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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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那爪哇信使向朱蒙屈膝下拜,然后向前走去,對迎面而來的幾個爪哇俘虜用急促的語速發出命令,這頓時激起一陣狂喜的叫喊,立刻被那信使不滿的呵斥打斷了。爪哇的俘虜們飛快的跑了回去,片刻后,成群結隊的爪哇俘虜們便涌進院子里,他們強自壓抑著心中的狂喜,等待著命運的饋贈。 “人都到了?”朱蒙問道。 “一共四百三十七人,都在這里了!”爪哇信使答道。 “很好,發放武器!”朱蒙向身后揮了揮手,士兵們便將成捆的長矛和佩刀搬了進來,丟在院子里。爪哇俘虜們魚貫上前領取武器,拿到武器的就到院子的另一邊,按照所在的船舶結為一個個小方陣。乘著這個功夫,朱蒙對爪哇信使道:“時間很緊迫,發放完武器就依照原先的計劃行事,一半的人跟我去奪取城門,還有一半分別攻擊武庫和高棉人兵營!明白了嗎?” “明白!” 半響之后,兩行隊伍就分別離開娜迦廟,向各自的目標進發了。 對于大多數婆羅提拔城的居民來說,他們事后對自己城市的陷落經過的回憶是極其混亂的。有人說是唐人出賣了婆羅提拔城,也有人說爪哇人用巫術在城門上打開了一個洞,還有人說爪哇人用重金收買了一個高棉將軍,讓其打開了城門。這些混亂的回憶無疑影響了后世史書,上面對這段歷史的記錄眾說紛紜,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爪哇人這次攻陷婆羅提拔城是十分輕松的,守衛者甚至沒有來得及進行激烈的抵抗,很多婆羅提拔城的居民甚至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現城市已經換了主人??赡苁且驗檫@個原因,古代城市陷落時通常會發現的屠殺、強jian、掠奪、縱火等可怕現象幾乎沒有怎么發生,爪哇國的宮廷史學家滿懷自豪的在自己的史書中宣稱:在神佛的庇佑下,仁慈勇武的國王占領了婆羅提拔城,他的劍甚至沒有沾上罪人的血! “這是背叛,神靈會詛咒你的!”巴戎惡狠狠的對朱蒙喊道。 “我們唐人通常將這稱為兵法!”朱蒙笑道:“《孫子》在開篇就說了,兵者,詭道也!” 巴戎冷哼了一聲:“好,就算你說的對,那總有一天,爪哇人也會對你使用這種兵法的!” “我可以把這理解為一種提醒!”朱蒙笑道:“好吧,我的朋友,不要這么生氣,你可以把這理解為一場游戲,你輸了,而我贏了。不過這沒有什么,游戲并沒有結束,還有下一場呢!” “什么意思?你不殺我?”巴戎狐疑的看著朱蒙。 “當然!我們之前并沒有什么仇恨,至少我不恨你!”朱蒙笑道。 “那你要多少贖金才肯放我走?” “不用!”朱蒙笑道:“為了證明我的誠意,一個銅板你也不用付,只要你愿意,隨時都可以離開!” 巴戎凝視朱蒙良久,似乎是為了確認對方是不是說真話,最后才點了點頭:“很好,我會記住了,如果你將來落到我的手中,我也會釋放你一次,不要贖金!還有,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背叛我們?爪哇人給了你什么?”巴戎問道。 “你應該問我向爪哇人索要了什么!”朱蒙問道。 “好吧,你向爪哇人要了什么?” “你腳下這座城市!” “婆羅提拔城?”巴戎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你瘋了嗎?爪哇人根本不會履行承諾的,你們只有兩條船,兩三百人,他們只要把你們殺光,就什么都不用給你們了!” “對,這是個很好的提醒!”朱蒙點了點頭:“我的新朋友的確很有可能會這么做,所以我不會給他背叛我的機會!” “那你能怎么做?”巴戎問道:“爪哇人已經進城了,他們比你的人多上百倍,甚至更多!” “很簡單,我待會就會上船,然后返回交州,只留下古加爾當我的代表,當婆羅提拔城的臨時城主!”朱蒙道:“不久后,我將會帶更多的船和士兵回來,如果爪哇人敢于背叛盟誓,那他們就要想好怎么同時對付我和你們高棉人了!” 巴戎陷入了沉默之中,幾分鐘后他抬起頭:“你們唐人都是魔鬼,那個什么《孫子》也是魔鬼的書,你不是要放我走嗎?船在哪里!” “就在碼頭,悉聽尊便!”朱蒙笑道。 在婆羅提拔城陷落的第二天傍晚,朱蒙踏上了座船的甲板,將這座城市留給了爪哇人,依照雙方的約定,爪哇人將會暫時托管這座城市,直到朱蒙再次回來。