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家長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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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30日,童樂川所在的班級召開了新學期的第一次家長會。 這天是周一,月考成績也剛出來,童樂川站在前門口掃視著A4紙上記錄的成績與排名。她的成績還是和暑假時的零診差不多,既沒有明顯的退步,也沒有明顯的進步。 她嘆出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講臺上方掛著的鐘表,已經快下午四點二十了,別的同學的家長都陸陸續續落座,唯獨她的監護人還沒有來。 心情逐漸變得低悶,她沒什么表情地走回了座位,拿上一本迷你單詞本,離開了教室。 室外下著密密麻麻的細雨,秋風瑟瑟地刮起陣陣冰涼,刺得童樂川一哆嗦,連忙將秋季校服穿上。 “哎,樂川,你家長怎么還沒來?!?/br> 走廊上,蘇遇對鏡補著唇膏,輕聲問道。 “不知道?!?/br> 她搖搖頭,一手扶在走廊的欄桿上,一手舉著英語單詞本嘗試背誦,但格外心不在焉。 “不知道?這……咋會不知道呢?” 蘇遇一臉詫異,看向童樂川,又問:“你不會沒跟你家長說吧?” 聞言,童樂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作任何回答。 她說了,但說了并不意味著那個人會來。 而且兩年前的那件事情始終歷歷在目,他來了應該又少不了閑言碎語…… 他也說過今天下午有工作,大概率會讓徐嵐代替。 童樂川咬了咬嘴唇,耳邊陡然響起上課鈴聲。 她知道,四點二十了。 “我沒帶傘,可以和你撐一把嗎?” 這雨下了一整天了,綿密如針,早上童樂川走得急,下李晉昭車的時候連傘都沒拿。 蘇遇點點頭,說好。 可二人剛打算結伴而行,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是李晉昭。 他身穿一身西服,黑色的馬甲搭配白色的襯衫,左手邊的袖口朝上小幅度挽起,露出一節精壯的小臂,臂彎往上還扎著一個醒目的黑色袖箍。 也許是跑了一段路而來,原本錚亮的墨色皮鞋瀲滟水光。他呼吸也有些急促,額前纖長的發絲沾染了一些雨水,濕漉漉的。 “抱歉,稍微來遲了一點?!?/br> 他抬眸看向站在走廊上的童樂川,右手拿著被收縮起來的雨傘,微微甩了甩上面的雨水,而后將它放向一旁的雨傘放置處。 童樂川顯然沒有預料到他的到來,面上難掩意外,她張了張唇,有些干涸的嘴皮微微被撕裂。 “你怎么來了?不是嵐姐……” 她蹙著眉頭,發問。 “會議臨時推到晚上八點過后,現在有時間,我就過來了?!?/br> 童樂川觀察著他,好久沒做聲氣。她知道他這一陣子確實很忙,前些日子還去外地出差半個月做項目,也才回來不久,每天各種會議酒局安排得滿滿當當,現在他能抽時間來參加家長會,確實也算是對這件事情比較上心了。 她微微抿唇,斂起視線,才故作不在意地道了一聲“哦”,隨后又接了一句“其實你來不來都無所謂,一個破家長會而已……” 她又開始口是心非,刻意把一切說的那么沒所謂。 距離7月那次不歡而散,已經過了兩個月有余,李晉昭在這期間確實如同他說的那樣,有時間就回家,上下學也接送她。 明明一切都在往她一開始想要的方向發展,可怎么現在別扭擰巴的也還是她呢? 她簡直矛盾得很,怎樣都不滿意,一面期待又一面抗拒。 李晉昭沒有接她那句話,他將視線投向一旁的教室,問道:“是這間?” 童樂川將頭偏向一邊,點點頭。 “那我先進去了,你去上課可以打這把傘?!?/br> 李晉昭知道他們要去上體育課,又將放下的傘拿起遞給她。 “最近降溫很快,小心感冒?!?/br> 囑咐完,便抬步走了進去。 / 手中的傘柄似乎還殘留著屬于李晉昭的溫度,童樂川走在去體育館的路上,掌心始終灼熱。 “樂川,剛才那是你爸爸???” 蘇遇收起自己的傘,一頭擠進她那把黑傘下,挽著她的胳膊。 童樂川沒有回應。 她真的很不喜歡告訴別人她與李晉昭的關系。 “是不是呀?難不成是哥哥?” 蘇遇搖著她的胳膊繼續問。 “不是哥哥,”她搖搖頭,眉頭緊鎖著,壓抑那股煩悶,又道:“他的確是我的……爸爸……” “哇真的是爸爸啊……叔叔長得好帥??!一眼驚艷,過目不忘那種!