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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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璇書法高妙,乃是女中筆仙,與王羲之筆墨和諧,月下花間,頗為歲月靜好。 王羲之對郗家人自然也頗為尊重,就連《蘭亭集序》都送給了小舅子作陪葬。 然而瑯琊王氏的其他人就不同了,主打一個捧高踩低,郗鑒一死,態度風向頓時大變。 他們見陳郡謝氏的人前來,就翻箱倒柜熱情迎接,見高平郗氏的人來,就冷冰冰態度倨傲,冷然不應。 更有甚者,還嘲諷郗超是兵家子弟(郗鑒過江時曾招募流民為兵,擔任流民帥)。 在這種情況下,郗超哪能咽下這口氣,勢必要青云直上,將瑯琊王氏這群人好好收拾一頓。 他后來也確實做到了。 只不過,當他一死,瑯琊王氏又開始故態復萌。 他的從妹郗道茂嫁與王獻之,后被王獻之休棄,另娶新安公主司馬道福,也就是司馬昱的女兒。 可以說是很翻臉無情了。 王獻之死前頗感懊悔,自稱平生無憾事,唯憶與姊(郗道茂)離婚,似乎一片感人至深。 然而遲來的深情不如路邊草,瑯琊王氏權傾朝野,士族勢力徹底壓制皇權,他若真鐵了心不想休妻,司馬道福區區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哪能逼他就范。 路啊,都是自己選的。 對于英年早逝的郗超來說,如果他真的泉下有知,不能保護meimei一定是他心頭永遠的遺恨。 郗超此刻雖然對未來一無所知,但這并不妨礙他覺得瑯琊王氏礙眼,朝政掌握在桓溫手中顯然更好。 他沉思著,在思考如何送桓溫一份大禮。 …… 這些天行船,不時有人來定期投喂他們,膳食皆十分精細,看來這主人家還是個講究人。 十余日過后,船只終于靠岸,李白等人在眼前被蒙了一塊黑布,帶入馬車,轉過重重街巷,停在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府邸前。 這一年,后趙大將軍冉閔于鄴城稱帝,建國為魏,前燕太原王慕容恪攻占中山,與冉閔爆發大戰。 慕容恪是五胡十六國時期唯一一個入選武廟的胡人將領,在這一時期穩居前二名的水準,只要不跟王猛這個bug比,戰略還是十分出色的。 當然,慕容恪雖然聰明敏銳,但架不住他的哥哥、燕帝慕容儁是個沒腦子的,全然未曾知會他,就派自己在東晉的內應將李白三人抓了過來。 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法子,打的就是一個主意,希望在勸降李白之后,豎起一個天下名士的標桿,吸引大量流落在外的野生人才前來投奔。 慕容儁倒也好好研究了一番十二美候選人榜單,發現只有李白身后沒有世家勢力,郗超背后的高平郗氏也不算太強,這兩個最好下手。 至于什么王羲之、謝安石,他可不敢動,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輔義將軍陽騖勸說他:“如此行事,一個不好便會導致兩國紛爭,莫若去信詢問太原王?!?/br> 慕容儁聽得愀然不樂,又心生警惕,自己抓個人還得去問慕容恪,到底誰是皇帝? 于是對類似的意見一概置之不理。 這個深夜,眾人被帶入了燕宮,面見慕容儁。 李白第一眼卻沒注意到這個笨笨的一看就不太聰明的燕帝,而是將目光掃向了燕帝的身后,有一名……正在搖骰子的女俠。 夭壽啦李易安,怎么一不留神你就賭.博進宮了! 【作者有話說】 易安:沒想到吧,我總是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出沒! 第158章 李清照作時下最常見的名士打扮, 一身峨冠廣袖,飄逸如云。 然而,再普通的裝束到她身上也變得不普通了起來。 只因她氣質皎皎, 靈秀漱玉,全然是一派白云孤飛、寒松動弦的絕俗風度,抬眸的一剎那, 整座燕都的宮殿仿佛都被襯得黯淡了下來。 李白委實不知道, 李清照怎么一轉眼就成了慕容鮮卑的座上賓,看樣子地位還挺高, 周圍一眾老小都規規矩矩地看著她玩, 沒有一個敢逾越造次。 剛想走過去問問,就被燕帝慕容儁拽住, 強行留了下來。 為迎接李白一行人,慕容儁舉辦了一場空前盛大的宴會。 他畢竟是想要招攬人才,而不是奔著跟人結仇來的。 雖然強行擄人的手法粗暴了億點點,但還是擺出了一副理賢親士、雅善相招的姿態,想修復一下關系。 李白:“……” 總覺得這個燕帝在試圖扮演自己好像有智商的樣子, 就好像一只猩猩……不對, 一只二哈在扮演人類。 慕容儁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正在用新學會的幾個零星漢語單詞, 同李白拉拉扯扯:“太白先生, 你這次肯來燕廷,朕心里特別高興——” 李白無語,心說這不是被你的人打昏了綁過來的嗎,怎么就變成他“肯來”了。 下一刻, 就聽見慕容儁特別大聲地逼逼道:“朕現在的心情, 就是笑到臉裂開了一條縫, 縫里鉆出了一只會跳舞的小麻雀!” 李白為這無比驚悚的畫面沉默了片刻,徐徐發問:“這是——喜笑顏開,歡呼雀躍?” 慕容儁點點頭,殷勤地給李白倒滿杯中酒,自己卻沒斟上,而是直接抱著壇子狂飲,氣度豪闊,如鯨吞海吸一般。 待一壇酒盡數飲下,他才一振衣衫,若無其事地拂袖擦了擦嘴。 一轉頭,見到李白也將杯中的美酒喝完,慕容儁臉上的笑容便愈發真誠了些,覺得這人灑脫隨性,全無那些文人一貫的羈糜之性。 