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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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臂環著他脖頸,一雙還沾染著潮濕水霧的清眸直直看著他,聲音頗為委屈。 “可你昨天,分明答應我,要撤去所有暗衛的?!?/br> 謝臨珩揉著她的唇。 力道微重。 漆黑瞳眸深處,藏著她小小的影子。 “撤掉所有暗衛的前提,是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太子妃?!?/br> 他問:“虞聽晚,你真的能做到嗎?” 虞聽晚偏了偏頭,避開他一直揉著她唇角的指尖,眸光依舊堅定,仿佛接下來的字字句句,皆是出自真心。 “當然能做到,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我不能?” 謝臨珩瞇了瞇眼。 靜靜看她半晌。 忽而輕笑,抵著她后頸,桎梏著她的動作不讓她逃,他緩慢靠近,直至兩人呼吸交纏,距離近得曖昧。 “寧舒?!彼f得隨意,但出口的每一個音節,卻沒來由的讓人膽顫—— “還是別騙我為好。不然,代價是你承受不起的?!?/br> 他微微直起一些身子。 指節在她眉眼掠過,嗓音深處那種難以言喻的意味淡了不少。 “寧舒,孤勸你好好想清楚?!?/br> “在我還沒把你昨夜那些話當真之前,你還有反悔的余地?!?/br> 他落在她下頜處的指尖收回。 退至一半時,倏然被虞聽晚抓住。 她坐在榻上,仰頭看他。 身上只著一件薄透輕紗,被其披裹著的肌膚嫩如凝脂,吹彈可破。 神色真摯,面容誠懇。 “當然是真的,昨天我就說了,你讓母妃出宮,并把陽淮殿的暗衛全部撤掉,以后我留在你身邊?!?/br> “謝臨珩,在你看來,我昨晚主動自薦枕席,就是為了你那一半的暗衛嗎?” 她壓了壓唇角,又說: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我今晚再陪你一次,另一半的暗衛,你也能撤掉?” 謝臨珩掃過她緊緊抓著他手腕的指尖,未曾拂開,任由她抓著。 視線重新落在她面上,氣笑,“能是這么算的?” 虞聽晚:“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謝臨珩不說話了。 殿中的氣氛逐漸靜下來。 是虞聽晚最無法應對的那種死寂。 她咽了咽喉,正想打破這種氛圍,唇瓣才剛動,就聽到他說: “孤再最后問一遍,是真心還是另有所圖?” 虞聽晚沒有猶豫,“真心?!?/br> 謝臨珩:“當真?” 她點頭,“當真?!?/br> “好?!彼暰€不曾挪開她面容,“明日開始,孤就讓人準備太子妃的冊封大典?!?/br> 虞聽晚眼睫倏地一顫。 她仍是應下:“好?!?/br> “虞聽晚?!彼┥?,同她平視,嗓音很輕,“你已經騙過我一次,別再有第二次?!?/br> 虞聽晚嗓音無端干澀,掩于薄毯中的手指死死攥住,指節用力到青白。 她微仰著頭,神色無異地同他對視,“當然不會,也希望太子殿下快些兌現諾言?!?/br> 一刻鐘后。 謝臨珩離開東宮,去往勤政殿。 若錦在東宮侍從的帶領下,來到寢殿。 避開旁人視線后,她快步走向虞聽晚,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 嗓音輕又顫。 “公主……” 虞聽晚從床榻上下來。 腳剛一著地,腿彎一軟,險些摔倒。 若錦及時扶住她。 “公主,沒事吧?” 虞聽晚坐在床榻邊緣,揉了揉腰,眉頭折起。 “沒事,待緩一緩,就好了?!?/br> 昨晚謝臨珩折騰的時間長,再加上她為了讓他相信,努力迎合他,順著他。 導致現在腰酸腿疼,骨頭都像散了架。 若錦替她揉著腰,輕聲說: “這個時候,泡個澡是最好的,能解乏,但這里不是咱們的陽淮殿……” 朝堂中出了點事,謝臨珩臨時去了勤政殿,東宮的人,她們未必能隨意調用。 虞聽晚垂下眼眸,面上沒什么情緒。 “稍后回去再說,對了,謝臨珩說已經撤去了一半的暗衛,是嗎?” 若錦點頭,主仆倆都將聲音壓得很低。 “奴婢回去看過了,僅剩一支暗衛了?!?/br> 這話剛說完,寢殿外面,緩緩傳來侍女的聲音: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們備膳,午膳已經準備好,敢問公主殿下何時用膳?” 虞聽晚怠倦抬了抬眼,沒動。 若錦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回身,對外面的侍女說: “公主現下沒有胃口,稍后再說?!?/br> 侍女有些猶豫,太子殿下離開前,特意吩咐墨九,命她們去準備膳食,讓寧舒公主快些用膳,免得餓著了公主。 現在…… 侍女頓了片刻,最終溫聲應下。 等外面沒了動靜,若錦看向虞聽晚。 見她已經站起身,“公主?” 虞聽晚:“回去吧?!?/br> 若錦遲疑,看向她腰,“您現在方便走動嗎?” 虞聽晚往外走:“可以,我想回去沐浴?!?/br> 若錦點頭,扶著她回了陽淮殿。 等半個時辰后,謝臨珩趕回東宮時,寢殿已經空無一人。 看著空蕩蕩的殿宇,他眉眼壓下來,問:“寧舒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