嗯……不過,她們為啥都往我們這兒看?” 蘇遇說話的時候,目光朝周圍的女生們看去,她發現,自從剛才童樂川的爸爸來了以后,這些女生一個個的視線時不時朝她們這里打量,都竊竊私語地討論著什么。 其實關于童樂川的一些閑言碎語,她也不是沒聽過,像她們這樣的私立高校,就讀的學生本就更復雜,什么不切實際的傳聞黃謠都有,不過可信度大多都不高。 她記得比較清楚的一個就是說童樂川霸凌同班三名女同學,事情暴露以后,她的爸爸直接讓那個三個女生“因病退學”。 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蘇遇有些想不通,畢竟她是高二分班后才和童樂川做的同學,對分班以前的事情并沒有多了解。 童樂川聽了她的話,也朝四周望了望,她心底稍有波瀾,但很快就平息,畢竟這種視線她早就習慣了,現在對她來說簡直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她冷冷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其實可以離我遠一點的?!?/br> “啊,沒事啊,沒事?!?/br> 蘇遇將她拉得更緊,笑盈盈地,“我就問問而已,她們愛看看唄,大概是覺得咱倆漂亮吧哈哈哈哈——” 童樂川心里有些微的動容,她側眸看著蘇遇,才緩緩開口:“你難道不好奇她們說了什么?” 蘇遇搖搖頭,“不好奇啊,什么閑言碎語聽得確實多,但我都不信啊,做好自己才最重要不是嗎?我就覺得樂川你挺棒的其實!” 童樂川喉頭有一瞬哽咽,她面上藏不住一些苦澀,握傘的手指緊了緊,才輕聲道:“謝謝你,蘇遇?!?/br> 愿意相信我。 / 沒人知道兩年前的童樂川遭受了怎樣的對待。 大家只是一致認為她有病,高一開學不過一個月就在女廁所拿刀要砍同班的三名女同學,后來父親及時趕到,控制住她的情緒,才避免了一場禍事的發生。 本來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大概率會以童樂川道歉退學而收場,可不久后那男人為了自己的“掌上明珠”竟在校長辦公室內高高端坐,盛氣凌人,毫不留情面地指使那三名女同學的家長扇自己女兒的巴掌。 一掌又一掌,直到女孩們面露血色,直到她們的歉意足夠真誠,才收手停止。 而童樂川,更是全程目睹,大概覺得消氣,才在日落西山之時,和父親離開了學校。 “真惡心?!?/br> 體育館內,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將排球重重地砸在童樂川身上,她的面色透露著毫不遮掩的厭惡。 背被砸得生疼,童樂川咬了咬嘴皮,轉過頭看向她。 “你故意砸我?!?/br> 她嗓音冰冷。 “就是故意砸你怎么了,別以為大家會忘記兩年前你和你爹做的事情。就只有你有個有錢有勢的爹嗎?我才不怕你呢,今天不是開家長會嗎,有本事又哭著鼻子去找爸爸幫忙啊,把我也一起開了唄?!?/br> 女生故意激她,情緒稍顯激動,說話時嗓音有些激亢的顫抖。 童樂川知道這個時候沒必要跟她們呈口舌之快,這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正中她們的下懷。 她只是從地板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將落在腳邊的排球撿了起來,隨后重重地砸向女生。 排球精準地命中了女生的面門,只聽她尖叫一聲,隨后一滴又一滴猩紅的血液便從鼻子里流了出來。 “這是你自找的?!?/br> 說完,也不管其他同學怎么替女孩打抱不平,怎么謾罵她,都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于別人怎么看她,她現在真的毫不在意,就是這些人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耳邊提起兩年前的事情,這總是讓她心底反復結痂的傷口,不斷滲血不斷潰爛。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么顛倒黑白的能力如此強大,被霸凌者最后竟然成為霸凌者。 可笑,多么可笑。 時至今日,那幾個女生對她人格的侮辱,對她軀體的傷害她都還記得清晰。 看不慣成為欺凌的理由,不接受她們心儀之人的告白也成了欺凌的理由。那些日子她們都住校,因為沒有大人管,沒有老師看,所以她成了她們無休止不間斷欺凌的對象,扇巴掌,扯頭發,撕衣服,拳打腳踢那時完全是她的家常便飯。 