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節
書迷正在閱讀:硬核系統讓我當大佬[七零]、嬌軟老婆,在線飼蛇、歷史副本從崖山海戰開始、我真的只想搞事業[快穿]、魔君聽見我要攻略他[穿書]、我,薩摩耶,可愛崽崽、當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沙雕攻今天知道他掉馬了嗎、苦木長青(女B男A)、無條件信任gl
“神前盟誓?”彥良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吐蕃人對神前盟誓看的極重:“那好,你可以送信回去,安排神前盟誓的時間地點了!” 長安。 坊內沿街店鋪傳出的胡餅香氣,讓張全文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他停下腳步,走進路邊的餅鋪,從袖中摸出四個五銖錢:“拿兩張餅,一碗奶糜粥來!” “好咧!”賣餅的胡三熟練的用鐵鉤從炭爐內壁勾出兩張guntang的胡餅,又打了一碗奶糜粥,順手裝了疊小菜,讓渾家端了過去:“張先生,您的餅來了,慢慢用!” “多謝了!”張全文將銅錢放在桌面上,先喝了口粥,隨口問道:“今個兒街面上好生熱鬧,出了什么喜事嗎?” “您沒聽說嗎?”胡三渾家收起銅錢笑道:“已經有露布張告了,西征大軍已經和吐蕃人議和了,那欽陵不但讓出當初在河西占領的州縣,就連當年在大非川失陷的將士們,也要放回來!朝廷為了這個已經下詔要與天同慶,長安城接下來五天金吾不禁,賜百姓酒rou布帛呢!” “什么?”張全文身體一顫,趕忙放下勺子,問道:“有這等事?” “這個還有假的!”胡三渾家笑道:“坊口貼著布告呢!您是識字的,可以自己去看呀!” “好,好!”張全文也顧不得粥燙,三口兩口喝完,將兩張胡餅放入袖中,便三步并做兩步,向坊門那邊快步而去。到了坊門,張貼布告的木牌旁早就圍攏了一群人,他跑了過去,聽到一個青衣士子正搖頭晃腦的念著布告,其余不識字的人都在側耳傾聽。 “這些吐蕃人不都是不講理的蠻子,這次怎么會老老實實放人?” “肯定是被打的慘了,不得已才放人啦!” “對,你沒聽那位先生說的嗎?護良公子領兵連蕃賊的王城都攻陷了,賊首的妻兒老小都被俘獲了,賊首不得已才放人的!” “既然連蕃賊的王城都攻陷了,那為何不連賊首一同抓了,獻俘長安?還要與賊人議和?” “你們幾個小聲點,別妨礙前面先生念布告!”那幾人說的聲音越來越大,便有人回頭呵斥道。 張全文已經擠了前面,開始聚精會神的看起上面的文字來。上面的大意與胡三渾家說的差不多,不過要更詳細一些,布告的最后說唐軍與欽陵在神前盟誓,兩邊以日月山脈為界,三年之內互不攻取,若有違誓,神靈不容。 “以日月山脈為界,這般說來,河湟之地已經穩下來了,也算的是一場大勝了!”張全文松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這位先生!” “???”張全文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回頭一看卻是個三十多的青衣婦人,正焦急的看著自己:“小娘子有什么事?” “這位先生您認得布告上寫的什么吧?”青衣婦人哀求道:“可能幫我看看,上頭有沒有說大非川失陷在虜中的俘虜什么時候可以回來?” “這個倒是沒有!”張全文搖了搖頭:“上頭只有提到一句吐蕃答應放歸當初失陷的人,但什么時候放回來,卻沒說!” “真的沒有嗎?”青衣婦人哀求道:“您能不能幫我再看看!可別錯漏了!” 張全文沒奈何,又仔細看了一遍:“當真沒有,上頭只是提到兩邊盟誓時,吐蕃人答應放回當初的俘虜,但什么時候放卻沒有提!”他看那青衣婦人這般樣子,已經猜出了六七分:“可是尊家眷屬也有失陷在虜中的?” “哎!”那青衣婦人嘆了口氣:“家兄自幼家貧,入贅別家,后來朝廷發長安贅婿、惡少年、商賈充隴右戶口。妾身本想過幾年想辦法再回來吧!卻不想薛大將軍出兵征討吐蕃,家兄也隨之出征,陷入虜中。本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卻想不到,想不到!”