挖出了壇酒。 “你何時埋的?這要是讓戒律宗師知道……”蕭晗把酒壇抱在懷里,躲過沈謫仙來搶的手,“我剛才是不是讓你仰仗我?” “但是……” “所以甭管啦,出事兒我擔著,開酒!” 二人舉杯對飲,暢談乾坤風月,沈謫仙興之所至,撫琴一曲,蕭晗倚在他背上,遙望漫天云卷云舒。 臨近宵禁,蕭晗還不依不舍地扒著門框,求沈謫仙收留自己一晚。 “二郎,你喝多了?!?/br> “沒有!”蕭晗拿起酒壇子猛灌了一口,想以此證明自己沒醉,不料頭重腳輕,險些摔倒,幸好沈謫仙及時扶住了他,“還沒有?” 融融月華下,是沈謫仙含情的笑容,蕭晗感覺臉頰發燙,他下意識地眼神飄忽,發現不遠處的木樁上有個棋盤。 那棋盤滄桑而古樸,似乎由榧木所制,歷經風吹日曬,紋路都已然不甚清楚。 他有些煞風景地問道:“你會下棋?” 沈謫仙不明就里,下意識反問道:“二郎不會嗎?” “不會,師尊沒教過?!?/br> “莫怪了,我今日本想跟師尊討教,但他說棋藝不精,便婉拒了……” 禮、樂、射、御、書、數,此乃君子六藝,蕭晗一度以為,奕不在其中,所以暮塵未曾相授。 但他確定,什么“棋藝不精”都是騙人的鬼話,暮塵會下棋,而且算得上望塵莫及。 那日,蕭晗也像這般醉了酒,他轟走所有看守的鬼魅,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地牢。 提及地牢的主殿,其牌匾頗為好笑,上面是用紅漆打底,灑金描邊的“鳥鳥殿”。 有人稱那是“愿為同飛鳥,比翼共翱翔”的意思,代表其中所居之人與鬼王心有靈犀,白頭偕老。 但奈何一言九鼎的鬼王是個空有皮相的草包,蕭晗不懂什么鳥不鳥的,不過是在修筑地牢時,莫名犯了軸勁,非要親自賜名,他提筆一揮,落下三個極其放浪不羈的大字——鳥鳥殿。 王煜小心措辭,過問其為何意,蕭晗正欣賞自己瀟灑的字跡,大言不慚地說道:“梟鳴殿,不好嗎?” “可鬼王不覺得,前兩個字,有點兒……過于相像了嗎?” “噢!”蕭晗恍然大悟,王煜欣慰地放下宣紙,準備離開之際,只見他一拍腦門,“哎呀,‘殿’字寫錯了!” 王煜:“……” 或許是認命了,暮塵隨遇而安地坐在回廊的竹亭下,泡了盞茶,盯著牌匾出神。 不知想到了什么,蕭晗一回頭便瞧見了他,素來寡淡的眉眼此刻柔和了不少,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沒學識就沒學識吧,至少暮塵樂了。 但后來無論蕭晗如何犯蠢,如何故意逗弄,他再也沒見過彼時的笑顏。 主殿清冷,偏殿甚至連陽氣都微乎其微,待在里面喘不上氣,暮塵便拿了棋盤,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石桌上有紙墨筆硯,他每落一子,就記譜一次,后來不想再下,干脆就把剛才謄寫的棋譜翻了個面,懸筆斬卷,相思成墨。 暮塵在這里待了太久了,抬頭是四方天,低頭是青石地,三百多個日日夜夜,除了蕭晗,他沒有見過任何人,包括傳旨的奴仆,也都戴了鬼面。 有時候一朵浮云、一片枯葉,他都可以凝視半天,累了便在庭院中的藤椅上歇息,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不躲,全憑老天降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