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鳶鹿鳴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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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的膳食向來精致,對于鐘鳴鼎食嬌養大的善鳶來說,這就是每一日正常的生活,今日唯一不尋常的便是她起得晚了,而且身邊多了一個人,這人的存在感強烈的很,絲毫不讓人有任何忽略他的可能性。 “退下,郡主這兒,有本王照看著?!甭锅Q只差沒把照看兩個字,說成伺候,就算是以未婚夫妻來說,他倆之間都太親昵了一些,這么做一點都不合適,可是在這長青宮之中,又有誰敢質疑鹿鳴的決定呢? 宮婢一下子退去,室內就只剩他們兩人一虎,善鳶心里頭有幾分不自在,她本就是那種被前呼后擁、照看全面的人,不過鹿鳴不喜歡周遭有太多人,善鳶想著,自己以后大概都要習慣這樣的相處方式了。 有沒有人照看著也不是這么重要的事,只是鹿鳴該收斂一些的,賜昏的圣旨都還沒下來,就這般明目張膽,要知道……就連太子那般有強大的母族做后盾,失了德行一樣是要教文武百官唾棄的,想來今日的早朝定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三哥哥不必早朝嗎?”善鳶后知后覺的想起了這回事,心理不禁有些緊張。鹿鳴有才干,十二歲就第一次上朝在旁學習聽政,為此沒有少受到后族的刁難,為此他比任何人都刻苦自勵。 “春宵苦短日高起,不早朝了?!甭锅Q還有心思逗善鳶一逗,善鳶便知道自己多考慮了,鹿鳴自己就有百八個心眼了,哪里還需要她來為他cao心呢?就是瞎cao心了。 善鳶朝著鹿鳴翻了一個白眼,只覺得飯都不香了。得了,自找的、自找的!食不言、寢不語,她就不該主動開口說話的! “囡囡,可別老是翻白眼瞪人?!甭锅Q嘆了一口氣。 善鳶這是打算不理會他的,不過還是投過去疑惑的一眼。 “你這樣,仿佛在朝人拋媚眼似的?!?/br> 善鳶聽了鹿鳴的話,鬧了一個大紅臉,發出了一聲軟綿綿的抗議著。 本來安安分分趴在女主人腿上的虎崽子一下子用四肢站了起來,弓起了背,一抬前爪,迅雷不及掩耳的給鹿鳴來了一下,還配上了悍猛的嘶鳴,“喵嗷嗷!”珍珠恐怕是想表達出她的氣勢,不過畢竟還是幼崽,聽起來便是奶呼呼的,令人發笑。 珍珠當真大膽,這都出爪子了,也幸得鹿鳴皮厚rou粗,這才隱隱約約是一點紅痕,如果是抓在善鳶的身上,那可不得了,畢竟還是個野的,訓練了這些日子,也只有在善鳶面前稍微安分一些。 “珍珠,不可以這樣!”善鳶趕緊把虎崽子給拘在自己懷里,看著是在阻止珍珠,實際上卻是在護著她。 鹿鳴面無表情的望著善鳶懷里的珍珠,“給我吧,爪子太長了,萬一傷著人就不好了?!甭锅Q這話沒什么問題,不過就是帶了點私心,覺得這虎崽子在這兒特別的礙事。 善鳶摸透了鹿鳴的心思,不過卻不得不認同,看著他手背上淺淺的血痕,她把掙扎不休的珍珠交給了鹿鳴。 鹿鳴抱著珍珠暫時離開了一陣,顯然是出去好生交代了一番,善鳶則是在這段時間里,認真的進食。 鹿鳴去而復返之時,他親自捧了給善鳶洗漱用的托盤,見善鳶用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托盤,走到了善鳶的身邊,“小花貓,嘴角沾到了?!?/br> “哪兒?”善鳶聽了鹿鳴的話,下意識的伸出了舌頭,在嘴角掃了一圈。 算算時間,圣旨該要到了。 賜婚的圣旨。 鹿鳴拿起了梳子,開始給善鳶梳頭,他所預料的馬上便是成真。 這才剛下了朝,拿著詔書的公公已經來到了長春宮的門口。 鹿鳴時間點倒是掐得很準。 “王爺、郡主,慶忠公公在殿門口了,還請王爺和郡主至大殿領旨?!比绻莿e人來,絲韻不會入內通傳,可慶忠公公親迎,多半是來傳達重大的旨意,如此一來,就不能輕慢的對待了。 其實,皇帝是想親把圣旨賜給兒子的,無奈這般不合禮法,就連太子當年娶太子妃,那也是規規矩矩的讓人送了圣旨過去,再由太子親自到太極殿謝恩,次一日則由準太子妃入宮謝恩。 鹿壑這詔書早就已經擬好了,就等著這一日。 即使歷經了今晨混亂至極的朝會,他依舊在一下朝,便在內閣的面前提出了要為榮王與歲寧郡主賜婚。 有了太子失德被廢、皇后失儀圈禁且剝奪掌管六宮權力這樣的事情在前,給榮王賜婚這件事便引起了兩派論戰,寧家的人自然是大力反對,就連歲寧郡主家族沒落這樣的理由都拿出來反對了,可這次鹿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持要給兩人賜婚,這不立刻讓慶忠公公來宣旨了? 