說到這里,那女子哭泣起來。 “小娘子莫哭了!”張全文趕忙勸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令兄能熬過這么多災禍,就定然重歸長安。你且安心等待,定然能有好消息的!” “多謝先生!”那青衣婦人謝了張全文,轉身離去。張全文回到住處,心中卻始終不得平息:“本以為那護良能身居高位是依仗父蔭,卻想不到是憑了自家本事,吐蕃兵何等勁勇,朝廷多年難得一勝,他卻能長驅數千里,直搗敵巢,迫使欽陵求和,當真是英雄少年!” 張全文在屋內正感慨萬千,外間傳來敲門聲。他站起身來問道:“誰?” “是張全文張先生嗎?大將軍府有召!” “大將軍府?”張全文吃了一驚,趕忙應道:“稍等!”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開了院門,只見門前站著一個綠袍小吏,為首那個拱了拱手:“張郎君,大將軍府有召,還請隨小人前去!” “遵命!”張全文應了一聲,跟著那小吏出了門,上了馬車,他聽到外間傳來車輪滾動的車轍聲,問道:“敢問一句,貴府是為了何事相召在下?” “這個在下也不知道!”那綠袍小吏笑道:“待會到了您就知道了!” 張全文點了點頭,他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安慰自己說這等大喜的時候,即便自己有些過錯,大將軍也不會降罪自己。 抵達大將軍府之后,張全文被引領到一個偏院中,他本以為自己要等待很久,卻沒想剛過了片刻外間便進來一名緋袍官員,他趕忙起身見禮,那緋袍官員伸手虛托了一下:“在下盧照鄰,乃是大將軍府中記室參軍,大將軍今日召你來是有一事相詢,還請直言相告!” “大將軍相詢,在下自當據實回稟!”張全文道。 “嗯!”盧照鄰笑道:“那好,在詢問之前,先告訴你一件喜事,當初甘州城的事情,朝廷已經做出決定,那事并非你的過錯!” “當真?”張全文聞言大喜,雖說他來長安后并沒有被打入獄中,只是被安置在某個坊內,要求每五日十日去衙門報導一下,便再無拘束,每個月還有錢米生活費發放,他也能猜得到朝廷應該不會治罪自己,但此番說明了還是去了一塊心病。他趕忙躬身道:“在下此番脫罪,實在是感謝天恩!” “張郎君不必如此!”盧照鄰伸手將張全文扶起:“這件事情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的過錯,但當時在打仗,甘州城畢竟也是在你手上失陷的,所以沒法公開赦免你,只能這么含含糊糊的?,F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自然可以免罪了,你放心,你當初在甘州的辛苦朝廷是不會忘記的!” “多謝盧使君!” “嗯!”盧照鄰點了點頭:“至于你接下來的安排,大將軍府內倒是有一個空缺,不知你是否愿意屈就?” “大將軍要用我?”張全文吃了一驚。 “嗯!”盧照鄰笑著點了點頭:“若是你答應,接下來我們就是同僚了,我就實話實說了。你這次在甘州的事情,大將軍十分滿意,說你是個忠厚君子,心中有甘州百姓,卻沒有自己,像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少有的很。接下來大將軍就要退隱回河北了,他打算把你,舉薦給他兒子,也就是護良公子,讓你當護良公子府中長史,不知你是否愿意!” “??!”張全文被盧照鄰話語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給沖昏了,苦笑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我一時間也沒法回答?!?/br> “這個好說,三天夠不夠?”盧照鄰笑道:“你可以回去好好思考三日,然后再給我一個確定的答復!” “多謝盧使君!”張全文拜了拜,他猶豫了一會,問道:“可否問一句,大將軍選中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是個忠厚君子嗎?” “大將軍行事一向高深莫測,我雖然在他身邊做事,但也不敢說知曉他的想法!”