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發瘋 第73節
薄莉呼吸一滯。 可能因為他很少在她的面前扯下手套,這一幕居然有一種犯忌感。 仿佛扯下的不是黑色皮手套,而是某種不容侵犯的禁忌。 要不是他一直對自己的身體諱莫如深,薄莉差點以為,他在勾引她。 埃里克隨手把手套塞進大衣口袋里,握住她的手。 在此之前,都是她主動與他十指相扣,這一次卻是他慢慢扣住她的手指,逐漸收緊,力道之大,幾乎擠得她的指關節輕微作響。 他難得主動一次,就讓她感到無法形容的刺激。 不敢想象,他要是能一直主動,她會有多么快樂。 看來忽冷忽熱是對的。 只是她努力了那么久,才逼他主動牽她的手。 按照這個進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逼他說喜歡她。 薄莉陷入沉思,還有什么辦法,能像忽冷忽熱一樣引起他情緒上的波動? 這時,她忽然想到,雖然一直有人追求她,但她從來沒有真正答應過誰。 也許是因為這個,他一直沒有危機感? 也是,他甚至不愿意對她說一句,不希望她親吻查爾斯·博福特。 談戀愛的時候,用別的異性刺激對方,其實是下下之策。 但她可能是天生癖好有問題,一想到他可能會被她的行為激怒,主動對她發起進攻。 她就心跳加速,臉頰發熱,手心也出汗了。 在她佯裝撤退的攻勢下,他已經主動對她揭下了面具,扯下了手套。 就像拆開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每剝開一層外殼,都能看到令人血脈僨張的驚喜。 這一刻,薄莉忽然懂了,為什么有人會喜歡極限運動。 跟埃里克的交鋒,雖然不像極限運動那么危險,但同樣能體會到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 這種近似死亡,但又并非死亡的感覺,實在令她上癮。 如果不是碰見他,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一面。 她不僅是在剝開他的外殼,也是在褪下自己的偽裝。 ……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薄莉差點低頭親一下埃里克的手背。 幸好,她忍住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走到第一個驚嚇點。 薄莉這才想起格雷夫斯也跟著他們進來了,可能會親自上陣驚嚇他們。 她正要囑咐埃里克不要亂動機關,不然很可能嚇得格雷夫斯半身不遂,埃里克已經抬頭,冷漠看向天花板。 剛剛,他的確心存引誘之意。 盡管他始終對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感到強烈的恥辱,也不想承認它們是值得欣賞與親吻的。 但相較于其他部位,薄莉似乎更加青睞他的手。 她幾次目不轉睛地打量他,都是他在戴手套或脫手套。 于是,他故作冷靜,強忍住血液上涌的恥意,扯下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她只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就移開了視線。 他又被她忽視了。 恐怖的羞恥感沖上頭頂,他的耳根、臉龐、脖頸全部一起發熱。 那一刻,他很想用手撫過她手掌的每一寸,從指縫到掌心,再到肌膚的紋路。既然她不愿意用眼睛看,那就用手掌去感受。 誰知這時,滑輪聲響起,鬼影又要從天而降。 埃里克心中戾氣橫生,直接按下旁邊的機關。 格雷夫斯信心十足,以為自己一定能嚇到薄莉——假如演員都跟她串通好了,那她肯定想不到,這里還會有其他演員出來驚嚇她。 他保證這一次能把她嚇得尖叫不止。 然而,繩索降落到一半時,突然像失靈似的,猛地向上收起。 格雷夫斯以為機關失靈,嚇了一大跳,拼命掙扎起來。 