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可以親我的?!?/br> 在這個空氣都膠粘在一起的時刻,少年的吻意外地顯得純情,連唇瓣都沒有擦過,卻足夠地動人心魄。 ——如果賀月尋還有心跳的話,一定會讓少年聽出端倪,但他現在是鬼,只會勾出他心底更粘稠的心緒。 他抬手指腹輕輕壓過少年顫動個不停的睫羽,露出一絲笑,好像這代替了原本該屬于他的心跳一樣。 這個吻也的確很符合少年的性子,畢竟少年是個想親別人、卻要別人先親他的笨蛋。連索吻都會忍不住露出一點委屈的笨蛋。 直到那抹涼意落在頸側,郁慈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胸口喧囂的心跳卻漸漸緩和了幾分。 ……明明是男人要親他,為什么他會感到緊張? 問題還沒想出原因,原本就亂成漿糊的腦子更暈了。 ——男人的吻已經往下了。 在某個連心跳和呼吸都失去了秩序的時刻,郁慈又聽到了熟悉的問句。 “我可以繼續嗎?” “……” “……可、可以?!?/br> * 床頭的錦鯉在水罐中靜靜懸停,尾鰭似乎更加艷麗了幾分,連鱗片都閃著細碎的光。 快要入夏的時節,郁慈穿著一件高領,那截細白的脖頸被遮住,窩在床上抱著雙膝,小小一團。 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一日三餐都是讓侍者送上來的。 期間沈清越敲過房門,但郁慈一律都裝聽不見沒有開門。 但這一招并沒有奏效太久,看著從陽臺走進來的高大男人,郁慈眼睛都睜圓了幾分,磕磕絆絆道: “你、你怎么進來了……?” 每一間客房的陽臺是挨在一起的,但中間有著不小的空隙,而且這里是五樓,一不小心跌下了…… “你干嘛要翻陽臺,要是掉下去怎么辦?!”郁慈氣得眼尾都紅了幾分。 說話間,沈清越已經仗著身高幾步跨到床邊,先大致掃了一眼床上的少年,才蹲下身語氣沉沉道: “你一天都不出房門,我很擔心……” 他眉頭微皺,想去牽少年的手,卻被郁慈啪的一下打掉,“那也不可以翻陽臺!” 郁慈真的有點生氣了,就算男人平日里再如何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會受傷,就會流血,也會疼。 輕輕吸了下鼻尖,郁慈紅著眼圈后知后覺到,自己之所以生氣其實是因為后怕。 ——他不想沈清越受傷。 這次,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以為少年被自己先翻窗后翻陽臺的無恥行徑給氣哭了,沈清越眉頭皺得更深,語氣有幾分細微的急躁: “別哭,阿慈你別哭。我給你認錯,我以后再也不翻了……” 當然,少年沒發現的除外。 他抬起手試探性地去擦少年眼角上晶瑩的淚珠,這次少年沒有躲開。他松了口氣,將少年的眼淚擦干凈,語氣更加輕柔: “我是擔心你一直關在房間里出了什么事情?!?/br> 當然也不排除和賀月尋一起私奔了的可能。 剛說完,他目光就瞥到少年的高領,頓了下,問:“阿慈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一只掌剛伸出去,卻見少年立馬往里滾了一圈,圓眸緊張地盯著他,抿了抿唇,小聲解釋說:“沒有,只是有點冷?!?/br> 但這樣的天氣說冷好像不太可信,郁慈又加了一句:“你不可以隨便伸手動我的衣服?!?/br> 那只掌在空中僵了片刻放下去,沈清越說:“我只是想量下你的額頭?!敝皇菗纳倌暝诎l燒。 他垂下眸,不想再看少年警惕的眼神,心口的鈍痛卻無法忽視。 他這一輩子生下來就站在大多數難以企及的起點,性子也不馴慣了,唯有在少年身上,一再嘗到落寞的滋味。 一只柔軟的手忽然鉆進男人是大掌里,沈清越抬眸,少年牽起他的掌往自己額頭按去,臉蛋瓷白,尾調很輕。 像在撒嬌一樣說:“你摸摸,真的沒有發燒,只是有一點冷而已?!?/br> 男人黑眸一錯不錯地看著他,郁慈有點不安,他知道自己緊張過度錯怪了沈清越。 沈清越垂眸的那一瞬間,眼底閃過的落寞他也注意到了。但無論如何,比起得知真相現在這個局面更能接受一點。 ……他真的很為沈清越考慮了。 少年拉著他的掌,他不動,少年就像只貓一樣自己往他掌心蹭。沈清越動了下頭,剛想露出笑容,就聽到三聲叩門聲。 “叩、叩、叩?!?/br> 如今已經不止郁慈聽到這熟悉的叩門聲就知道來人是誰,沈清越也知道。 他第一反應就是晦氣。少年明明擺明了不想見他,怎么還能厚著臉皮來敲門。 “噓!不要出聲?!陛p柔的呼吸在耳邊撒下,還夾雜著一點勾人的馥郁香氣。沈清越偏過頭,少年附過來小聲說,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他身上。 郁慈此刻有點緊張,他不想讓賀衡進來,畢竟他沒有把握像哄住沈清越一樣騙住賀衡。 少年柔軟的發絲蹭過下頜,有些癢,但更癢的是心尖。沈清越長臂一摟,少年整個人就窩進了他懷里。 房間很安靜,像是無人般。 等了一會兒,以為賀衡已經離去的郁慈剛想從男人懷里離開,卻聽到了清脆的開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