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發瘋 第75節
他剛要讓侍者送一把雨傘給薄莉,下一刻,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已經脫下垂至膝蓋的大衣,罩在薄莉的頭上。 雨水浸濕了他的白襯衫,顯出結實而優美的肌rou輪廓。尤其是他的手臂,臂圍驚人,任何一位紳士都不會有這樣發達的肌rou。 他們走到馬車前。 薄莉抓住扶手,剛要爬上去,男人卻用大衣裹住她,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走上馬車。 第52章 黑色大衣猛地罩下來的那一刻, 薄莉的心臟陡然提到了喉嚨口。 埃里克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塞住她的口鼻。 可能因為他遠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冷靜,身上的荷爾蒙有了相當微妙的變化——危險, 濃烈,極其尖銳地朝她撲來。 薄莉控制不住地呼吸一滯。 ——他終于上鉤了。 以退為進的游戲玩了這么久, 他總算又朝她逼近一步。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到了這種時候,反而要沉住氣,不能乘勝追擊。 不然又會像之前一樣前功盡棄。 這時,車夫甩了一下韁繩, 車輪吱嘎滾動起來。 馬戲團其他人并沒有跟上來,估計是看氣氛不對,轉而去等出租馬車了。 車廂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淅淅瀝瀝的雨聲, 封閉狹窄的空間。 空氣似乎無法流動,隱隱呈現出一種黏稠之感。 薄莉有些呼吸困難, 扯下頭上的大衣,想要坐到車窗那邊透透氣。 下一刻,腰上一緊。 埃里克冷不丁伸手扣住她的腰, 用力把她按在膝蓋上。 薄莉心里一跳, 轉頭望去,正好撞進他的金色眼睛。 他的眼神仍然是冷靜的,甚至因過于冷靜而顯得有些怪異:“你喜歡查爾斯·博福特?” 薄莉謹慎地說:“……你覺得呢?” “他不值得你喜歡?!彼穆曇粢彩掷潇o, “博福特的父母之所以青睞你, 是因為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個廢物。一旦他們離世, 那些遠房親戚就會像豺狼一樣分食他們的家產。他們想讓你替博福特守住這份榮華富貴。你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可以嫁娶的保險箱?!?/br> 薄莉恍然:“原來是這樣。我就說, 他們一家態度怎么那么好?!?/br> 她想了想,又笑說:“那他們想得也太簡單了,就不怕我嫁過去后,毒死查爾斯,當個有錢的寡婦?” 她話音未落,他箍住她腰的力道猛地加重:“你還想嫁過去?” 薄莉:“……” 合著她說要毒死查爾斯,他一點也沒聽見是吧? 埃里克閉了閉眼睛,腦中一陣嗡響。 原來之前那種沖動,并不是暴怒。 真正的暴怒,會讓他頭腦發暈,理智盡失。 剛剛在餐廳里,他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沒有立刻殺死查爾斯·博福特。 他從不是一個有道德的人,也從不認為殺人有罪,在馬贊德蘭王宮那段時間,甚至以虐殺囚犯為生——國王喜歡這種鮮血淋漓的節目。 但碰到薄莉以后,一切就變了。 薄莉是他第一個不能殺的人。 隨即,擴大到她身邊的人。 與她作對的人。 到現在,甚至連查爾斯·博福特這樣的貨色,他也不能下手。 因為一旦她周圍的人發生意外,人們就會聯想到她身上去。 他甚至不能催眠查爾斯·博福特——查爾斯精神失常的話,人們也會怪罪于她。 他一直對社會的道德準則視若無睹,從不認為自己需要對任何人承擔任何義務。 然而,他卻跟薄莉建立起一種古怪的道德關系,開始為她的處境考慮,為她遏制殺人的沖動。 這種感覺,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受限。 像是被迫從陰影里走出來,開始適應日光之下的種種規則。 但他也感到這種限制是暫時的,隨時會被另一種沖動所取代。 ——抓住她,銬住她,占有她。 這一整天,他都想那么做。 她無條件信任索恩時,他想那么做。 