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發瘋 第86節
就沒必要再回到污糟的現實里去了。 薄莉呼出一口氣,走出別墅,但沒有看到埃里克。 她有些納悶,難道他沒有跟著她過來? 這時,一只戴著黑手套的手按住她的肩膀。 薄莉眨了下眼睛:“埃里克?” 沒有回應。 他從后面抱住她,低下頭,鼻梁輕輕纏磨她的頸側,呼吸又重又熱。 “你都聽見了?”她問。 還是沒有回應。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跟戴安娜的談話,鼻梁反復纏磨她從頸側到肩膀的皮膚。 不知是否聞上了頭,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熱。 薄莉想了想,說:“我之前確實想要回去。但后來想想,我在那邊也沒什么牽掛……留在這里也挺好的?!?/br> 她笑笑:“當然,除了你的原因,我還有一個比較陰暗的想法——回去后,我又會變成平庸的薄莉,留在這里,雖然一言一行都會被很多人指責,我卻會是最特別的那個?!?/br> 他卻還是沒有說話。 薄莉有些疑惑,但沒有多想。 畢竟,她什么都告訴他了,連最幽微的想法都沒有隱瞞。 如果這時,她回過頭就會發現,埃里克一向冷靜的眼神已徹底失控,瀕臨瘋狂。 第60章 薄莉回到別墅, 發現馬戲團的人也過來了,客廳里充斥著笑聲和談話聲。 弗洛拉最近在學芭蕾,出乎意料的是, 像她這樣膝蓋反弓的女孩,學芭蕾居然更有優勢。 當她第一次繃直腳尖時, 直接抱著薄莉哭出了聲:“克萊蒙小姐……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跳芭蕾……如果不是你……” 薄莉溫聲安慰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啜泣。 現在,弗洛拉正在后院蕩秋千,腳尖時而繃直, 時而放松,看上去快活極了。 馬戲團歇業這段時間,盡管薄莉強調過很多遍錢夠用,其他人還是干起了副業——艾米莉找了個刺繡的工作, 給太太小姐的衣服繡字母紋樣;瑪爾貝則找了個填充羽毛的工作。 西奧多本來也想去找個兼職,被薄莉強行攔住了——他是公寓的監工, 不能離開工地。 索恩則根本不敢提兼職的事情。所有人都認為,他的當務之急是學會識字、算術和罵人,早日幫薄莉分擔記賬的工作。 里弗斯的變化是最有意思的, 他居然加入了本地一個慈善組織, 幫移民、殘疾人和女工們寫訴狀和立遺囑。 薄莉問他為什么這么做。里弗斯吊兒郎當地笑著說:“當然是為了積攢好名聲?!?/br> 很明顯,這只是一句客套話,真相是他被馬戲團的氛圍感染了。 誰能不被這里的氛圍感染? 薄莉每次看到這群人, 內心都會油然而生一種古怪的感覺。 ——她只是一個過客, 卻在無形之中改變了那么多人的命運。 也許, 并不是她改變了他們的命運,而是他們改變了她的命運。 薄莉走進客廳。 西奧多立刻走上來, 向她匯報公寓的施工進度。 里弗斯也湊了過來:“這是鮑勃寫的稿子,請你過目?!?/br> 薄莉接過,還沒開始看,弗洛拉已經跑了過來,向她展示新學會的芭蕾舞姿:“克萊蒙小姐,你瞧,這是阿拉貝斯克……” “行了,”索恩把她擠到一邊,“路邊的狗都知道你會跳這個阿什么斯克了。學了這么久,還是只會一兩個姿勢,你什么時候能跳一支完整的舞蹈給大伙兒看看?” “你懂什么!”弗洛拉不服氣地嗆回去,“不學舞姿,哪兒來的舞蹈?你算術題做完了嗎?就跑來湊熱鬧?!?/br> “我早就做完了?!彼鞫鳚q紅了臉,“我正要給克萊蒙小姐看……” 薄莉看了一下索恩的卷子,居然都是滿分,忍不住夸了兩句。 這一夸,又讓弗洛拉和索恩吵了起來。 兩人吵起來沒完沒了,被瑪爾貝轟到了一邊。 薄莉見她總是不自覺揉眼睛,無奈地說:“你和艾米莉就是閑不下來,對吧?你們真的不用……” 瑪爾貝卻打斷了她的話:“克萊蒙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不想看我們辛苦勞累,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可能養活我們一輩子……” 薄莉本想說“我可以”,但不知為什么卡在了喉嚨里,沒有說出口。 瑪爾貝仿佛沒有看到她的猶豫,笑了笑,繼續說:“相較于別的女工,我和艾米莉已經很幸運了,很多女工家里連煤氣燈都沒有,只能在蠟燭底下工作……瞧瞧我們,又是煤氣燈,又是電燈,別說針線,連手指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薄莉只好吞下勸說的話,讓西奧多看著她們點兒,一天只能工作六個小時,超過六小時就沒收她們干活的工具。 