盧照鄰笑了笑:“不過他選中你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這張全文當初既然不肯負了城中百姓,自然也不會負了我王文佐!” 大將軍府,書房。 盧照鄰進了門,看到王文佐正躺在搖椅上,雙眼微閉,一本攤開的《漢書》放在胸口,鼻子發出輕微的鼾聲。他退到一旁,屏住呼吸靜靜等待。又過了半響功夫,王文佐打了個哈切,睜開雙眼:“升之你什么時候來的?為何不叫醒我?” “就是剛剛到的!”盧照鄰笑道:“看到您睡得香甜,便索性再等一會!” “嗯,剛剛翻了會《漢書》,不知不覺便睡著了!”王文佐將書放在一旁的扶手上,示意盧照鄰坐下:“怎么樣?那個張全文你見了嗎?他怎么說?” “見了!說要回去再想想,我就說讓他回去過三天再給答復!” “這樣也好,想清楚再回復嘛!”王文佐點了點頭:“強扭的瓜不甜!” “大將軍說的是!”盧照鄰笑道:“不過屬下說句實話,護良公子此番立下大功,又是天子妹婿,功高蓋世,聲名顯赫,愿意為他效力的人數不勝數,也不缺這個張全文!” “呵呵呵!”王文佐笑道:“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不錯,以我這些年來的辛苦,愿意為護良效力的人自然要多少有多少,但這些人是為了權勢而來,也會為了權勢而去。這張全文卻不然,當初在甘州城堅守是忠,后來糧盡為了城中百姓而不要自己的聲名前途開城,這是仁;老老實實回到長安,準備接受處罰這是勇;這段時間被關起來不跑不送不找門路,我派人招攬卻不利令智昏,立刻答應是有cao守。像這樣的人可不多見呀!” “大將軍說的是!這張全文的確是難得的人才!”盧照鄰小心答道:“不過您真的要向朝廷致仕?屬下說句過分點的話,以大將軍您這個年紀,還早吧?” “呵呵!”王文佐笑了起來:“怎么?舍不得長安的錦繡榮華了?你可以留下來嘛” “那倒不是!”盧照鄰趕忙道:“在下并無此意,只是覺得您這么一走,朝廷去了架海紫金梁,只怕又要多生不少事端!” “那就讓他生唄,正好磨礪磨礪護良那小子!”王文佐笑道:“反正我王文佐在百濟當大頭兵的時候,大唐的朝廷也好好的,天下英才多得是,少了誰都成,何況我又不是死了,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 聽到王文佐這般說,盧照鄰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王文佐笑了笑,突然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誰讓你在我耳邊說些小話,勸我不要告老?” 盧照鄰聞言身體一顫,趕忙否認道:“哪有這等事?絕無此事!方才那番話都是出自屬下的真心!” “是嗎?”王文佐從頭到腳打量了下盧照鄰,突然笑了起來:“不是就算了,你也不用這么緊張,我這人既然下了決心,也不是旁人隨便能動搖的了的,這個你也清楚!” “是,是!”盧照鄰此時已經是汗流浹背,面如土色,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開了,背影惶惶然,宛若喪家之犬。 “絕無此事?”王文佐看著部下離去的背影,面上閃過一絲冷色:“若是沒有,你又何必廢這么大氣力呢?不過誰能讓你這么賣力呢?皇后?不可能,皇后只怕巴不得我早點走,又怎么會勸說我留下來?韓王和張文瓘?他們兩個倒是有這個動機,不過這兩人都是明白人,知道我想走的決心已經下了,而且在我身邊人上下手,就越了線了,就算我不會找他們本人的麻煩,但他們的后人就說不準了,說到底,他們跟我做了那么多事還不是為了自家后人?這么做豈不是適得其反?那還有誰能出得起價碼呢?”想到這里,王文佐的臉上少有的現出一絲苦澀,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這世間事總有個頭的,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第892章 白頭雕 護良兄弟是一個月后才返回長安的,那時唐與吐蕃的戰事已經暫時告一個段落,兩個強大的帝國各自舔舐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喘息著凝視著對方,尋找著破綻。