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發瘋 第42節
而且整個過程中,他不會說一句話,她必須絞盡腦汁,極力懇求,才能逃過一劫。 這一次,他卻只是扣住她的臉頰……還說了那么多話。 簡直像虛張聲勢。 是她瘋了,還是事實確實如此? 有那么一刻,薄莉完全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心里的感覺是什么,是心動,是恐懼,還是對未知的好奇—— 她抬起手,覆上他的手。 他戴著黑手套。 她摸到的是觸感冰涼的皮革。 他卻猛地松開她的臉頰,反應激烈地后退一步。 薄莉覺得自己可以前進一步:“你想怎么殺死我?” 他冷漠地看著她,呼吸粗重,全身僵硬,仿佛是她在威脅他一樣。 “用匕首、繩索、手槍,”她說,眨了下眼睫毛,“還是……你的手?” 他沒有說話,眼神可怖地看著她,像是要用視線將她逼退。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希望是你的手,因為你的手非常好看——” 薄莉說著,覺得自己有點變態。 但更變態的人,不是他嗎? 他跟蹤、監視、催眠她,還半夜潛入她的房間,測量她的腳掌——甚至不知從什么地方弄到了她的身材尺寸。 現在,她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就露出了這種飽受迫害的眼神。 到底是誰在迫害誰? 她本來是一個陽光積極的成年女性,不抽煙,不喝酒,最大的嗜好就是蹲在家里打游戲,用恐怖電影下飯。 是他把她迷戀那種恐懼感具象化了。 是他強迫她對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上癮。 是他引導她步入這段畸形的關系。 她才是受害者。 他憑什么露出這種眼神? 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已經攻守互換。 他側著頭,下顎繃得極緊,似乎不想與她對視,脖頸上暴起一根很粗的青筋。 薄莉感覺自己再逼近一些,他就會放棄抵抗,繳械投降。 然而這時,他突然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拽遠了一些,冷聲逼問:“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殺你?” 他不止一次抓住她的頭發,但前幾次她都嚇得動彈不得,冷汗直流。 這一次,她卻發現,原來頭皮被扯緊的感覺,也能讓人感到輕微的悸動,就像那天—— 她給他剪頭一樣。 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手臂微微一僵,喉結劇烈滾動一下,立刻松手了。 薄莉正要乘勝追擊,眼前卻驟然陷入黑暗——他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將臥室的燭火熄滅了。 等她找到火柴,摸黑點燃蠟燭后,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薄莉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過火了。 萬一他一怒之下,不幫她做鬼屋了可怎么辦? 第30章 薄莉有些擔心, 埃里克又會消失一段時間,這樣的話,她的鬼屋計劃就得暫時擱置了。 誰知, 第二天醒來,她的床上又出現了成套的衣裙。 薄莉:“……” 她心情復雜地穿上, 感覺他去開個服裝店,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吃過早餐,弗洛拉告訴她,有一位中年婦女看到報紙上的招聘啟事,前來應聘了。 薄莉一聽到中年婦女, 就想到梅林太太,不由有些警惕。 她吃過一次虧,不會再吃第二次了。 來應聘的,是一位黑人婦女, 前雇主都叫她“費里曼大娘”。 費里曼大娘身材魁梧粗壯,手腳麻利, 談吐爽直,之前在一家療養院里當護工,專門伺候神經衰弱的女病人。 聽見可能要照顧三位畸形人, 費里曼大娘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我能伺候這些人?!?/br> 薄莉想了想, 說:“但我要找的不是醫院里的護工,而是可以信賴的家人——我可以信任你嗎?” 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雇主急著打感情牌,讓員工當自己的家人, 只說明一種可能——不想按時付工錢。 如果費里曼大娘是個騙子、小偷, 為了快點進別墅, 肯定會立馬認下“家人”的頭銜。 但如果費里曼大娘是個正經人,聽見這話, 第一反應必然是雇主不太靠譜。 