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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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曹文宗聽到這里,已經是失望到了極點,他搖了搖頭:“你們翅膀硬了,只能由得你們了!”說罷轉身拂袖而去。朱蒙等人長揖為禮,恭送曹文宗離開,直到其背影消失在走廊后,方才重新站直起來。 “元寶!”須陀低聲道:“朱蒙他們這么做著實有些過了,你怎么不勸幾句?” “勸?怎么勸?”元寶冷笑道:“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早就有自己主意了,這是我能勸的動的?” “話是這么說,可我聽說你當時還贊同,這樣不好吧?”須陀問道。 “我當時可沒有表示贊同,我只是說假如他去打高棉人,我會支持他,這有什么不對?”元寶反問道:“再說了,你真的覺得朱蒙他們這么做不好嗎?不說別的,別一頭扎進范陽那個爛泥坑,這就是聰明人!” 第938章 知命 須陀沉默了半響,最后問道:“那你這邊呢?對朱蒙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還能如何?軍資、火藥、鉛子什么的轉運充足,確保朱蒙他們不匱乏唄!”元寶笑了笑:“反正他手頭現在寬裕得很,有現錢付賬,這種好買賣為啥不做?不過說真的,朱蒙他這次在高棉那邊可是發了一大筆橫財,他還真是咱爹的種,一邊打仗一邊弄錢,兩不誤。你去范陽后可以把他在水真臘的事情說給咱爹聽,咱爹肯定會很高興!” “希望他在水真臘那邊一切順利吧!”須陀嘆了口氣。 “你就別替他擔心了!咱倆當初不也是這么過來的?王文佐的兒子就要面對這樣的宿命!”說到這里,元寶已經面色如鐵。 在朱蒙回來后的第三天,期盼已久的海風終于到了,吹得碼頭旁停泊的海船桅桿咯吱作響。眾兄弟來到碼頭旁,一一作別,有的是起程,有的是送行。 “祝曹師范和眾兄弟一路順風,早日抵達范陽!”朱蒙帶著幾個愿意和他留下來的兄弟,齊刷刷的向即將登船的人躬身行禮。曹文宗卻是不理,扭過頭去冷哼了一聲,徑直上船去了。須陀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朱蒙的肩膀:“朱蒙,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我兄弟今后恐怕天南海北,再也難得見上一面。只望你從今往后,不要忘記自己是王文佐的兒子就好了!” “兄長所言,小弟當銘記在心!”朱蒙目光含淚,他招了招手,與身后幾個兄弟一同屈膝跪下,對須陀道:“此番我等無法回范陽,還請兄長您將這幾個頭寄帶給父親!”說罷,他們便朝須陀磕頭起來。須陀本想避開,但轉念一想,長嘆了一聲,站在原地受了朱蒙等人的磕頭,待其磕完了,伸手將其扶起:“就這樣吧,我會把你們的心意轉告父親的!” 須陀走到元寶面前,兩人相視而笑,元寶解下腰間的佩刀,雙手送給須陀:“我記得你當初最眼饞這把刀的,拿去吧,當個念想!” 須陀接過佩刀,從伴當手中接過弓囊胡祿,遞給元寶:“這是我常用的那把角弓,還有十二支鷹羽箭,你也拿去吧!” “多謝了!”元寶接過弓囊胡祿,掛在腰間,兄弟二人張開雙臂緊緊的抱在一起,良久之后方才分開。須陀轉身登上船去,不再回頭。 號角聲響起,隨著輪軸的轉動,沾滿水草和河泥的鐵錨從水下緩慢升起,一條條海船升起船帆,等待啟航。朱蒙等人站在碼頭旁,向船舷旁的兄弟們揮手致別,淚水禁不住從面頰滑落,悲傷之情溢于言表。站在一旁的王勃觀此情此景,禁不住詠嘆道:“送送多窮路,遑遑獨問津。悲涼千里道,凄斷百年身。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br> 范陽,河間王府。 “橙子熟了!”王文佐的聲音有些疲倦,王樸將他的輪椅往前面推了一段路,來到一棵果實累累的橙子樹下。