里弗斯說:“世界上居然有克萊蒙小姐這樣的老板,只允許員工工作六個小時,我真是開了眼了。這事應該讓鮑勃寫下來,發到報紙上去!” 薄莉懶得理他:“她們又不是為我工作,等你們開始為我干活了,就知道我多能壓榨人了?!?/br> 客廳里響起一陣笑聲,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不會再碰到比克萊蒙小姐更好的老板了。 這時,費里曼大娘招呼他們吃晚餐。 薄莉忽然發現,埃里克好像不見了,于是說:“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有點兒事?!?/br> 馬戲團眾人對她都是無條件信任,她說什么就是什么,餐廳那邊很快傳來笑聲、談話聲和餐具碰撞聲。 薄莉走上二樓,沒有看到埃里克的身影。 她推開臥室的房門,還沒有走進去,一條黑絲緞已從眼前覆下。 薄莉一愣,下意識想要回頭,下頜已被一只手牢牢扣住,同時,眼睛被綁上了黑絲緞。 視野頓時陷入黑暗。 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薄莉感到了埃里克的氣息。 ——熱的,干燥的,危險的。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他今晚的氣息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具有攻擊性,從后面侵襲而來,幾乎呈圍剿之勢。 薄莉想,難道他終于開竅了? 這時,埃里克冷冽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你每次跟他們說話時,我都想殺了他們?!?/br> 薄莉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他們?” “瑪爾貝,艾米莉,弗洛拉,索恩,西奧多,費里曼,里弗斯……” 薄莉見他如此冷靜地說出想要殺死的人,還都是她身邊的熟人,有些頭皮發麻:“好了,好了,不用一個一個說出來……他們怎么你了?” 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這些名字被說出的順序,并非隨口一說,而是根據她的親近程度而進行排列。 她最親近的,的確是瑪爾貝,其次才是艾米莉、弗洛拉和索恩。 他在暗中注視了她和馬戲團多久? 又是什么時候對這群人生出了殺意? 埃里克卻沒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殺死他們嗎?” 薄莉:“……我怎么可能知道?!?/br> 她連他為什么想要殺死這群人都不知道。 她努力思考原因:“是因為我跟他們走得太近了嗎?還是,你覺得他們的存在,剝奪了我對你的關注……” 很快,薄莉就分析不下去了。 埃里克拔出匕首,刀鋒緊貼著她的后背,一寸一寸剖開了她的裙子。 她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僅因為刀鋒正在后背游走,隨時有可能刺傷她,也因為他走動時帶起的冷空氣。 但很快就不冷了。 埃里克點燃了壁爐。 冷空氣拂過她的面頰,埃里克似乎走到了她的面前。 薄莉一向膽大,但在他露骨的注視下,也不免一陣臉熱——即使裙子已被剖開,也未完全脫落,如同將放未放的花瓣包圍在她的身上。 “都有?!彼従忛_口,“你接回他們的第一晚,我就想殺了他們?!?/br> 可能因為他并未動手,如此暴戾而昭彰的嫉妒心,反而化作某種興奮劑。 薄莉眨眨眼睛,心臟漏跳一拍:“……你這么早就喜歡我了嗎?” 他卻答非所問:“我甚至想好了怎么殺死他們?!?/br> 話音落下,薄莉身上一冷。 這條天鵝絨裙子樣式簡約,沒有裙撐,僅有一條腰帶作為裝飾,輕而易舉就被粗暴扯下。 是因為受了戴安娜話語的刺激嗎? 他今天可太帶勁了。 “我好像從來沒有告訴你,我過去的經歷?!彼α艘宦?,“正好今天說個清楚。我從前為波斯國王效力?!?/br> 視覺被剝奪,觸覺就變得異常發達。 薄莉隱約感到,刀鋒正懸在她的皮膚上方,慢慢往下移動,所到之處,汗毛一根一根豎起。 她莫名想到,他之前給兔子剝皮——劃一道口子,兩只手往旁邊一扯,即可徹底撕下皮毛,暴露出鮮紅的體腔。 “那時,我每天的任務就是為國王表演殺人?!彼谒亩叺吐曊f道,“薄莉,我最擅長的不是魔術,也不是音樂和建筑,而是殺人?!?/br> 薄莉快要瘋掉了。埃里克不知從哪里學到的這一招,一邊跟她講述恐怖血腥的過往,一邊以另一種方式,直接讓她感知那些刁鉆的殺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