果不其然,費里曼大娘眉頭微皺,說:“克萊蒙小姐,我雖然皮膚是黑的,但心里是亮的——很多人都瞧不起我們自由黑人,怎么可能要跟我當家人。我不求您像家人一樣對待我,只求您把我當成工廠里的女工,按時結錢就行?!?/br> 薄莉先為自己的唐突道歉,然后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協議書。 “我當然會按時付你工錢?!彼f,“這是協議書,上面規定了你的工作內容、工作時間,以及每月工錢的數額。如果有一天,我沒能按時付你工錢,你可以拿著協議書,去找仲裁人申訴?!?/br> “當然,同樣的,如果你消極怠工,我也可以用這份協議書,追究你的責任——” “我明白,”費里曼大娘說,“我識字,不是那種沒文化、沒眼界的人,看到字就覺得有詐?!?/br> 她看完協議書,利落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骸拔抑篮炦@個對我也有好處?!?/br> 薄莉對費里曼大娘非常滿意,讓她自己挑一個房間住。 費里曼大娘選了別墅一樓的傭人房,理由是離廚房近,方便干活兒。 第一次面試就如此順利,薄莉差點以為自己能在一天內招齊所有人。 誰知,后面來應聘的人,要么滿腔油滑,看上去就像個江湖混子;要么仗著自己在大戶人家當過傭人,看不起她一屋子的畸形演員。 費里曼大娘這樣直爽、誠實、通情達理的婦女,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兩天過去,薄莉才勉強敲定馬車夫的人選。 話說回來,她好久沒有看到愷撒了——那匹脾氣極差的白色阿拉伯馬,應該被埃里克牽走了。 愷撒只聽埃里克的命令,薄莉并不想念它。 她真正想念的是埃里克。 自從那天,他離開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每天早上,她睜開眼睛,都能看到成套的衣裙。 他仍在跟蹤她,監視她,為她挑選每天的穿著,只是不再讓她看到他。 讓薄莉稍稍安心的是,她關于鬼屋的設想,給瑪爾貝寫的劇本,他都會翻看,還會用紅墨水留下簡短的評語,仿佛老師批改作業。 他的頭腦敏銳得可怕,思維冷靜而清晰,反應極快,即使是從未涉及的領域,也能迅速觸類旁通。 有時候,她一段話還未寫完,他就猜出了她的意思,并給出一針見血的見解。 薄莉很喜歡跟他共事。 他太聰明了,聰明到她仿佛沒有穿越,還在跟現代人對話。 不,有的現代人不一定有他那樣的眼界。 他去過太多地方,看過太多風景,學過太多東西,近乎無所不知,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人。 薄莉很想跟他面對面交談,可不管她如何懇求,甚至威逼利誘,他都拒絕現身。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久前,對他來說,恐嚇她,還只是一場游戲——尋求肢體接觸的游戲。 現在,她想要玩這個游戲,他卻收起匕首,不再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地恐嚇她。 她該高興還是難過? 薄莉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推到腦后,專心致志地寫文章。 在演出正式開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營銷。 現代社會,想要把一個人打造成商品,該怎么做呢? ——立人設。 就像早年的電視節目,選手們為了拉票,在臺上大談自己的悲慘經歷。 后來,這種拉票方式雖然銷聲匿跡了,但“立人設、吸粉絲”的方法卻永久保存了下來。 在現代,網友們已經對明星網紅五花八門的人設感到厭倦,甚至起了逆反心理。 但幸好這里是十九世紀,人們還沒見過這種營銷手段。 薄莉準備把馬戲團幾個畸形演員的經歷,寫成短篇故事,刊登在本地的報紙上。 接著,雇幾名報童,在酒館、劇院、餐廳、花園和廣場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段叫賣。 然后,雇兩個人扮成紳士,在酒館為此事爭論起來,甚至鬧到要用手槍決斗的地步,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力。 當然,不會真的決斗死人,只是一個噱頭,讓人們對報紙上的內容產生好奇心。 薄莉沒有當過商人,不知道這方法是否可行,只是姑且一試。 很多人以為,演員只要會演戲就行了,實際上這是一個綜合性極強的職業——不僅要能劇本上的內容,還要有一定的創作能力,去設計角色的臺詞、走位和肢體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