在此之后很長時間,王文佐都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聞著成熟橘子發出的香氣,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 王樸沒有出聲,四周地上到處是熟透落地的橙子,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甜香。王文佐無疑很喜歡這種氣味,他就坐在樹下,坐在一個精心制造的輪椅里,還配有彈簧減震和駱駝絨軟墊,這樣能減少他的痛苦。 很長一段時間里,花園里寂靜無聲,唯有遠處傳來的嬉鬧聲,那是王府的水池,孩子們在里面游樂打鬧。隨著年事漸長,王文佐愈發喜愛孩子們,他把自己王府的游泳池、圖書館、花園等大部分設施都對外界的少年開放,鼓勵他們來這里學習、玩樂。他甚至在自己的遺囑中寫明,當自己死后整座王府將捐獻給范陽城的市民,作為公共圖書館、游樂場、射擊場、療養院、醫院等等,為此他還專門留了一筆錢,作為維持這些設施的基金。這個勇武的征服者,天才的將軍在自己的暮年,已經變成一個慈善家了。 王樸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他警惕的回過頭,發現來人是王啟盛之后,趕忙躬身行禮。 “拜見小郎君!” “罷了!”王啟盛擺了擺手,他放慢腳步,低聲問道:“睡著了?” “沒有!”王文佐回過頭:“是阿盛?什么事?” “長安有使者到了!”王啟盛道。 “哦?”王文佐挑了挑眉毛:“怎么說?” “好像是要加封父親為燕王,食邑萬戶!”王啟盛道。 “罷了!”王文佐露出了厭煩之色,到了生命的尾聲,他已經對這些虛名沒有任何興趣:“那護良呢?” “護良兄長的信中說朝中的事情還要先安排一下,他本人會比使者晚個五六天到!” “也好!”王文佐的臉上明顯露出喜色來,顯然他對這個兒子能來還是很高興的。他輕拍了兩下扶手:“阿盛,你過來扶我走幾步!” “走幾步?”王啟盛吃了一驚:“您這樣可以嗎?” “我只是肋骨斷了,又不是腿斷了!”王文佐笑道:“來,扶我起來,整日坐在輪椅里感覺糟透了,就好像是個廢人一樣!” 王啟盛無奈的上前,伸出雙臂幫助王文佐站起身來,王樸趕忙送上一根拐杖,王文佐右手握緊拐杖,左手在兒子的幫助下站起身來,在橘子林中走了起來。王啟盛見父親臉上并沒有痛苦之色,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 “阿盛呀!我的時間不長了!”王文佐道。 “???”王啟盛嚇了一跳,趕忙道:“父親您休得胡言!” “我沒有胡說!”王文佐神色沉靜:“到了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心里都是明白的!肋骨斷了不是什么大事,但傷了內臟,如果年輕時還好,可在我這個年紀就不成了!” “父親不要在意,孩兒已經懸賞重金聘請名醫前來為父親治療!想必不日便可康復!”王啟盛急道。 “罷了!”王文佐搖了搖頭:“阿盛,你知道嗎?為父雖然不敢說是天底下最好的醫生,但若論對人體結構的了解,天下沒有一人能比得過為父的!所以為父我雖然當不了好醫生,但對自家情況的了解,卻比那些醫生強多了。如果幾百年后也許還能救治回來,現在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聽王文佐這般說,王啟盛已經是淚流滿面。王文佐長嘆了一聲:“癡兒,你哭什么?人生在世,又有哪個能沒有一死的?無非是早晚而已。人過五十不為夭,為父都快六十了,又有什么可惜的?至于平生功業,更是勝過常人億萬,總不能把什么便宜都占了吧!” “沒什么?”王啟盛擦了擦面上的淚水,有些哽咽的說:“沒什么,我就是覺得心里不自禁的悲傷!” “哎!”王文佐長嘆了一聲:“罷了,陪為父在這院子里轉轉吧!這等景色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一次了!” 王啟盛扶著王文佐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又扶著王文佐坐上輪椅,送其回榻上安歇。