她不是容易低頭的人,骨子越是硬,越是不吭聲不求饒,那些人就越是變本加厲,想盡各種辦法折磨她,閑來無事便甩她一巴掌,恰巧路過也能踹她一腳,她們尤其喜歡踹她的膝窩,每一次重踹,她都會因為失力跪下。后來還把她按在床上用刮眉刀刀片割她的rou,脫光衣服去扇打她的胸部與下體。 她們一邊錄視頻一邊說她sao說她賤,說她媽是同性戀,卻和男人上床生了她這么個婊子,只要是個男的就要勾引,生下來就是給男人輪jian的。 完事后,她們又全都裝作若無其事,扮演上了老師同學眼中最可愛最懂事的女學生。而她好不容易邁出腳步去找老師,得到的卻是一句你為什么不反省反省自己的話。 所以她就是應該被霸凌?被霸凌都是因為自己有問題? 那個時候沒有人站在她這邊,一個人也沒有。 她唯一能依靠的母親更是早就為了別的女人拋棄她,而父親呢…… 父親…… 她就從未想過會找他。 他們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出生不過是個錯誤,她本來就不屬于李家,又何必用這點事情去打亂他原本的生活。 她只能靠自己。 說她睚眥必報,心理病態,又怎樣呢?她深刻明白這種時候沒有人能救她,只有她自己才是自己最終的救星。 于是放月假的時候,她出學校買了一把水果小刀,就是打算報復回去。 可她如何也沒能想到,那把涂抹上她仇恨的尖刀利刃最終并沒有精準地刺向那幾個長期對她進行精神rou體折磨的女孩身上,反而狠狠地被李晉昭握在了手里。 那是童樂川第一次見到什么叫作鮮血淋漓。 她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鮮紅的血液如同流水一樣浸出修長的指,再順著他寬大的手背嘩啦啦地墜落。 一滴又一滴,在潔白的地板上迸濺出一朵朵艷麗的花,像來自地獄的曼珠沙華,昭示她的罪惡。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刀鋒刺進他掌心中時的阻力,鋒利的刀刃割裂了他的皮rou,深深鑲嵌在內里,告訴她那是她留給他的傷害,永不可磨滅。 “為什么……” 她的淚水早已模糊視線,心中的氣意全被驚懼所代替。 她突然發覺自己開始腐爛,從頭到尾,一點一點崩潰碎掉。 李晉昭的眉頭因為疼痛微蹙著,可眼神里卻充斥著令人心碎的溫柔。 “小川,別怕,我在這里,把刀放下,好嗎?” 他一遍遍安撫她,不在乎周圍的一切嘈雜,只是耐心地緊緊握住刀刃,嘗試從她手里奪走兇器。 “是她們先傷害我……” 她的目光掃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女孩身上,才發現同學老師們將衛生間圍堵得水泄不通,鋪天蓋地的責罵聲,她開始害怕起來,哭腔再也克制不住。 她連忙松開緊握住的刀柄,才發現她的指間都是他的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泣不成聲地解釋,卻被他緊緊抱在懷里。 “我不是故意的……” 尖刀被摔在地上發出悲鳴,李晉昭緊緊用鮮血橫流的雙手抱住她,在她耳邊反復溫柔回應,“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沒事的小川……我在這里?!?/br> …… 童樂川紅著眼眶,坐在體育館外面的座椅上,看廊沿掛落飄零的雨。 潮濕的雨水打落了不遠處綠色枝頭上盛爛的桂花,墜落滿地失意的星星。 她用被打濕的衣袖揉了揉眼睛,聽趕來的蘇遇問道:“樂川,你坐外面不冷嗎?” 她搖搖頭,緩緩開口:“不冷?!?/br> “你進去吧,里面暖和一些,等下集合的時候叫我就行?!?/br> 蘇遇這才點點頭,她也知道童樂川和其他同學不怎么對付,出來應該是想遠離她們。 “好吧,那我等會兒叫你?!?/br> 說完,便抱著胳膊打了個冷顫,小跑著進了體育館。 童樂川的世界再次陷入零碎的寂靜,她閉眼循著淅瀝的秋雨聲,拾起了另一片記憶。 那是兩年前,和如今一樣的下雨天…… “自己動手還是我替你們動手?” 李晉昭神色自若地坐在校長辦公室的皮質沙發上,修長的右腿搭在左腿上,手中捧著一盞熱騰騰地茶,悠閑自得地審視面前的幾個人。 “天老爺啊,李總,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我們自己家女兒怎么動的了手?多大點事兒,我們都給你賠禮道歉了不是,你為什么非要這么逼我們?” 其中一個女孩的父親發聲,卻被李晉昭放置茶具的脆響聲嚇了一個哆嗦。 