一聽到是慶忠公公來,善鳶大概也猜到了是為了何事,她瞟了鹿鳴一眼,這才輕聲回應,“知道了?!痹捳f完,便抬腳要離去。 昨日夜里他把竹聲抓了個現行,如果不是如此,那姬洛寫給善鳶的書信便會全部流散出去,在朝堂之上被寧家人給拿來做文章。 說來人心還是最難掌握的。 當年淑妃以王氏支系的身份入宮,身份高貴又相貌姝麗,很快的就遭到善妒寧皇后針對,那時是貴妃舒染染伸出了援手,從此之后,淑妃成了舒染染在后宮里唯一的至交,就連當初是她陪嫁的恪嬪都無法比擬。 淑妃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了本家的兒郎,本想著嫁給表兄是親上加親,誰知道本家悄悄宇寧家靠攏,上了太子的船。 淑妃本人是剛直的,可是牽涉到自己的女兒,淑妃很快的做出取舍,暗自投靠皇后,不只是淑妃,就連恪嬪也早就不敵誘惑,支使自己的兒女帶著善鳶,刻意去認識姬洛。 善鳶和姬洛的相遇,本就是一個局,只有身在其中的兩人渾然不知,鹿鳴有些時候都會覺得害怕,如果他的布局稍微慢一點,很有可能等他回到京城,善鳶都已經嫁人了,那他這些年來的隱忍,豈不都成了笑話。 昨夜攔下竹聲過后,鹿鳴讓竹聲照樣把書信放了出去,可書信里頭的內容,已經被他替換成對淑妃的警告,如果淑妃識實務,他還能與他相安無事,可若是不然,他便要讓淑妃后悔。 如今淑妃那兒還安安份份的,想來是知道大勢已去,這才有今日的賜婚。 聽到鹿鳴說了得來不易四個字,善鳶心里頭是認同的,她也不免去想到鹿鳴這些年來所受到的委屈,心里頭柔軟了不少,“那你少說幾句,少貧嘴?!毕褚酝前愀呃溆卸嗪?? 不過轉念一想,如今鹿鳴能對著她說這些,也是不容易了,如果不是徹底除去了隱患,他又如何能夠這般輕松?想到這些,善鳶主動拉住了鹿鳴的手,“走吧,別讓慶忠公公等了,那賜婚的圣旨,你還領不領???” “自然是要領的?!甭锅Q緊緊回握善鳶的手,兩人十指交扣,走向了正殿。 第三十七章 成婚 兩人攜手來到正殿之時,舒染染已經正坐在主位之上,在看到兩人交扣的雙手時,她輕輕點了點頭,顯然是很滿意的,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如今終于達成了了。 慶忠公公用那威嚴肅穆的嗓音說道:“榮王接旨?!?/br>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鄙气S和鹿鳴并肩站著,整齊的跪地叩首,嘴里直呼萬歲。 圣旨到,如同皇帝親臨,禮不可廢。不只是鹿鳴和善鳶,所有的宮人,甚至是舒染染都站了起來,不過舒染染沒有下跪,她是有皇帝恩旨,不必行跪禮的。 慶忠從徒弟那兒慎重的接過圣旨,小心翼翼的攤開,接著以那宏亮卻有些掐細的聲音朗讀圣旨:“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自古帝王繼天立極,必立元儲,以綿宗社無疆、安定四海。朕夙夜兢兢,仰惟祖宗昭垂,付托至重。朕三子鹿鳴,天子聰穎、文武雙全、戰功赫赫,仰皇太后慈命,載稽典禮,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鹿鳴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銜萬年道統,欽此?!倍嗄陚髦嫉慕涷?,慶忠咬字清晰,聲音能傳到殿上每一個角落,如果屋檐上有老鼠,估摸著連那老鼠都聽得一清二楚。 “謝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鹿鳴深深叩首,接著接過了冊寶和圣旨。 “恭喜了,太子爺!”慶忠那一雙老眼里頭,蓄著一點淚水,他是忠于皇帝的,他知道這些年來,鹿壑的心里頭有多么的煎熬,一邊是愛人,另一邊是扶養自己長大的母親,以及幫襯自己良多的舅家,他無法取得平衡,一直夾在雙方當中,動彈不得。 “多謝公公了,頌儀?!遍L青宮的宮人接過了冊寶,頌儀接觸到舒染染的眼神,立刻心領神會,給了一個沈甸甸的荷囊當作辛苦費。 舒染染已經在深宮中浸yin多年,她能隱藏著心中的驚詫,可善鳶畢竟年歲還小,一雙杏眸當真是睜得老圓。 善鳶心里頭對鹿鳴當然是充滿了信心,她知道鹿鳴遲早有一天會登上那個位置,可她從來沒有想過,昨夜太子才剛失勢,今日他就能被封為太子,這似乎太急切了,簡直像是趕上去和寧家撕破臉,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不似貴妃和善鳶那般驚詫、擔憂,鹿鳴可以說是處之泰然,這一切和他所料想相差無幾,他也算是摸透了自己的父親,長年以來,鹿壑一直受到自己的母親及舅家的壓制,明明是個皇帝,可是連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護不了,簡直是窩囊至極。 