在這段時間里,婆羅提拔城的行政事務由代理城主古加爾管理,而軍事事務則由爪哇人代管。 交趾城。 曹文宗凝視著遠處逐漸變大的城市,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 第935章 噩耗 說話很容易,作為信使,只要把別人告訴你的消息原封不動的再說一遍就成了,而困難是如何面對得知一切后的那些人們:驚惶、絕望、暴怒、疑慮,這些將向洪水一般朝自己涌過來,但自己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自己這輩子最擅長的是揮舞刀劍,但當遇見刀劍無法面對的事情時,曹文宗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虛弱無力。 “曹都督!” “什么事?”曹文宗回過頭來,身后的船長道:“有巡船靠過來了,您看,就在那邊!” “哦,哦!”曹文宗這才發現在右舷不遠處有一條搖櫓船正在靠過來,在船尾有一面旗幟,上面寫著“巡檢司”的字樣,自己剛剛居然走神到這種地步了?也許自己真的已經老了,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了。想到這里,他嘆了口氣,對船長說:“你告訴巡船,船上是河間郡王府的特使,要緊急消息要面見刺史和諸位公子!” “范陽有急使來,正在刺史府,請您去一趟!” 憑心而論,須陀不喜歡急使這種東西,讓他覺得肚子緊繃繃的,很難受。通常來說,急使帶來的都是噩耗,因為好消息根本不需要那么緊急,慢一點也沒關系,而噩耗就不一樣了,盡管沒人喜歡聽到噩耗,但只要不是無可救藥的蠢貨,都會想盡辦法盡早知道,因為越早知道,就越能彌補一點損失。 那又是什么壞消息呢?打了敗仗?遭遇了災難?有人生病了?還是更糟糕的?隨著想象的翅膀在腦海中翱翔,須陀用力抽到了兩下馬屁股,他平日里很少在城市的街道上策馬奔跑的,但這一次不一樣,他覺得胸口里有股火在灼燒。 剛剛抵達刺史府,須陀跳下馬,將韁繩丟給迎上來的門崗,他發現旁邊還有幾匹熟悉的馬,都是自己兄弟平日里騎的。 “我的兄弟們也來了?”他問道。 “嗯,公子們都來了!”門前的管事應道:“除了兩位昨日出城有事的公子之外,都已經到了,在后堂上呢!您快點過去吧!” “這次從范陽來的是誰?”須陀問道。 “是個體格魁梧的老伯,生得一副美髯!”那管事答道:“諸位公子都十分恭敬,刺史郎君還叫他曹師范呢!” “曹師范?是曹文宗,他怎么來了!”須陀內心一驚,能讓元寶以師范相稱,而又姓曹的惟有曹文宗一人,而這么多年來曹文宗的官職雖然變來變去,但最主要職務其實就一樣,那就是王文佐身邊的護衛首領。像這樣的人突然來交州了,難道是父親出事了? 想到這里,須陀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后堂,只見元寶坐在主位,其他兄弟分坐兩廂,曹文宗坐在首客的位置。他趕忙向曹文宗躬身下拜道:“須陀見過師范!” “公子快起來!”曹文宗不敢受須陀的大禮,起身讓開,將須陀扶起:“你先坐下吧!”他將須陀按著坐下,看了看左右:“既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那我就不耽擱了!元寶,你讓其他人都退下吧,只留下你們兄弟即可!” “是!”元寶應了一聲,喝道:“除了諸位公子,其余人都下堂去,沒有召喚不得靠近后堂二十步內,違令者斬!” “遵命!” 曹文宗看了看左右,待到確認堂上只剩下王文佐的兒子們,他微微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來,遞給元寶:“元寶,你們都檢查一下這個封口的蠟印,完好無損吧!” 眾人一一檢查蠟印之后,紛紛點頭,最后一個將卷軸還給曹文宗,曹文宗捏碎蠟印,展開卷軸,誦讀起來。原來這卷軸里是王文佐的親筆信,信中語言甚少,卻是王文佐自承時日不多,招諸子回范陽交待后事。堂上頓時一片死寂,眾子面面相覷,神色慘然。 “這,這怎么可能?父親身體素來康健,怎么會突然要交代后事了?”第一個說話的卻是夜叉,和他的名字一樣,他是個剛勇激烈的性子,跳出來便要伸手去搶曹文宗手中的卷軸,曹文宗伸手一格一推,夜叉便一屁股摔回椅子上。 “夜叉公子請自重!”曹文宗神色威嚴:“大王確實身體素來康健,可他今年也是五十多的人了,從馬背上摔下來,斷了兩根肋骨,愈發重了,這是范陽眾人都親眼看到的,豈可胡言!” “父親半生戎馬,不過是馬背上摔下來,算的什么?”夜叉道:“定然是那女人壞了心腸,勾結庸醫……”“住口,夜叉!”