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小觀音,對他向來吝嗇,不愿對他施舍一點愛。 哪怕一點。 賀衡閉上眼,再睜開時只剩寒潭般的冷冽,聲線似淬了冰道: “阿慈是自己跟我回去,還是我抱著你回去?!?/br> 聞言,郁慈細伶的手指猛然抓緊了身下的蒲團,指尖泛出白色,顫抖著開口: “我不回去……” 賀衡不再費口舌,俯下身輕而易舉地壓下所有掙扎,穿過少年的背胛和腿彎將少年抱起,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殿門時,男人步履一頓,側頭沖凈空淡聲開口:“會有人來修繕大門?!?/br> 凈空站在被攪亂了一室沉香的大殿中,緩緩合上眼,撥動手中的念珠。 郁慈被桎梏在賀衡寬大的胸膛前,又氣又怕,突然張口咬在了男人的脖頸上,力道之大,很快凹出一個深深的齒痕。 賀衡面不改色,任由少年咬。 直至嘴里蔓延開濃重的甜腥味,郁慈眼中忽然落下淚,松了口,一張粉白的臉蛋上滿是淚痕,哽咽著問: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賀衡眼皮都未掀一下,淡淡道:“怎么不咬了?嘴酸了?你若還不解氣,我可以換個地方讓你繼續咬?!?/br> 郁慈氣得連害怕也顧不上了,頂著濕紅的眼尾罵道:“瘋子!” 賀衡垂下眸,少年哭得雪白的皮rou上都浮了一層粉,鼻尖通紅,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瞳色漆黑地開口:“瘋?我還有更瘋的,你想見識一下嗎?” 似是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意味,少年閉了嘴。 山腳下,郁慈剛被塞進車廂,連忙爬到角落緊挨著車窗,回頭緊張地盯著車門。 男人也彎腰坐了進來,倒沒去管少年,只目光平視前方,開口說:“回府上?!?/br> 車輛啟動,后座的空氣像是被凝固一般。 郁慈在座椅上蜷縮成小小一團,像一只沒有安全感的幼鳥。 空間狹窄,哪怕少年只占了一個角落,男人一伸手也還是能夠到他。 郁慈抱著膝,將臉埋在胳膊里,余光中,男人坐姿挺拔,面部線條干凈利落,凸起的喉結旁,咬痕緩緩滲出鮮血,將雪白的衣領染紅。 少年指尖顫了下,口中的那股甜腥氣似乎還彌散不消。 賀衡注意到他的目光,側過頭,伸手碰了下脖子上的咬痕,碾了碾指腹上沾染的血跡,忽然勾唇道: “阿慈的力氣太小了,痕跡最多一周就看不見了。阿慈下次記得咬深些,要把疤刻在我身上一輩子才好?!?/br> 在他堪稱溫柔的語調中,郁慈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冷意縈繞在心頭。 ……男人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下車時,也不知是不是被男人嚇到了,郁慈十分溫順地由賀衡抱著跨進府門。 少年臉埋男人在懷中,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最好是讓所有人都看見,這位衣冠楚楚的賀二少爺是個什么樣的混蛋! 凝翠閣中,郁慈剛被放在羅漢床上,就順勢往里一滾,抱著錦被,抬著一雙濕紅的眼盯著男人。 賀衡毫不在意地坐在床沿,道:“你先休息會兒,等下我讓人將午飯送來房間?!?/br> “珍珠呢?”郁慈不安地問。 他去寺廟的事,只有珍珠一個人知道。 賀衡只當沒聽見,繼續說:“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訴外面的人?!?/br> “你什么意思?珍珠呢?”郁慈蹙起眉,手將被子捏皺。 賀衡終于掀起眼瞼看向少年,在少年臉上的不安一點點擴大時,淡淡開口:“只要你乖乖聽話,珍珠自然會回來?!?/br> 所以珍珠果然是在他手上。 郁慈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眸中眸光瀲滟,扯住床上的枕頭向男人扔去,罵道: “你混蛋!” 賀衡接住枕頭,臉上沒什么表情,平靜道:“我當然是混蛋,否則怎么會覬覦剛剛喪夫的嫂嫂?!?/br> 郁慈被堵得無話可說,索性將被子蓋住臉,不去看他。 不知過了多久,床沿一輕,接著是門口傳來響動。 郁慈凝神聽了片刻后,從床上起身,輕聲走到門前,透過門隙,他看見外面站了兩個身穿軍裝的人。 郁慈咬著唇瓣,睫羽似蝶翼般驚顫。 賀衡瘋得毫無顧忌,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看,竟真的準備將他這個名義上的嫂嫂圈禁在這里。 少年抿著唇,臉色發白。 暮靄沉沉,整個凝翠閣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金色光輝里。 賀衡推門而入時,少年正靜靜躺在羅漢床上,隔著帷幔,只能瞧見一道纖薄的起伏。 聽下人說,送進去的食盒都沒怎么動。 賀衡撩開帷幔,居高臨下地盯著少年的背影。 郁慈并未睡著,只是不想看見男人,可凝神聽了半響,卻不見背后傳來任何響動,一回頭,睜圓了眼,失聲道: “你……你在做什么!” 賀衡眉眼冷漠,將腰帶扔在床沿,一只手去解領口的衣扣,動作不徐不急。 郁慈立馬翻身了起來,嚇得聲音發顫:“你脫衣服干嘛?!” 第11章 賀衡神色平靜,褪去外衣,解開兩顆襯衣的紐扣,露出一截流暢清晰的鎖骨,肌rou分明的胸膛在衣料下若隱若現,淡聲問: “為什么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