泛著幽幽茶香的茶水被濺射出來,李晉昭收回手指,示意一旁的下屬遞來一張紙巾。 “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冷笑一聲,連眼神都不愿施舍給他們,只是低眸用紙巾擦拭著手,淡然回答:“賠禮道歉又如何呢?你們家的孩子欺負小川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個道理?你問我多大點事?你覺得多大點事?需不需要我細細列數一下她們的罪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賠給你,李總,求你了,放過我們吧?!?/br> 另一個孩子的母親上前說道。 李晉昭一瞬嗤笑,胸腔都在震顫,他簡直被戳到了笑處:“錢,你覺得我李晉昭缺的是錢嗎?嗯?” “我數三聲,三聲過后你們要是不打,那我就找人替你們打?!?/br> 他沒有跟她們廢話,嗓音比之前多了一些不耐煩。 “憑什么你說了算!” 一個女孩子站出來,惡狠狠地瞪著李晉昭,她大概從來沒受過這種憋屈的打壓和對待,因而格外憤怒。 “哦?挺有膽量,可是這里就是我說了算?!?/br> 他輕笑,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cao你媽,你女兒她就是賤!她就該——” 女孩被自己的家長捂住了唇,可說出的話卻被李晉昭聽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神猛然變得肅厲,隨后淡漠地注視著那個口出狂言的女孩子,慢慢靠回沙發靠背上。 “3?!?/br> 他開始倒計時。 “2?!?/br> 聽到這聲,那幾個家長神色惶恐,惹事女孩的家長連忙扣著自己的女兒到他面前道歉。 李晉昭冷笑,立即將桌上guntang的茶水毫不客氣地潑到了女孩臉上。 “啊啊啊啊啊——” 女孩驚懼尖叫,皮膚很快被燙紅。 “來仔細說給我聽聽,她該怎么樣?”李晉昭面帶微笑,可眼底卻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怒意。 家長慌得不行,隱忍著,迫使受傷的女兒繼續道歉。 “對……對不起!剛才我不該……” 女孩被燙得疼極,邊哭邊道歉,卻被李晉昭用杯口挑起下巴:“我剛才不是說過嗎?道歉沒用?!?/br> 說完,他便猛地將茶具猛地摔碎到了地上,頃刻間,茶杯四分五裂,嚇得包括童樂川在內的所有人都猛地一抖。 “1?!?/br> 李晉昭喊完倒計時,連忙冷下臉,朝屋內原本靜候的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于是那些男人便迅速有力地前往三個犯事女孩的身邊,二話不說,便朝她們臉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一時間,屋內是前所未有的混亂,女孩子們悲痛尖鳴的哭泣聲與掙扎聲,家長護犢不成的崩潰與求饒聲不絕于耳。 “你這個殺千刀的資本家,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們???你這是虐待未成年人,我要報警抓你!” 其中一個女孩的mama急了,上趕著要來打李晉昭,卻被他的下屬攔住。 李晉昭覺得好笑,回應道:“你想怎樣都可以,但現在,我要為我的女兒討回公道?!?/br> 說著,他再次朝那幾個人發號施令,“給我狠狠地打,傷了算我的?!?/br> 童樂川從沒有見識過那么慘烈的場景,昔日仗勢欺人的女同學竟一日跌落階下,被人大力撕扯頭發,狂扇巴掌,狠狠“耳提命面”。 其中一個女生甚至耳朵和口腔都被扇出了血。 這時,童樂川突然感到心驚勝過復仇的爽快。 何校長也只能在一旁默不作聲,那一刻,她發現李晉昭根本就沒有她想象得那么簡單。 可能實在心疼自己的孩子,又十分忌憚李晉昭背后勢力,于是家長們只好帶恨妥協,開始“教育”自己的孩子。 他們這一輩子應該都忘不了這一天,一個巴掌又一個巴掌地拍打在自己孩子的臉上,尊嚴卻碎了一地。 而那個下午對童樂川來說,也是極其難忘的。她記得后來那幾個女孩子頂著腫大的臉哭成淚人來跟她道歉。 她雖然沒有接受她們的道歉,可她還是阻止了李晉昭的進一步動作。 “你確定?” 她點點頭,緩緩回答:“確定,已經夠了,對她們的懲罰已經夠了?!?/br> 聽她這么說,李晉昭才徹底放手。 “何校長,希望你能好好解決這件事,之后我不希望在學??