她同意跟博福特一家一起用餐時,他想那么做。 她朝查爾斯·博福特微笑時,他不僅想要囚禁她,更想當場將牡蠣刀插進查爾斯·博福特的咽喉里。 這沖動就像暴烈的火焰,不停咬嚙著他的神經。 他不想讓事情演變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可她每一句話似乎都在逼他那么做。 薄莉仔細觀察埃里克的表情。 可惜,車廂內太過昏暗,他大部分臉龐都潛隱于黑暗里,眼中的情緒也難以辨別。 她實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薄莉不是沒想過主動發起進攻,但她每次轉換攻勢,他都會迅速離開,甚至消失不見。 她只能琢磨著,字斟句酌地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跟查爾斯·博福特來往嗎?” ——她還想跟查爾斯·博福特來往。 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怒火,再度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單手撐著額頭,頭腦一陣強烈的眩暈,有那么一刻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各種混亂不堪的想法在他腦中接連閃現,每一個想法都伴隨著劇烈燃燒的怒火沖上頭頂。 ……他怎么可能允許她跟查爾斯·博福特來往。 如果她要跟查爾斯·博福特結婚,他會在婚禮當天,直接成全她想當寡婦的愿望。 不。埃里克垂著眼,無聲冷笑了一下,他為什么不直接取代查爾斯·博福特,跟她完婚呢? 這樣,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好半晌,他才勉強抑制住那種恐怖的、幾乎要咬穿心臟的怒火,只是上顎骨仍然有些輕顫,面部肌rou也不時掠過一陣古怪的痙攣。 似乎情緒已達到臨界點,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徹底失控爆發。 然而,車廂內太暗了,薄莉只能聽見他過分冷靜的聲音:“該說的我都說了,隨你吧?!?/br> 薄莉:“……” 可惡,她高興得太早了,他還是沒有上鉤。 她不由有些納悶,為什么到了這一步,他還是不愿意主動朝她走一步。 是因為那本筆記本的問題嗎? 可她不是解釋清楚了嗎? 薄莉想了想,試探地說:“你還記得那本筆記本嗎……” 誰知,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已被他冷冷打斷:“我不想聊這個?!?/br> 一來二去,薄莉也起了一些怒意。 她心想,既然你不想聊這個,為什么不把按在我腰上的手松開呢? 算了,你不想坦誠公布,那我就繼續忽冷忽熱。 看誰是先沉不住氣的那個人。 因為知道了博福特一家的意圖,薄莉徹底拋掉了道德包袱——而她的道德觀,早就在第一次殺人后瀕臨坍塌。 來到這個世界后,她不止一次因為太過輕信他人而被欺騙。 那種跟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感覺,至今讓她后背發涼。 人人都可以圍獵她。 因為她是這里的異類。 每天早上醒來,她都會被強烈的孤獨感包圍。 她感到自己正在變冷酷——這里的法律并不健全,只要法官和陪審團達成一致,就可以給人定罪。 她有的行為早已激起公憤,如果不是新奧爾良人想要維持尊重女性的表象,恐怕她早已鋃鐺入獄。 她必須冷酷,才能在這里活得如魚得水。 只有跟埃里克相處時,感到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她才能暫時忘記穿越后沉重且冰冷的現實。 薄莉忽然冷靜了下來。 不管埃里克是出于什么心理,還不向她表露心跡,她都要得到他,不擇手段。 薄莉下定決心,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回到別墅后,她也沒有再跟埃里克說一句話,而是直接上樓,洗澡睡覺。 接下來兩天,薄莉開始跟查爾斯·博福特約會。 她大概懂了查爾斯為什么會為人羞怯——他母親太過強勢,他也習慣于聽從母親的指令,約會時基本上都是在復述他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