須陀喝住夜叉:“這種事情豈可胡言的?你再不閉嘴,就滾下堂去,省的在這里礙事!” 夜叉剛想反駁,卻被旁邊的藥師扯了一把,拉住了。那藥師向須陀拱了拱手:“須陀兄長休怪,夜叉自小就是這樣,您別在意!” “我倒是沒什么,但曹師范此乃是帶著父親的信,我等若是無禮,便是對父親不敬!在家為父子,在外為君臣,那是要治罪的!”須陀冷聲道:“夜叉剛剛算是首犯,記下不罰,若是再犯,則兩罪并罰!記住了?” “小弟記住了!”夜叉領會得厲害,趕忙躬身道。 須陀點了點頭,轉身對曹文宗道:“父親信中可有對我等的具體安排?” “有的!”曹文宗將卷軸遞給須陀:“你看,大王讓元寶留鎮交州,其余公子回范陽!” 須陀看了看,將卷軸交給元寶,然后眾人一一細看。這個安排倒是在情理之中,元寶身為交州刺史,安南都護府都護,自然不可能把這一攤子都丟下來不管,跑回范陽給王文佐送終,但這也意味著他在分遺產上要吃些虧,想到這里,眾人投向他的目光露出幾分憐憫。 “那也是沒有辦法了!”元寶嘆了口氣:“只能請諸位兄弟替我向父親多盡幾分孝心了,不過曹師范,朱蒙眼下也不在交州!” “朱蒙?”曹文宗看了看左右:“他不在交州,那他在哪里?多長時間能趕回來?” “他前些日子乘船出使高棉了,應該在水真臘的首府婆羅提拔城,但現在在哪里我們也不清楚!”須陀答道:“至于什么時候能回來,那就更不知道了!” “高棉?水真臘?婆羅提拔城?”曹文宗被須陀這一連串平生未曾聽過的地名給弄糊涂了,急道:“那快派使者通知他呀!親爹病重,當兒子的怎么能不去床前盡孝?” “這……”須陀露出一絲苦笑:“曹師范,您剛剛也聽到了,我們也不知道朱蒙他現在具體在哪里,只是知道他可能在那兒。就算他真的在那兒,派船去通知他一切順利,來回也要兩三個月后了!” “什么?兩三個月后?”曹文宗目瞪口呆,旋即他頹然坐下:“哎,大王一世聰明,怎么會想出把你們都派到那么遠地方的主意,到頭來自己老了老了,床前都沒幾個孩子!” “不是有阿盛嗎?”元寶道:“彥良還有往北邊的兄弟們應該也會很快趕到吧?” “是呀!”曹文宗嘆了口氣:“但畢竟還是少了這么多呀!別看大王平日里那個樣子,他這人心里其實很軟的,對我們老人,對孩子們都看的很重。外人不知道,我跟著他這么多年,還是知道的!” 須陀和元寶交換了一下眼色:“曹師范,要不這樣,您遠道而來,先下去歇息歇息。我們立刻派人去一趟水真臘,看看能不能把朱蒙找回來。至于交州這邊,也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反正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就先走一步,朱蒙后面趕一步,至于最后趕不趕得上,只能看老天了!” “也只能這樣了!”曹文宗嘆了口氣:“哎,若是你們父親這次有個萬一,我也就沒啥心思再當這個勞什子都督了。前些年我在家鄉捐了一座菩提寺,便在寺里念念經,替大王他祈些冥福也好!” 眾人將曹文宗送下堂,回來分別坐下,堂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王文佐的這些遠在交州的兒子們陡然發現,他們原先的那些矛盾突然變得微不足道了,面對父親墜馬,陡然病危(可能已經死去)的現狀,他們必須團結起來,共同面對。 “元寶哥,須陀哥!”藥師突然站起身來:“我等見識短淺,前些日子言語沖撞,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眼下的局面,我等一定視你們馬首是瞻!” “對,我也是!” “我也是!” 堂上的每個人都不是傻子,就算剛剛沒有想到,現在有人做榜樣,其他人也立刻明白過來了,紛紛表態??粗蒙线@幅其樂融融的樣子,須陀心里卻有些發冷,顯然藥師、夜叉他們并不是突然良心發現,而是父親突然去世,要盡快抱團,才能和其他兄弟們爭遺產。 面對這些昔日桀驁不馴的弟弟們,元寶卻表現的很大度,他伸出右手向眾人壓了壓:“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自家骨rou兄弟,又有什么過不去的。其實這次我沒法回范陽親自向父親膝前盡孝,很多事情就只能請你們替我去做了!倒是勞煩大家了!”說到這里,他站起身向眾人做了個團揖。 “元寶哥說的哪里話,這不是咱們當弟弟們的本分嗎?” “就是,元寶哥這也是因公廢私,化孝為忠呀!” “不錯,大伙兒去范陽,若沒有元寶哥在這里鎮守,咱們怎么放心的下,是該咱們謝謝元寶哥呀!” 