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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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謙憂心忡忡地嘆息一聲。 如果放在以往,也許這份憂慮只能潛藏在心底,生根發芽。 但他現在是有先生的人啦! 于謙到隔壁,敲了敲窗戶:“先生,你在嗎?我沒打擾到你吧?!?/br> 文天祥正在燈前,寫著一闕詩。 夜間燈花明滅,攏在他握筆的那只手上,漾出一層清溪水波般的柔光,潔白如玉。 他溫聲問:“怎么了?” 于謙默坐了一會,直到心思沉靜下來:“我擔心家鄉的人出事……” 文天祥頓筆看向他:“現在還能回去么?” 于謙苦惱地搖搖頭:“就是因為不能回去,所以才擔憂啊……若真的置身風暴正中,反而心境坦然了?!?/br> 這時,朱祁鈺本人終于上線: 【景泰皇帝朱祁鈺】:感謝各位的關懷和提醒,暫時無危險。 【景泰皇帝朱祁鈺】:廷益可還好?朕很擔心你。 于謙長舒一口氣,立即回復道: 【明. 景泰位面. 挑戰者于謙】:陛下,我亦無事了。 【明. 景泰位面. 挑戰者于謙】:京城正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陛下宜當多加保暖,少為思慮,憂能傷人。來年初春,寒蕊新發,我定如期帶著獎勵歸來。 朱祁鈺臥在病榻上,捧著手爐,蒼白地笑了一笑。 “好”,他輕輕說。 然而這個笑容,還沒展開,就僵在了臉上,因為他看見了宋孝宗在瘋狂@他。 【宋孝宗趙瑗】:@景泰皇帝朱祁鈺,小鈺,你在嗎小鈺! 【宋孝宗趙瑗】:小鈺快回復我一下! 朱祁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們好像還沒有熟到那份上吧。 宋孝宗趙瑗見他回復,立刻啪啪輸入: 【宋孝宗趙瑗】:看見沒有,他應了,朕就說可以叫他「小鈺」,憑什么朱瞻基不讓朕叫! 【宋孝宗趙瑗】:就要叫小鈺! 【景泰皇帝朱祁鈺】:……趙小羊,朕看你著實是病得不輕。 【宋孝宗趙瑗】:朕確實生病了qaq 【宋孝宗趙瑗】:@于謙,你能不能也安慰朕一下? 【宋孝宗趙瑗】:朕要求不高,你講兩句好話夸夸朕就行。 【大秦天王苻堅】:既然如此。 【大秦天王苻堅】:@于謙,朕的丞相王景略也生病了,于謙你能不能也慰問他兩句,雖然他聽不到,但朕可以日后代為轉述。 【魏武帝曹cao】:苻堅實屬牛逼,每逢熱點就硬蹭。 【陳后主陳叔寶】:這個話題,跟王猛有任何關聯嗎??? 【教主道君皇帝趙佶】:看來,隨著朱祁鈺生病,【王景略】即將取代【于謙】,成為彈幕第一熱門詞。 【永樂大帝朱棣】:不會的,朕一直在給于謙聲援。 【明宣宗朱瞻基】:還有朕。 【明仁宗朱高熾】:朕也是呀! 【宋孝宗趙瑗】:朕也會持續聲援于謙的。 【宋孝宗趙瑗】:@于謙,朕真的生病了,頭好痛,看在朕一片誠心的份上,你能安慰一下朕嗎? 于謙:“……” 見過自來熟的,但趙瑗這么上趕著自來熟的,他確實聞所未聞。 他轉頭問文天祥:“先生,宋孝宗是個怎樣的人?” 文天祥的神色有些渺茫,似乎想起了一些江流滔滔,塵埃歲月里的舊事:“我不曾親眼見過,但總有人告訴我,孝宗陛下在的時候,是一個很好很好、很有希望的時代?!?/br> 于謙默然。 趙瑗的時代是一個很好的時代嗎? 是,也不是。 他畢竟親歷過永樂年間的萬國來朝,仁宣之治的天下盛世,見證了一個帝國,鮮花著錦最為鼎盛的模樣。 趙瑗在位期間,僅有半壁河山。 他雖然屢次北伐,想要光服神州,但終究因為種種條件的制約大敗而歸,沒能實現。 