他笑著說:“朕今日見了你,就如漢昭烈帝見諸葛亮——那句形容怎么說來著,如同魚一頭扎進了guntang的沸水!” 李白:“……” 說得很好,下回不要再說了。 諸葛亮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如魚得「水」還能是沸水的水。 慕容儁還在繼續賣力地表演:“太白先生相貌堂堂,好像玉樹臨海遇見了颶風!” ……合著是這么個「玉樹臨風」法,直接被吹上天了是嗎。 慕容儁又道:“太白先生風度瀟灑,如同背著一塊大玉石哼哧哼哧爬山!” ……裴楷的棺材板怕是要按不住了,「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分分鐘成了硬核爬山。 慕容儁高高興興地說:“太白先生才學豐厚,把你的作品統統賣出去,可以換回五輛價值連城的寶馬鎏金香車!” ……倒也不至于這么廉價哈。 慕容儁一揮手,擲地有聲地進行了最后的總結:“從今日起太白先生留在燕廷,號召力是驚人的,天下才士必定如同蝗蟲看見莊稼一樣迅速集中聚攏過來!” ……咱就是說,比喻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 到這里,李白實在是聽不下去,隨手給他倒了一杯酒,你可閉嘴吧。 慕容儁一怔,低頭看著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這只手修長,利落,極為骨節分明,從指尖到腕底的線條蒼然如玉,好像朔風蕭瑟、日夕斜陽的挺拔青山。又因為長年握劍,指腹帶著一層隱約的薄繭,便自帶了一種凌厲的氣場,抬袖指尖,隱現鋒芒。 慕容儁忽然高興起來,接過酒杯,毫不猶豫地仰頭就干,一面欣然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太白先生這樣的風采,這種感覺就好像蜀地的——” 到這里,他忽然出了一個bug,因為喝太多酒大腦有點短路,忽然忘記了該怎么稱呼狗。 鮮卑語里面也有狗,讀作“aqa”(若干),但李白并不能聽懂。 畢竟在他的時代,已經沒有鮮卑語這種東西存在了,早就隨著一代代漢化而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別說是他,就算是北魏帝王后裔的元稹,人家也不會鮮卑語。 慕容儁見李白神色茫然,轉頭目光往四周張望一陣,見沒人注意到這邊,飛快地抬起手作爪子狀,在臉邊上擺了兩下:“就是那個——蜀地的汪汪汪,對,汪汪汪第一次見到太陽?!?/br> 李白沉默了一會:“屈子所說的邑犬群吠,蜀犬吠日是吧?” 慕容儁神色激動地點頭,一拍膝蓋:“太白先生果然知我!” 李白:“……”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苻堅啊苻堅,汝一統北方,推廣漢化,讓這些胡虜從此都開始講漢語,真真是功在萬古。 不然胡虜們真是什么語種都能蹦出來,甚至可以跨越物種的界限! 慕容儁自覺跟他聊得很是愉快,不禁興致高漲。 鮮卑初入主中原,慕容儁自己又是青年開國,春風得意,基本沒有什么掣肘,亦不講究太多禮數,完全就是興致所至,想一出是一出。 比如此刻,他就拉起了李白,神神秘秘地說:“朕帶你去見一位高人?!?/br> 李白面無表情,看著慕容儁整個宛如分海一般,撥開了吵鬧不休,里三層外三層圍得緊緊的人群,走向李清照。 李清照正拿著一枚玉盅搖骰子,驀地一松手,輕輕揭開了蓋子。 眾人一齊屏息看去,都在等待著最終的結果,大氣都不敢出,覺得這幾秒鐘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三枚骰子整整齊齊豎起來疊在一處,點數為一的那顆落在最上面。 李清照微笑道:“承讓承讓?!?/br> 圍觀群眾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彩!” “太傅這下可要輸慘了!” “終于看到了鐵公雞拔毛,易安先生加油,給他的家當全都贏過來!” 對于剛入主中原的鮮卑人來說,賭.博乃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之一,堪稱男女老少,全員參與,在酒宴上自然也少不了。 太傅輔弼將軍慕容評剛從洛陽地區處理完事務歸來,聽說鄴都來了個李清照,他一向看不起漢人,尤其是南人,就想將她整治一番。 沒想到自己這般莫名其妙地敗了,而且敗得凄慘不已。 慕容評臉色鐵青,目光如鷹隼一般緊盯著李清照:“久聞南人狡詐多智——” “瞧太傅這話說的”,右司馬皇甫真與他素來不對付,當即眉梢一揚,笑嘻嘻地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輸不起呢——不會吧,不會吧,你瞪我作甚,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 慕容評大怒,壓低聲音威脅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皇甫真十分做作地扯了扯耳朵,刻意大聲說道:“什么?太傅說他囊中拮據,需要稍微寬限些時日!” 轉向李清照時,神色中卻下意識多了幾分敬畏:“易安先生,你同意嗎?” 李清照微笑頷首,字字扎心地說道:“太傅的為人一向十分漂亮,我自是信得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