王啟盛對王樸道:“王將軍,接下來范陽會來很多人,父親身邊的事情就偏勞你了!” “小郎君請放心!”王樸躬身道:“大王于我家有大恩,我等便是粉身碎骨亦難報得萬一!” “嗯!”王啟盛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王樸這才回到王文佐屋中,盤膝按刀坐在門口。 兩天后,王文佐的大兒子,倭王彥良到了。他將儀仗丟到一邊,輕車簡從進了王府,見了王文佐。父子二人在屋中慨嘆敘說良久,他方才出得屋來。正在屋外守候的王啟盛心中忐忑,還沒想清楚應該說些什么。彥良便向其躬身拜了拜:“阿盛,今后父親的基業,就要勞煩你了!” “??!”王啟盛嚇了一跳,趕忙連連擺手:“兄長何出此言,小弟才識淺薄,如何擔得起父親的基業!” “這并非是我說的,乃是父親大人的意思!”彥良笑道:“至于才識什么的,你無需擔心,誰也不是從娘胎里出來就什么都會的,都是后來慢慢學的,再就是選拔賢能之士輔佐自己。你是父親的嫡子,此事沒有什么好爭辯的!” 王啟盛聞言,心中又驚又喜:“父親從未說過嫡庶之別,何談嫡子!” “父親對這方面的確看得很淡!”彥良笑了笑:“也許是為了向外開拓的緣故,不然嫡庶太分明了,其他兄弟們就要受你轄制,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其實細看還是有分別的,你看其他兄弟們都是歷經風險,四處打仗開拓,唯有你始終在父親身邊,最多出外當個縣官刺史歷練歷練,這明顯就是儲君嘛!” “的確其他兄弟們比我老練多了,武藝兵法方面也要強得多!”王啟盛道。 “那倒是!”彥良笑道:“咱們島上那批兄弟,的確個個都是虎狼之輩,你的確要差一些。不過你接手的是河北之地,四邊也都沒什么敵人,征伐之術差一些也沒啥。再說了,父親留下的精兵宿將多半都在遼東三韓之地,與河北緊挨著,只要一紙文書過去,你還怕沒兵?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們兄弟們吧?” “這倒也是!”王啟盛干笑了兩聲,的確有點言不由衷的樣子。彥良看在眼里,也不說話,只是微笑不提。 隨著彥良的到來,愈來愈多的客人來到范陽,他們當中既有王文佐的兒子,也有當初跟隨過他的舊臣屬。王文佐按照他自己的身體狀況,盡可能的一一接見。當他身體狀況比較好的時候,還和眾人在桔園中坐下,置酒高會,回憶年輕時候的崢嶸歲月。他的老部下們多半是些粗鄙無文之輩,有的說的興起,甚至在王文佐面前拔刀揮舞做勢,倒把旁邊的護衛嚇了一大跳。而王文佐也不責罰,只是笑著令其收刀坐下。就這般,過了四五日,護良終于趕到了。 “孩兒拜見父王!千歲千千歲!”護良在父親面前跪下,一絲不茍的三叩首方才抬起頭來。 “起來吧,護良你這孩子,何必那么認真!”王文佐嘆息道:“什么千歲不千歲的,自古以來能百歲的都沒有幾個,哪有什么千歲?” “護良不是說吉祥話嗎?哪有像你這樣的連這話都要懟兩句!”崔云英一旁嗔怪道,轉向護良問道:“天子如何?” “圣人聰穎異常,已經開始讀《詩》了!”護良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崔云英嘆道:“那你這次出來,朝政都交由誰了呢?” “拙荊,還有劉培吉劉公!禁軍還是由慕容鵡統領!” “那就好!”崔云英笑道:“有些事情還是交給自家人放心!”她瞥了王文佐一眼:“我和你父親已經老了,將來的事情都要指望你們這一輩了,阿盛性子軟,還要指望你們幾個兄長多幫一把!” “那是護良分內的事情,不勞吩咐!”護良沉聲道。 “好了,云英你先退下,讓我和護良單獨聊聊!”王文佐道。 崔云英微微一愣,露出一副受傷害的表情,但她還是站起身來,馴服的退了出去。王文佐笑了笑:“護良,我是不是老多了?” “怎么會!”護良一愣,旋即道:“父親您正是春秋鼎盛,只要好生調養,便是再活二十年也不難!” “呵呵呵,你在撒謊!”王文佐笑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的時間不久了!” 