所以,于謙覺得,那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很好的時代。 相距大明甚遠。 然而,對于文天祥這樣出生于宋末的人來說,孝宗時代已經是一個遙遠的美夢了。 那個年代,至少在動亂中,一切還都蘊含著希望。有君臣齊心并力北伐,有虞允文的采石磯大勝,有辛棄疾屢次請纓,遠眺蒼蒼江北。 那個年代,陸游臨終前還會感嘆,希冀著一個可能的“王師北定中原日?!?/br> 那個年代,人們都還愿意去相信,這一代或下一代人,一定可以克復中原,驅除胡虜。 可惜,那已經是南宋最后曇花一現的高光。 于謙嘆息一陣,斟酌著在天幕上輸入: 【明. 景泰位面. 挑戰者于謙】:孝宗陛下務必珍重身體,好好休養。大宋江山社稷,來日北伐宏圖愿景,皆系于你之身。 【明. 景泰位面. 挑戰者于謙】:倘是夏至,凝心靜氣,少為煩憂。 【明. 景泰位面. 挑戰者于謙】:若逢冬雪,且加餐飯,勿忘添衣。 【明. 景泰位面. 挑戰者于謙】:祝陛下早日康復,來日北伐功成,我在大明,為君遙飲一杯祝捷酒。 【宋孝宗趙瑗】:?。。。?! …… 南宋,孝宗位面。 “嗷嗷嗷!” 趙瑗看著天幕,發出了一陣土撥鼠尖叫。 本來他生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受得緊,這會一下子就精神了。 于謙真的好暖心,他哭死。 “嗚嗚嗚”,趙瑗卷在被子里瘋狂打滾,“天底下怎么會有于廷益這么好的人,朕不活了!” 病中的人往往格外感性,他一時間淚眼汪汪,感動得無以復加。 于謙,真不愧是他認定的“帝國雙璧”之一! 過了一會,趙瑗看向了不遠處,帝國雙璧的另一璧,辛棄疾。 他眨了眨眼,小聲說:“幼安……你能不能也安慰一下朕,求你啦?!?/br> 辛棄疾晃了晃手中的書卷,語氣染上了一絲無奈:“臣本就正在做這件事啊?!?/br> 趙瑗病中極度無聊,他便來給陛下讀書。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讀些詩文,然而,辛棄疾念的卻是……一本專門講北伐的兵書,《虎鈐經》。 作者是宋真宗年間的許洞,一位被埋沒的將星。 清澈朗潤的少年嗓音緩緩響起。 像是琉璃盞中沉淀了甘洌的清酒,飲之輒醉,望之明凈,捧在手心看去,更是波光粼粼地搖曳著無數星芒。 趙瑗聽了許久,倦意上涌,有些迷糊地想著: 幼安的聲音很好聽,幼安的劍法很厲害,幼安的詩也寫得很好……幼安哪里都是好的。 “朕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和他一起去北伐”,半夢半醒間,趙瑗心中涌過一個念頭。 他才不羨慕大明那幾個皇帝擁有于謙呢。 他已經摘到屬于自己的星星啦。 …… 于謙翻閱著桌上墨色淋漓的紙箋,觀看文天祥新寫的一組詩。 這組詩以感舊為題材。 也許是因為到了故鄉,萬事可親的緣故。 又或許因為一路上于謙總是和他待在一起,使他很難像一個人枯坐幽獄那樣,長時間陷入那些低沉痛苦的情緒中。 總之,這些詩居然還挺溫柔平和的,追憶一些早年在廬陵的往事,重溫舊夢。 于謙回想了一下歷史上這個時間段,先生過廬陵時,寫的那些悲憤詩。 兩者一對比,他簡直驕傲極了。 今天也是先生美好心情的捍衛者呢! 于謙一首一首地看過去,有講白鷺洲讀書的,有講江上泛舟,有攜花載酒,還有這個年少騎馬倚斜橋…… 哎? 于謙目瞪口呆。 他把這句寫著什么上元夜玉簫金釵琉璃的詩看了又看,用朱筆一圈,控訴般地推到先生面前:“先生……” 文天祥: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