鹿鳴這些年便是臥薪嘗膽,隱忍不發,私下搜羅寧家的罪證,等著反擊的機會來臨。 早就在遭到刺殺的那一段時間,這些資料就已經送到了鹿壑的手上。鹿壑被養得優柔寡斷,一直不愿意面對現實,直到太子下了狠藥卻誤傷自身,毀了一輩子過后,他才下定決心要反抗。 這一道圣旨,是鹿壑漏夜去向太后求來的,嚴格說起來,鹿鳴身上也留了四分之一的寧家血,他是寧太后的親孫。 寧太后不能忍受皇后殘害她的親孫,在鹿鳴把所有的罪證都放在寧太后眼前的時候,寧太后不得不認命了。 寧家人不爭氣,非得要用這種陰險的招數來奪權,如果這些罪證流出去,寧家人怕是要一同獲罪,被流放千里。 如今在朝堂上,鹿鳴的聲勢本來就浩大,加上鹿鳴手上的軍隊實力非凡,如果當真有一戰,已經避戰多年的寧家子弟兵,根本不是鹿鳴的對手。 即使寧家有意用四皇子一爭長短,可沒有人比居于后宮的太后更了解四皇子有幾兩重,如果四皇子繼承道統,這江山當真要易主了。寧太后最終也必須盱衡時事,作出選擇,這一回她選擇了他的夫家。 鹿鳴是有心讓太后作出選擇的,三個多月前,皇后和寧家的惡行已經都呈到太后面前,鹿鳴知道寧太后心中難安,便讓人在太后的茶水里面投藥,在夜里,太后總是會夢到亡夫,她與亡夫感情甚篤,這幾次的夢中相會,讓她記起了自己在是寧家的女兒前,還是鹿家婦。 慶忠公公喝了口茶以后,拿起了托盤上的第二份圣旨。 “歲寧郡主接旨?!?/br> 善鳶這才回過神來,盈盈下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征國公超品驍勇大將軍善固獨女善鳶毓質名門、品貌無雙,朕躬聞之甚悅。今太子鹿鳴年已二十有一,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善鳶待宇閨中,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仰皇太后慈諭,特將善鳶許配太子為太子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cao辦,擇良辰完婚,欽此?!?/br> “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鄙气S接下了圣旨,心里頭還有些不真實。 受了這么多委屈以后,鹿鳴終于要回到他應有的位置上了,而她,即將成為他的太子妃。 鹿鳴眼底帶著笑,用嘴型對著善鳶說道:“太子妃?!?/br> 善鳶羞赧的低下了頭,眸子里頭是洋溢的幸福。 在立了鹿鳴為太子過后,朝堂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連著兩個月才終于平息下來。 寧家終究是狗急跳墻,捅了馬蜂窩,不知道何時開始,廢太子在皇后宮中yin弄表妹、一夜馭女無數、使用禁藥的流言在京城街坊甚囂塵上,一發不可收拾。 墻倒眾人推,寧家欺男霸女的惡形惡狀一一被揭露,太子爺親審親查,查出了寧家貪墨數十萬兩、豢養私兵一萬。這是殺頭的大罪,可皇帝終究顧念血緣親情,寧國公被削了爵,寧氏貶為庶民,三代內不得科舉為官,流放千里。 太后自請到皇覺寺為先皇祈福,皇后被廢幽禁冷宮,廢太子因重藥,生命進入倒數計時,鹿壑不愿放棄廢太子的性命,為此尋醫問藥,不過廢太子終究是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值得一提的是,后位就這么空了下來,眾人本以為這后位肯定是落在舒染染頭上,就連鹿壑都是這么認為的,可未料舒染染卻是回應鹿壑,“帝后死后同xue,可妾身卻是不愿了,妾身生平所求皇上皆是辜負了,就盼著皇上能給妾身最后的幾分自由吧!” 鹿壑紅了眼,卻是知道,舒染染早就已經累了,他們的感情,從很久以前就是他單方面的強求。 終于成功肅清了寧家黨羽,已經入了冬,京城下了初雪之時,太子終于要娶親了。 一般來說婚禮準備十分繁瑣,可舒染染盼著這一天,可盼了多少年了?所有的聘禮和嫁妝,她早早就備好了,就連善鳶的嫁衣,都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繡出來了。 欽天監和禮部趕著討好這未來的儲君,挑了一個最近的日子舉辦婚禮。 十二月十二日,黃道吉日,宜嫁娶,百雪蓋過了屋瓦,呈現一個白色的夢幻世界,黃昏之時,娶親的長長人龍是一片火紅,照亮了整個京城的街道,迎親隊伍足足繞城三回,這才回到了太和宮,太和宮乃天子和太子大婚的宮殿。 經過了漫長的婚儀,善鳶被送進了太和宮正殿,坐在百子千孫被上頭,等著新郎倌的到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