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整個人仿佛熟到恰到好處的桃子,粉嫩多汁,他磕磕絆絆想岔開話題,濕著眼說: “……那為什么叫綺園呢?明明、明明都是白色的……” “呵?!边@次郁慈是的的確確聽見了一聲輕笑,他抬起濕潤的眸子看去,撞上了男人笑意分明的淺色瞳孔。 “也許你并不會想知道?!?/br> “綺”并非指的顏色,而是指他初見少年后那晚綺麗旖旎的、讓他下定決心要將這株白山茶攥在手中的夢。 這暗含了他最隱秘而陰暗的渴欲,卻被他光明正大刻在石碑上。 男人話中意有所指的暗示意味實在太強,郁慈幾乎是落荒而逃。 但離開前,郁慈還不忘提出要將那面打有八環的靶子帶回去。賀衡沒有反對,來到靶場,對著其中一面靶子隨意按下扳機。 不過靶面太大,郁慈站在小洋樓外遲疑起來,這么大根本就藏不了。與其被揭穿,郁慈思考了會兒,決定還是坦白。 “……那個你走后我遇見賀衡了,他帶我去靶場待了一會兒?!庇舸冉抻鹁o張地一顫一顫,盯著沈清越臉說: “你會生氣嗎?我就待了一小會兒……” 想起自己被賀衡算計得抽不開身,而他卻堂而皇之帶著少年一起去靶場,沈清越額頭青筋直跳。他閉眼吐口氣,緩聲道: “我當然不會生阿慈的氣。如果阿慈對打靶感興趣,那我下次帶阿慈去好不好?” 然后,他就看著少年迅速從背后搬出一面什么,眼睛亮晶晶地展示給他說: “我第一次自己打靶就打了八環耶,其實賀衡只教了我一會兒,可能十分鐘都不到,但我就打了八環??赡苓@就是天賦吧……” 氣到最后,沈清越心底只剩下滿腔無奈。他一眼就看出那枚槍孔是近距離射出的,也猜出了賀衡哄少年的無聊把戲。 但面對少年努力壓下翹起來嘴角的樣子,沈清越根本說不出任何打擊的話,于是他笑了一下,說: “嗯,阿慈學什么都很快?!?/br> 第76章 外表白色的小洋樓在淺金色的黃昏下顯出幾分朦朧,翠綠的爬山虎被風輕輕吹動,葉尖仿佛跳動著細閃的光。 時隔一段時間,郁慈又在長椅上遇見了秋琳。淺紫色的長裙和紗巾,唇色很淡,黑眸定定落在一點。 仿佛一株清冷的鳶尾花。郁慈確定了上次不是錯覺,他剛靠近幾步,一股熟悉而濃重的消毒液氣息便漫上鼻尖。 “……你受傷了嗎?” 幾經猶豫,郁慈還是問出口。貧乏的東城就是深不見底會吃人的泥潭,郁慈在那里住了許多年,見過太多不堪。 其中最常見的便是無能的男人毆打自己的妻子。而這種暴力并不會因身份的高低而改變,哪怕唐白英外表斯文儒雅并不像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但很多時候,外表往往并不可信。 指尖勾住絲巾將其扯下,頸上便沒有了遮擋。秋琳的頸子很細,肌膚白皙如同雪一樣清透,有種天鵝的優雅。 靠近耳后的那一小片肌膚卻留有幾枚紅痕。 不是傷口。郁慈立即明白過來,這些印子他身上也有過。 是新鮮的吻痕。 怔了下,郁慈耳尖隨即有些發燙。秋琳已經結婚了,這些對于她來說很正?!?/br> “我不喜歡系絲巾?!鼻锪胀蝗婚_口,發絲微微勾過她的側臉,襯出薄的肌膚一種近乎透明的白皙。 可偏偏瞳色很黑,整個人仿佛即將開敗的花,柔美的外表下掩蓋不住腐爛的氣息,好像下一刻便要碎在郁慈面前。 “我覺得惡心?!?/br> 兩句完全不搭邊的話,是系絲巾讓她覺得惡心嗎?還是別的什么?可絲巾系與不系不就是她決定的選擇嗎? 每一個字都透露出矛盾,郁慈蹙眉。但此刻,他覺得秋琳只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大概過了一兩分鐘,秋琳開口:“我已經搬出這里了,你可以去這家店找我?!?/br> 她將寫有地址的名片遞給少年。郁慈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西街南寧路二十七號。離洋樓區很遠。 也不像是富人居住的地方。 “你忍過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出門,事情很快就要解決了?!?/br> 什么事情?郁慈愣了一下,直到這一刻才發現他和秋琳之間似乎存在某種錯位信息。 他想問清楚一點,但秋琳已經拎包起身,淡紫色的裙邊掃過纖白的腳踝,絲巾從她的手中垂下去,看著少年的眼眸情緒難以辨認。 “之后我不建議你繼續留在江津,早一點離開這里更好?!?/br> 一段對話下來,郁慈云里霧里,不太明白怎么扯到之后的歸宿問題,他試圖提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失敗了,而秋琳也已經走遠。 走出洋樓區,一輛白色轎車等在路邊。打開車門,后座車廂里唐白英從報紙中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笑意斯文。 “走吧?!彼麑蠹堃幷卣酆蒙w在膝上,偏頭看向秋琳,“韓局長他們已經等你等久了?!?/br> 轎車行駛了一會兒,唐白英道:“阿琳,不要再用這么濃的消毒液了好嗎?” “用多了對你的身體不好?!弊钪匾氖强腿艘呀涢_始不滿。他的嗓音很溫和,眼眸情緒浮在表面上,抬手將秋琳的發絲勾到耳后,像有點無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