他并不是專業的雜技演員,體型偏胖,機關支撐他的體重已是極限,這么一掙扎,繩索直接像卡住似的停滯不動了。 倒吊在半空中,又驚嚇過度,格雷夫斯只覺得血液上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薄莉看到這一幕,深感男色誤人。 要是埃里克沒有摘下手套,露出自己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她就不會這么晚才想起這一茬,格雷夫斯也不用暈過去了。 ——如果格雷夫斯清醒地看他們通關,她還能拿到那一千美元,現在他暈過去了,她還能不能拿到那一千美元,就難說了。 算了,先搶救一下吧。 薄莉松開埃里克的手,轉身跑到別墅門口,按下了緊急求助的電鈴。 格雷夫斯的手下立刻打開別墅大門,走了進來。 他們還以為,薄莉是被老板嚇到了才按鈴求助,沒想到一開門看到的卻是老板倒吊在半空中的滑稽身影。 格雷夫斯倒吊的位置太過刁鉆,姿勢也過于戲劇性,吸引了不少人進來圍觀。 不一會兒,消防站甚至派人過來了,搭起梯子,把格雷夫斯救了下來。 薄莉忙著搶救格雷夫斯,沒有注意到,埃里克盯著自己被拋下的手掌看了很久,神色喜怒難辨,令人毛骨悚然。 第51章 人群中, 一位醫生見狀,上前給格雷夫斯檢查了一下身體,說道:“沒什么大礙, 只是受了驚嚇,暈了過去?!?/br> 有人提出疑問:“這不是他自己的演出嗎?為什么會被嚇暈過去?” 醫生看向薄莉。 薄莉立即露出茫然的表情:“我們也不清楚……可能是別墅里的機關出問題了吧。這種機關如果保養不當, 確實很容易卡住繩索?!?/br> 巡警們也被驚動了,走過來一看,發現薄莉也在場,心里登時犯起了嘀咕。 這段時間,他們見得最多的就是薄莉。 不是她的演出把人嚇暈了過去, 家人報警想要討回公道;就是有人覺得薄莉的演出真鬧鬼,想讓警察去捉鬼。 前者因為他們自己簽過免責協議,巡警們也無可奈何,只能過來簡單調解兩句;后者則完全不屬于巡警的管轄范圍。 薄莉和格雷夫斯的賭約鬧得那么大, 巡警們當然也看到了,原以為她去觀看別人的演出會消停一些, 誰知,她直接把格雷夫斯嚇暈了過去。 真是奇了怪了。 自家演出鬧鬼就算了,怎么去看別人的演出, 還能讓別人的演出也跟著鬧鬼的? 巡警們不太想摻和薄莉的事情。 一是, 她演出賺錢,警局也有分紅;二是,她這個鬧鬼體質, 多少有點兒嚇人。 反正格雷夫斯還活著, 也沒有受傷, 演員們也說是他自己cao作不當,才會倒吊在半空中, 巡警們就沒有進一步調查,直接離開了。 最后,格雷夫斯被人用簡易擔架抬進了別墅。 這場聲勢浩大的賭約,就這樣劃上了句號。 薄莉有些遺憾——她還有一千美元沒拿到呢。 不過,白嫖了兩千美元也不錯。 為了防止格雷夫斯中途后悔,昨天晚上,薄莉特地叮囑過馬戲團眾人,一旦拿到格雷夫斯的支票,就立即去銀行兌換成現金。 她粗略算了一下,兩千美元,可以在郊區買一幢小別墅了。 格雷夫斯真是個善良的大好人。 薄莉心情大好,轉身想要招呼馬戲團眾人,請他們去高級餐廳吃牡蠣。 然而,她一回頭,卻看到埃里克正站在她的身后,垂眼看著她,緩緩戴上那副黑色皮手套。 他的手指本就極長,幾乎到了令人壓抑的地步,陡然被黑色皮革勒緊,顯出微微凸起的指骨輪廓。 那一剎那,撲面襲來的沖擊力,簡直像被黑手套輕扇了一巴掌。 “……” 薄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好半天,她才勉強鎮定下來:“……我們打算去法國區吃飯,你來嗎?” 埃里克很不喜歡她提到馬戲團時說“我們”,有一種把他排除在外的感覺。 明明,他比她那群人更早認識她。 但他卻說:“好?!?/br> 薄莉點點頭,正要去找索恩他們,下一刻,手腕被捉住。 埃里克神色沒什么變化,修長的手指卻循著她指間的縫隙嵌了進去,跟她十指相扣。 那種微妙的入侵感,讓她一陣頭皮發緊。 是他表現得太過青澀的緣故么。 不然為什么只是牽個手,就讓她像初戀一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