眾人謙孝恭敬了半響,終于有人說出一句要緊話來了:“諸位兄弟,父親有病,咱們做兒子的回去盡孝是本分,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總不能空著手回去,把性命交在別人手上吧?” “不錯,是要防備下,眼下爹爹病重在床,那范陽的軍政大權在誰手上?多半是在那個女人手上,誰知道她會不會鋌而走險,把咱們都料理了,替她兒子開路!” “這倒是,我差點沒想到,那我們要帶多少兵回去?” 須陀越聽越覺得不像話,怒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父親生死未知,你們就想著骨rou相殘?這是何等混賬話?” “須陀哥!”藥師道:“不是我們琢磨著骨rou相殘,而是防備萬一。崔大娘是什么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父親在的時候她最多吹幾句枕頭風,父親要是不在了,她就是嫡母,又有阿盛在手上,清河崔氏還是河北士族之首,她發起瘋來誰還能攔得住她?” “藥師你休得胡言!”須陀怒道:“范陽兵權不在崔大娘手上。再說了,父親如果病危,彥良、護良二位兄長肯定也是要去范陽的,他們兩人一個是倭國大王,一個是朝廷的大將軍,天子的姑父,給崔大娘十個膽子,也不敢動二位兄長半根毫毛,既然她不敢碰彥良和護良二位兄長,又怎么會碰我們?” 面對須陀的反駁,藥師一時啞然,旁邊的常念冷笑道:“護良彥良二位兄長崔大娘的確不敢碰,我們就未必了,再說了,崔大娘說不定與這二位兄長結為同盟,一同來對付我們也不一定!” “常念你越說越混蛋了!”須陀冷笑道:“且不說護良彥良二位兄長是什么人,崔大娘有什么本事能一下子把他們兩人都拉過去?再說父親身邊的勛貴故舊有那么多人,他們當中不少人都有子弟跟我們來交州了,你覺得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被隨意殺害?你真是糊涂到頂了!” “諸位兄弟,諸位兄弟!”一旁的元寶見堂上越發爭的激烈,便開口勸解道:“須陀說的沒錯,父親這個人做事何等穩妥,他從馬背上摔下來又不是立刻斷氣,肯定會對自己的后事有所安排,怎么會搞出兄弟鬩墻的悲劇來?不過呢完全不作提防也不好,這樣吧!每個人帶一百五十人,就這樣吧!” 第936章 利害 元寶這一開口,堂上頓時靜了下來,這倒不是他在眾人心中威望更高,而是他要留在交州,不和眾人一起回范陽,無形之中在眾人心中就成了一個“中立方”的角色,自然他說的話就容易入耳的多了。再說,夜叉、藥師等人雖然這些日子cao練編練了一支軍隊,但畢竟時間還短,上下恩信未固,帶去攻打林邑、高棉等國也還罷了,帶回范陽爭權奪利肯定是不成的,而他們各自身邊信得過的部曲最多也就兩三百人。 “既然你們沒有異議,那就都依照一百五十人為限吧!許少不許多!”須陀暗自松了口氣:“時間緊迫,都各自回去準備吧!今天不在的那兩個,你們也去通知一下。出發的時間嘛!”說到這里,須陀稍微停頓了一下:“那就七日后吧!” 看著最后一個弟弟走下臺階,倦怠感突然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襲來。須陀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的摸索。好累呀!他一邊想,一邊努力回憶王文佐的音容笑貌,盡管他有那么多煩惱的事情,可在自己面前他總是在笑,現在他就要永遠離開自己了,輪到自己來面對這一切了,一想到這些,須陀就覺得混身發冷。 “給你!” 須陀感覺到手里被塞進一個硬物,回頭一看卻是杯子,元寶笑著看著他:“喝吧!會舒服點,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不好!” 須陀喝了一大口,溫熱辛辣的液體流入胃部,血液似乎也隨之沸騰,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也漲紅了:“什么酒?好烈!” “蒸餾過的甘蔗酒,用榨過糖剩下的摻雜釀制的!交州的甘蔗很多,所以我建了一個釀酒廠,這是最新出產的一批,我摻了點月桂粉!”元寶也喝了一口:“還想要嗎?” “算了!”須陀搖了搖頭:“我已經有點頭暈了,你這酒勁頭太大了!” “哈哈哈哈!”元寶笑了起來:“當然,這是把新酒蒸餾之后,再摻了一點舊酒調成的,你喝的也太快了!這種酒要小口小口慢慢品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