按照雙方的停戰協議,吐蕃人放棄了他們原先攻占的河西諸城,并且交還了三千五百人左右的俘虜,作為回報,唐軍放棄了日月山脈以西的所有占領地,并交還了在樹敦城俘獲的吐蕃人。兩邊都清楚,這次停戰是暫時的,下一次大戰爆發是時間的問題;但兩邊都需要時間來彌補自己的弱點,消化已有的戰利品,這才是這次停戰的基礎。 “護良,回到長安,你就只有最后一個麻煩要了結了!”彥良坐在馬背上,他的身體隨著坐騎起伏,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慵懶的笑容。 “只有最后一個麻煩?”護良皺起了眉頭:“什么意思?你這個停戰協議會成為反對派攻擊我和父親的把柄?” “不!”彥良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而且我也不覺得那些反對你和父親的人算什么麻煩!” “那你說的是?” “恩賞,或者說報酬!”彥良笑道:“到長安,你手下的軍隊就要解散了。這些來自四方的武士以武藝為你效力,現在該輪到你回報他們了,這可不是件容易得事情!我在倭國時,每次出征回來為了這個,可是沒少生出事端來呀!” “原來是這個!”護良嘆了口氣:“你說得對,這的確是件麻煩事!” “不是一般的麻煩!”彥良道:“以往無論是征討叛逆還是蝦夷,都可以把敵人的土地沒收了,分給立下功勞的武士們,而這次打的是吐蕃人,雖說占據了湟河谷地,收復了河西諸城,卻難以把有功的武士們分封在當地,從哪里找到土地來補償他們呢?” 護良點了點頭,正如彥良說的,雖然王文佐的財庫十分充盈,但過去給與受征召武士的報酬主要還是土地,而非金錢。這倒也不奇怪,以古代商品經濟的水平,哪怕像王文佐這么富有的人,也難以承受維持一支完全領取現金報酬的大軍。而且錢總會花光的,土地卻能讓家族在上面繁衍生息,武士們也更喜歡得到土地而非金錢。恰巧在王文佐控制的東北、外東北、日本列島有大片未開墾的肥沃土地,打贏了去當領主老爺,打輸了也用不著考慮這些了,所以這套制度運行的還是頗為順暢的。 但是和吐蕃的戰爭就不一樣了,雖然仗打贏了,也拓展了大片不錯的土地(湟河谷地),但首先這里距離這些武士原有的領地太遠了,而且這些土地也不在王文佐父子控制之下,所以用老法子劃分土地給有功之人不太現實。所以就必須用其他辦法補償這些有功之人。按說王文佐父子不缺空閑的土地,但這仗歸根結底是為大唐打的,他們父子倆出力搖人替大唐天子征討蠻夷也還罷了,仗打完了還要他們自己掏腰包買單,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其實護良你也不用太cao心了!”彥良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同父異母兄弟,笑道:“大唐天子富有四海,最多讓府庫出點血唄!”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護良苦笑道:“朝廷的開支每一分都有每一分的用途,豈能隨便挪用?” “我不是說挪用朝廷的開支!”彥良笑道:“你可以用軍職來作為恩賞嘛!你可以從這次的有功將士中抽調一批人在長安留下來,宿衛天子。長安這么繁華,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愿意留下來的!而且這對你也有好處,愿意留下來的人肯定會對你忠誠無比,你平添了不少臂助,對你將來在長安可是大有好處呀!” “這倒是個不錯!”護良也反應過來了:“兄長,你可是早就想到這個了?” “嗯!”彥良點了點頭:“父親這次是要回河北了,把你留在長安。那些對他老人家服服帖帖的家伙,對你可就未必了。有些東西,還是自己準備的用起來貼心!” “我明白了!”護良點了點頭:“我這次回去應該就升輔國大將軍了,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會留意的!” “這就對了!”彥良笑了起來:“權柄的事情,只有自己抓著才信得過。