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發瘋 第25節
怦怦狂跳的心臟、精紡細織的裙子、狹窄悶熱的包廂。 如果不是他從未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冒冷汗,不知道今天能否答上他的問題,幾乎像是在約會。 薄莉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但她看著沉重的登山包,又沉默了下去——她背不動包。 當然,人不會因為背不動包,而被活活困死在原地。 只要下定決心,怎么都能離開這里。 她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為什么?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否這段時間的營養太好,她上次戛然而止的月經又來了。 并且異常洶涌。 幸好包里有衛生巾。 薄莉換上以后,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看著床上的裙子,驀地生出一股罷工的沖動,不想出門了。 可能見她一直沒有登上馬車,客房的門忽然開了。 埃里克走了進來。 她的床頭點著煤氣燈,但他一抬手,煤氣燈就熄滅了。 怪不得特里基說他的魔術是魔法,她至今不知道他是如何燒掉特里基的名片。 一段時間不見,他似乎長高了一些,僅僅是坐在他的面前,都有一種被他的陰影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很少直勾勾地盯著她。 但不知是否今天她違背他命令的緣故,他看向她的眼神顯得冰冷而直接,近乎露骨。 薄莉感到一股寒氣從胃里沖上頭頂:“……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請假一天,明天再去?” 她之所以有勇氣罷工,也是因為感覺自己最近表現不錯,問題全部答上了,還編了幾個故事哄他。 ……不至于連個假都不讓她請吧。 埃里克沒有回答。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白色面具的眼洞逐漸被陰影覆沒,顯得晦暗而陰冷。 薄莉:“……求你了,就一天,明天就陪你去看劇?!?/br>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感覺除了又熱又黏,好像也不影響出門。還是咬咬牙帶病上班吧。 她剛要起來,埃里克卻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腿。 他從不觸碰她除脖子以外的部位。 薄莉心里咯噔一下,心臟像掉進了冰窟:“……我們這段時間不是過得很開心嗎?你給我買衣服,帶我去看演出……你提的每一個回答,我都答上了……”不至于罷工一天,就要打斷她的腿吧?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要組建一個馬戲團嗎?”她心臟狂跳,努力鎮定地說服他,“……這么多演出看下來,我腦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會如何組建我們的馬戲團……”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令她渾身發寒。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眼中流露出如此強烈的殺意。 她喉嚨一陣緊縮,幾乎嘗到了腎上腺素的酸味:“求你了,別殺我……” 他終于開口:“誰說我要殺你?” “……”薄莉哽住了。 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腿上,聲音冷漠:“你受傷了,誰干的?!?/br> 用的是陳述語氣,非常篤定。 問題是…… 她根本沒有受傷啊。 薄莉迷惑:“???” “我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彼f。 薄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耳根泛起火辣辣的熱意。 直到現在,很多地區仍然對月經諱莫如深,認為是骯臟、不潔的,不應該公開討論此事。 他雖然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聰明,但從來沒有接觸過女性,不知道這個也正常。 只是,這個場面太古怪了。 光是想想就一陣頭皮發麻。 她不是對自己身體正常的生理現象感到羞恥,令她頭皮發麻的是,埃里克的身份。 他是她的監視者。 隨時會殺死她的人。 她生活中最大的未知與威脅。 但在另一層面上,他也是她的保護者。 在他決定徹底結束她的性命之前,沒人能傷害她。 薄莉越想越僵硬,甚至感到血流變快了。 她只能快刀斬亂麻:“我不知道你們怎么稱呼這個……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有幾天會流血……總之,謝謝你的關心,我沒有受傷?!?/br> 話音落下,空氣都安靜了。 薄莉故作鎮定地喝了一口熱茶。 說來奇怪,在她的印象里,很少會有文藝作品提到這個,但如果主角是男性,卻會事無巨細地描寫夢遺。 仿佛后者是浪漫的開端,前者則是必須緘口不提的秘密。 想到這里,她徹底鎮定下來:“我知道很多地方,都會把它當成女性容易歇斯底里的原因……但請你相信,這是正?,F象。我沒有生病,也沒有受傷?!?/br> 可能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女性,他沒有像其他男性那樣,表現出恥辱、避諱的樣子。 但他的目光確實變奇怪了一些。 仿佛之前,他只是從視覺上知道她是女人。 這次,是聞到了她的女性特征。 第19章 氣氛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薄莉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他進一步意識到,她是個女人。 應該是好事。 他雖然冷血無情,可以毫不猶豫地用繩索扯下一個人的腦袋,對待女性卻有一種詭異的紳士風度。 她換上女裝后,他就再也沒有粗暴地扯過她的頭發,也沒有掐過她的脖子,有時甚至會扶她上馬車。 薄莉非常后悔自己沒有一開始就穿裙子。 白白遭罪了! 她并不擔心,他徹底意識到男女之別后,會對她產生別的想法。 他太年輕了。 雖然跟他相處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察覺到年齡的存在。 他身上那種非人的冷漠氣質,聰明到恐怖的頭腦,是任何年齡段都無法概括的。 薄莉甚至懷疑,就他這個性格,可能在見到女主之前,都不會有青春期的荷爾蒙沖動。 而且,他也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會另眼相看。 ——不管是原作還是恐怖片版本,他對卡洛塔的態度都相當殘忍,原因僅僅是卡洛塔的歌聲不符合他的標準。 薄莉對自己的認知十分清晰。 她會唱歌,參加過音樂劇夏令營,偶爾會去體育場那種小型演出客串女配。 她唱得還行,但絕不是能讓音樂大師刮目相看的水平。 更何況,埃里克的才華遠不止“音樂大師”那么簡單。 原作里,他曾受加尼葉的邀請,參與巴黎歌劇院的地基工程,在墻基的兩層護墻里修筑了一個湖濱寓所,外面有湖水作為天然屏障,內部是千變萬化的酷刑室。 不少人都想進去探險,結果無一生還。 他既是世界上最一流的音樂大師,也是舉世罕見的建筑大師和魔術大師……薄莉不知道他還有什么大師頭銜,只知道這樣的人喜歡上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不殺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讓他喜歡上她的難度太高了。 埃里克還在看她的腿。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相當冒犯的舉動,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光變得像看到鳥兒的貓,令人惴惴不安。 薄莉忍不住清了清喉嚨:“……那我今天能休息一天嗎?” 他這才回過神,垂下眼睫,點了點頭。 令人惴惴不安的目光消失了。 薄莉想了想,說:“雖然今天沒辦法看劇……但也可以陪你?!?/br> “陪我?” 這時候室內的娛樂活動好像只有打牌。她手機里倒是緩存了幾部電影,但不太可能拿出來給他看,而且也太耗電了。 “看書,聽歌,一起用餐……”她說,“只要你開心,怎樣都可以?!?/br> 不到十分鐘,薄莉就后悔說要陪他了。 他的存在感太強,即使一言不發,也讓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