護良沒有說話,眼前父親花白的頭發,枯槁的面容讓他心中一陣陣悲慟,他知道父親說的沒錯,那個從來沒有輸過的父親這一次終于要輸了,輸給時間、命運、死神,輸給人力無法對抗的東西。突然,他跪倒在地,雙手抱住王文佐的膝蓋,在上面埋頭痛哭起來。 第939章 叮囑 “癡兒,癡兒!”王文佐撫摸著兒子的頭發,嘆息道:“既然生而為人,誰又能逃得了這一日?為父半生戎馬,滅國破城,殺人父兄數不勝數,兩手滿是血腥,能夠老死于榻上,子孫繞膝,已經是有福之人了!” 護良梗咽道:“孩兒,孩兒也懂得父親說的這些,只是一想到將要與您天人永隔,再也無法相見,便悲從中來,無法自抑!” “哎!”聽到兒子這般說,王文佐也是一聲嘆息,眼眶也濕潤了:“王某自命豪杰,終歸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不能去貪生惡死之心。也罷,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我還有幾件事情要說與你聽,至于聽不聽那也由你!” “父親大人之命,孩兒自當謹遵!”護良放開膝蓋,跪下磕了兩個頭。 “但愿如此吧!”王文佐笑了笑:“護良,我這輩子若說欠人恩情的有兩人:劉仁愿劉公、先帝。在百濟時劉公是我的上司,若無他的簡拔,我只怕已經死在百濟,自然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滅百濟后劉公回到長安,為jian人所害,被流放西南,病死途中。雖說后來我回長安后向高宗皇帝求情,將其尸骨送回長安安葬,并赦免其家人回到長安,也算報得一些恩情了,但他家與我亦算得舊交,你既然在長安,自然要對劉公的后人照顧一二!” “請父親放心!”護良沉聲道:“這件事情孩兒回去后就上書天子,從劉公后人中簡拔英俊之士,出仕朝廷!”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至于先帝!若無他的恩惠,當初在長安時,我只怕已經死在高宗皇后之手。他視我為好友,而我有些事情卻有負于他,旁人在我面前自然不敢說,但人不能自欺,冥冥之中自有神靈,我豈不愧之?我百年之后,你如何行止我不管,也管不了。但先帝骨血你不可傷之,縱然你要改易宗廟,亦要予先帝骨血一州之地,侍奉宗廟,不可斷其血食,待其后人,亦當以賓客相待,不可以臣屬視之!” 聽了王文佐這番話,護良已經是滿頭大汗,自從王文佐向朝廷請辭,離開長安去范陽養老之后,他實際上已經繼承了王文佐在唐帝國體制內的權力和各項資源。經由對吐蕃戰爭立下的功勛和這些年的歷練,他已經將其一一消化,已經成為了長安朝廷實際上的第一人,再加上他的妻子是先帝的親meimei,當今天子的親姑姑,又有外部的強援,從某種意義上講,護良距離天子之位的可能比當初王文佐還要更近一些。 這些年來護良身邊的親信近臣,甚至妻子,也沒少或直言,或暗示其邁過這一尺之水。但護良卻始終沒有邁過那一步,這倒不是說他對大唐李氏有什么特別的忠誠,畢竟他從小就沒吃過大唐的俸祿,后來雖然到長安為官,但朝廷更多的也是看他爹的面子。后就算有幾分忠誠,也被媳婦每日的枕頭風吹得差不多了。說到底,太平公主一個姓李的都不在乎自家天下,他一個外戚那么在意作甚? 但別人怎么想護良可以不在乎,親爹的觀感他卻不能丟一邊去。他當然知道在王文佐心中還是對大唐有著一些特殊的感情的,別人的感受他可以不在乎,親爹的看法卻不能不管。而這次王文佐直截了當的說明白了:我死之后你怎么干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不許傷害李弘的兩個兒子。 “父親請放心,您的話護良一定銘記在心!” “這樣就好!起來說話吧!”王文佐露出一絲笑容,他拍了拍護良的肩膀:“走吧,乘著我還有氣力走動,扶我去院子里轉一轉,看看樹上的橘子!這么好的橘子,再過幾日就看不到了!” 交州。 “請您梳妝打扮!”黑皮膚女人呢向沙雅屈膝行禮:“刺史郎君下午回來這里拜訪!” “刺史郎君?”沙雅驚訝的看著對方,這個扶南女人名義上是派來侍候自己的,但實際上卻是自己的看守。自從來到這里,她就被關在這座小院子里,就好像籠中的鳥兒,而這個扶南女人從早到晚呆在這里,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自己身上。 “不錯!郎君是奉天子之命牧守交州士民的,是極為尊貴之人!”扶南女人下巴微微抬起,傲慢回答道:“他今日前來,你最好打扮的漂亮些,這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沙雅感覺到一陣恥辱,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她不禁想起自己母親:她也是一位公主,只不過是一個小國,林邑王阇耶訶黎跋摩滅亡了那個小國,占有了沙雅的母親。當生下沙雅之后,她的母親總是這樣教育沙雅——美貌是一個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只要學會使用這種武器,這個女人就能讓男人為她做一切。她向扶南女人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在侍女的幫助下用熱水淋浴,然后梳理頭發,涂抹脂粉,挑選衣衫和首飾,當一切準備停當,沙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然覺得有點陌生,她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這樣打扮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計劃中的訪客終于到了,沙雅不得不向來人跪拜行禮,在得到允許之后她站起身來。訪客一共有四個人,都很年輕,除去一個身著官袍的應該是那位“刺史郎君”外,另外三人都是穿著唐人習慣外出射獵騎馬時穿的圓領短袍,看上去精神抖擻,英氣逼人。 “請坐!”元寶伸手示意沙雅坐下,面上露出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個亡國公主竟然如此美麗,他下意識的瞟了兄弟們一眼,明顯從他們眼里也看到了同樣的表情。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元寶指了指自己:“本官名叫元寶,便是本州刺史。至于他們三個,都是我的兄弟,分別名叫朱蒙、藥師、夜叉!”說到這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我們今日前來,是為了爪哇人和大唐的盟約而來的!” “爪哇人和大唐的盟約?”沙雅愣住了:“可,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朱蒙,你和這位殿下解釋一下吧!”元寶道。 “是!”朱蒙應了一聲,他就將自己與爪哇人簽訂的瓜分林邑國的協議講述了一遍,最后道:“按照盟約,林邑國將被一分為二,北邊那塊將成為大唐的屬國,而南方則歸爪哇人所有。為了贏得林邑人的支持,北林邑國將由我的一位兄弟為王,而您將成為王后。殿下您明白了嗎?” “我將成為王后?”沙雅露出一絲慘笑:“您的意思是,您將要娶我?” “不!”朱蒙搖了搖頭:“應該是我的兄弟們,就是這兩位,您可以從他們兩個人當中隨便選擇一個作為自己的丈夫!” 沙雅的目光掃過藥師和夜叉,問道:“我一定要選嗎?” “您最好選!”朱蒙冷聲道:“您剛剛已經聽到了,按照我們和爪哇人的協議,林邑國將被一分為二,其中一半將歸我的兄弟所有,他需要一個擁有王室血統的妻子。您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好人選,但并非唯一的人選,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我明白!”沙雅垂下眼睛:“要找到一個林邑國王室的女人并不難,如果找到了,我也就沒用了!” “這倒是不至于!”朱蒙搖了搖頭:“我們不會殺你,但為了避免未來的麻煩,你將被送到大唐一處寺院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