你還記得賀拔雍和元驁烈嗎?他們兩個可是咱們父親的生死之交呀,可后來在倭國發生了什么?我估計這次父親讓你親征吐蕃,除了讓你建功之外,還有就是讓你借著這次機會,把自家的班底搞起來,這樣才能在長安坐的安穩!” 王文佐府。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要清掃干凈!還有這里,要用水反復清洗,決不能立下半點污跡!”崔云英的手指掃過窗戶上的一個個角落,對一旁的仆婦頭子道:“明天長公主殿下會親自來,她可是金枝玉葉,若有半點差池,我也不罰你,只趕出去便是!” “夫人請放心!”那仆婦頭子趕忙道:“小人會一個個盯著她們干活,絕不會有半點差池,丟您和老爺的臉!” “嗯,去干活吧!”崔云英點了點頭。 看著仆人們散開打理清掃,崔云英吐出一口長氣,心里還是悶悶的,難受的緊。按說明日的客人太平公主和護良算來還是自己的晚輩,可一個是guntang熱辣的朝廷功臣,另一個更是天子之妹,帝室之胄,怎么著都可以壓著自己一頭。一想到這些,她心口就陣陣的堵得慌。 “阿娘,阿娘!” 聽到兒子的聲音,崔云英趕忙轉過身來,她的兒子王啟盛長的很快,頭已經快到她的胸口了,容貌倒是與王文佐有六七分相似。崔云英將其抱了一下,問道:“乖盛兒,怎么了?” “彌陀哥有信來,還讓人帶了一份禮物給我!”王啟盛揮了揮手,身后的奴仆送了一只蒙著布的鐵籠子過來,他一邊掀開蒙布,一邊解釋道:“是頭大隼兒,比遼東的海東青還要雄駿,信里說是海外的新世界捕捉到的!” 說話間,蒙布被掀開了,籠子里是一頭巨大的鷹隼,即便是蹲在籠子里,從頭到尾也有近一米長,頭部的羽毛呈白色,身體的羽毛呈棕色,淡黃色彎曲的喙和爪子鋒利無倫,凸出的眉骨下,一對眸子閃著鋒銳的光,這頭俊美的禽鳥威嚴的看著外邊的人,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這,這……”即便從未馴養過獵鷹,崔云英也被眼前這頭白頭雕的美麗和威嚴給吸引住了,她深吸口氣:“這,這鳥兒倒是俊的很!” “那是當然!”王啟盛得意的說道:“彌陀哥哥說,這種白頭雕是當地土著崇拜的神鳥,他費了好大氣力才弄到一頭,只可惜不能馴養來當獵鷹!” “他費什么氣力,左右也不過是他手下抓來送給他的!”崔云英撇了撇嘴:“罷了,你今日的功課做了沒有?若是還沒做,整日飛鷹走狗,小心我拿竹棍抽你!” 被問道功課,王啟盛臉上頓時垮下來了,他強笑道:“阿娘何必如此,功課我都已經做完了!” “真的?”崔云英卻不信:“那我來考較考較你,我問你,《白虎通》先生講到哪里了?” “??!”王啟盛被這么一問,頓時嚇住了,他知道母親的學問可好得很,自己若是胡編立刻就會被捅破,趕忙一邊向后退,一邊道:“阿娘,《白虎通》我有些想不起起來了,要不我先回去溫習一番,再來答復您?”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向來路跑去。 “這孩子!一點也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看著兒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崔云英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兩年對兒子的功課抓的愈發緊了,但人力有時而窮,王啟盛雖然天資還算不錯,但距離崔云英心目中的要求還差之甚遠,讓崔云英愈發心煩。 吩咐完了仆役們事情,崔云英回到書房,只見王文佐正斜倚在錦榻上,拿著本書亂翻。她嘆了口氣,上前道:“夫君,你能不能平日里多教訓阿盛兩句!” “教訓阿盛?”王文佐抬起頭來:“教訓他什么?他又犯什么錯了?” “我剛剛在外頭,阿盛帶著一個籠子過來,說是須陀送給他的,打開一看,里面是頭大雕兒,說是從什么海外新世界抓來的神鳥,倒把阿盛喜歡的不得了。你說這須陀也真是的,別的不送,偏偏送這些鳥兒雕兒的,小小年紀喜歡上這些,豈不是玩物喪志?你這當父親的,可要多多教訓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