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腦中一懵,郁慈圓眸烏潤與門口進來的賀衡對上目光。 ……為什么賀衡會有他房間的鑰匙? 這個問題只在腦中存在了一小會兒,就在男人冷淡的眼神中蕩然無存。郁慈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和沈清越的姿勢。 怎么看都不太清白。雖然他們關系本來也不清白。 剛想撐起身從男人懷里退出去,背上卻驀然多了一只掌,沒怎么用力,郁慈就被重新鎖進懷里。 “這家旅館竟然提供客人房間的鑰匙,看來也沒有必要繼續在柳城開下去了?!鳖^頂傳來沈清越發冷的嗓音。 軍靴踩著木質地板,賀衡臉色也稱不上平靜:“我訂的房間,我為什么不能有鑰匙?!?/br> 他一步步走近道:“還不松開手嗎?” 第62章 面對質問的郁慈臉蛋都快被燒熟了,連忙推了下男人的胸膛。 嗯?沒推動。再推一下男人,還是沒推動,甚至還被抱得更緊了。郁慈有點懵地眨了下眼睛,唇瓣嫣紅。 ……臉呢? 但顯然沈清越并不認為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他摟著少年,面色不佳地看向賀衡,語氣森冷道: “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松開?” 頓了下,他勾起唇角道:“我和阿慈是自由戀愛,你怎么也算是阿慈的小叔子,到時候婚禮你坐主桌?!?/br> 他十分自然地把自己身份從見不得光的“情人”轉換為兩廂情愿的“戀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清越從來就沒有認可過他的情人身份。畢竟,賀月尋都死了,他光明正大地追求少年有什么錯。 對于這種言語上的挑釁,賀衡向來面不改色,目光在少年的高領上落了落,眸色冷了冷,才嗓音冰冷道: “還二婚?你怎么不問問他脖子上痕跡的主人是誰?” 說到這,賀衡的語氣愈發譏諷:“人家兩人情深意切,怕是輪不到你了?!?/br> 沈清越身體微不可察地一僵,低頭看向懷中少年的細頸。因為窩著的動作,衣領微微下滑,那截雪白的頸子上印著明顯的紅痕。 甚至密密麻麻地一路往下。 ……不是發燒,也不是冷,而是因為少年剛和別的野男人廝混完怕被他發現。 在男人薄唇繃成一條直線看過來時,郁慈下意識抓緊衣領,鴉黑的睫羽緊張地顫個不停。 ……賀衡果然發現了,但更糟糕的是沈清越也發現了。 他不安地抿住唇,唇色嫣紅,如同爛熟的深紅漿果色。 就在郁慈以為男人會生氣時,沈清越卻驀然閉了下眼,再睜開時除了繃緊的下頜,神色勉強算得上是平靜。 “是我力道重了些留下印子,但這些用不著和你匯報?!?/br> 許久,賀衡冷笑一聲,幾乎是被氣笑了,口吻荒繆道:“沈清越,你是瘋了嗎?” 明明知道是誰在少年身上留下的痕跡,居然還能將這些認了下來。除了發瘋,賀衡想不到第二個解釋。 郁慈也愣住了。 他以為沈清越會很生氣自己騙他的…… 但其實初得知一切的沈清越的確生氣,他以為少年生病時的擔心和著急都顯得那么荒誕可笑。 但看見少年眸底的緊張不安時,他突然決定幫少年掩飾過去。 剛戴上這頂綠帽時,沈清越的確覺得心緒不佳,似乎心底在被名為嫉妒的火焰灼燒一般,但少年那雙水潤潤的圓眸看過來時,他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幾個吻痕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認識到自己對少年的心思時,少年還是正兒八經的賀夫人呢。 只要能讓少年慢慢信任他,他都能忍。 “我看你才是瘋了,賀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你手下那支的軍隊可并沒有全帶回柳城?!?/br> 他意有所指地警告到。 心甘情愿戴上綠帽是一回事,跟賀衡在這里耗時間是另一回事。他已經沒這個耐心了。 賀衡的確在北方有著不小的權勢,可這里是在南方,是在柳城,能跟他抗衡的人可早已經死了。 那雙淺色的瞳孔沒有情緒地盯了半響,賀衡淡聲道:“你不要后悔?!?/br> 他轉身離開,即將跨出房門時,身后傳來一道嗓音:“把鑰匙留下?!?/br> 有了房間鑰匙,賀衡保不齊會半夜進來,沈清越必須防患于未然。 回應他的,是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 接著,房門被合上。 心底剛松了口氣,卻又立即涌上另一股怪異的情緒。郁慈仰起頭,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男人流暢的下頜分割。 ……明明是很兇的人,卻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好像為了他,連一點顏面都可以不顧了一樣。 心口的那股怪異情緒更加明顯了,郁慈抿了下唇,不知道該講些什么。 ……好像說什么都會很奇怪,都會顯得虛情假意。畢竟,他脖頸上的新鮮吻痕都還沒有褪下去。 最終還是沈清越先一步打破沉默。 “怎么,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連話都不敢跟我講了,是嗎?” 男人語氣說不上很好,但也沒有很差,帶著一點點生氣的意味,和很大的商討余地。 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郁慈立即順著桿往上爬,點點頭,嗓調又輕又軟,像摻了蜜一般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