匆娝齻儙讉€?!?/br> 他一轉目光,微微勾起唇角,對站在一旁毫無抵抗力的何校長說道,隨后,又從下屬手里抓過幾迭現金,重重地砸向那幾個家長臉上。 “這可是法治社會啊,哎喲喂,怎么能有人這么黑心啊,你等著吧,我一定要報警把你抓進去!” 李晉昭聞聲,不痛不癢,“報警抓我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有那個能耐?!?/br> 說完,便看向童樂川 “走了?!?/br> 那是童樂川第一次跟他撐同一把傘,而她的手是第二次被他緊握。 他已經沒有纏繞厚重的紗布,手心露出一條深深凸起的暗紅色,童樂川感受著那道橫亙在二人之間早已結痂的疤痕,手指微微顫抖著。 雨滴清脆地打在傘面上,噼里啪啦響,掩蓋某些躁動悲戚的情緒,她的心臟隱隱作痛,鼻腔里滿是與他有關的氣息,藥香、冷杉木香…… 他見她默不作聲,便輕聲開口:“嚇到了?” 童樂川聞言,埋下頭,吸吸鼻子,依舊沒有說話。 她不是圣母,絕不會去心疼那幾個霸凌者,只是李晉昭的手段,遠比她想象的要簡單粗暴,她其實沒有被嚇到,有些反應不過來。 李晉昭嘆氣:“抱歉,我實在有些生氣……不過小川,你放心,以后不會有人敢再欺負你?!?/br> 他揉了揉太陽xue,嘗試再說什么,卻被童樂川松開手。 “不管怎樣,謝謝你相信我,也謝謝你幫助我?!?/br> 她的感謝表達生硬,一如她從不會正確表達愛一般,可童樂川能這般和氣地和李晉昭講話,已實屬難得了。 畢竟他們也才相認一年之久,而且在這之前,他們雖有父女之名,卻從未有父女之實。 他看得明白,童樂川從見面的第一眼就莫名對他抱有巨大的敵意。 “你去哪兒?” 李晉昭看見童樂川抬步欲走。 “回寢室?!?/br> 童樂川以為自己還會繼續住校。 李晉昭笑了一聲,才過去摸摸她的頭。 “想什么呢?發生這么大的事情,還要住校?” 童樂川不解地看著他。 隨后她垂落在身側的手,便又被他牽起。 “你……” “回家吧?!?/br> 李晉昭直接打斷她的問話。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可屬于李晉昭寬大的手卻握得她更緊。 隨后她聽見他再次開口,說:“我們回家?!?/br> / 兩節體育課上完,童樂川和蘇遇回到教室的時候,家長會還沒有結束。 她站在走廊上,不經意地透過窗戶朝里面望去。 此時李晉昭坐在位置她的座位上,看著腕表。 大概是覺得老師過于拖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不知怎的,童樂川突然有些想笑。 她覺得李晉昭也怪慘的,天天都在“開會”。 然而她這邊唇角才剛揚起,那廂李晉昭便心有靈犀似地抬眸看向她。 只一瞬,他們的視線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童樂川心里咯噔一下,渾身汗毛似乎都立了起來,連忙將目光轉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很快,口袋里的手機傳來嗡嗡聲。 她掏出手機,發現是李晉昭發來的一條微信消息。 「你剛才在看我?」 童樂川咬了咬嘴皮,將身子轉向走廊欄桿處回復他:「我剛才在看狗?!?/br> 過了一會兒李晉昭發來一串省略號。 童樂川心想就這樣最好,把天聊死,這樣大家都找不到話題聊。 可又隔了一會兒,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你餓了嗎?」 童樂川打字想說沒餓,卻見他又發來:「那待會兒帶你去市區里吃飯?!?/br> 「你不是晚上有會議嗎?」 「吃飯不要緊,八點之前能趕回公司,不過,你們的老師真的好能說,大概還有多久結束,你知道嗎?」 童樂川疑惑,回復:「不是你在開家長會嗎?怎么問我……」 她看見李晉昭的對話框反復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過好久才發來三個字。 「我沒聽?!?/br> 童樂川:「?」 「所以什么時候結束?」 他又問。 「我哪兒知道!」 敢情她還以為他真對家長會上心,原來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 心疼小川的每一天(。??︿??。) 老李:比那時候我們老師還能叭叭的老師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