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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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縣尉咽了口唾沫:“城外的蕃賊正在驅趕捉來的百姓挖掘壕溝,看樣子應該是打算圍城了!” 甘州城墻上,守兵們每隔十丈遠便準備一堆柴火,上面放在一只大鐵鍋,旁邊是裝滿人糞尿的木桶,如果吐蕃人攻城,他們就會在鐵鍋里裝滿金汁,然后用火將其燒得沸騰起來,臨頭澆下,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面對這玩意都會望而卻步。一捆捆箭矢和石塊堆砌的整整齊齊,北風吹打著每個人背后的斗篷,獵獵作響,張全文小心收緊披風,以免被卷進柴堆或者鐵鍋中。 “您聽到了嗎?”縣尉低聲問道。 風聲、馬嘶、女人和孩子的哭聲、還有別的。他深深吸了口氣:“走快些,看的更清楚!” 張全文走到女墻旁,迎面而來的風將胡須卷起,弄得他滿臉都是,他小心的將胡須捋起,放進自己的胸前的綢袋里,他彎下腰,透過女墻的射孔向外望去,只見吐蕃士兵驅趕著數千百姓,挖掘壕溝,若有反抗逃跑之人,便立刻被殺死,尸體掛在旁邊的樹上,以恐嚇活著的人。 “蕃賊!”張全文的聲音顫抖著,他能夠感覺到血液在自己的兩個太陽xue涌動,似乎下一秒中就要噴射出來。但他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四門不得開啟,違令者,斬!” “可,可要是長圍筑成,甘州就內外隔絕了!”縣尉急道:“這樣下去,城破是早晚的事了!” “甘州城守不守得住已經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了!”張全文長嘆了一聲,指著城外的吐蕃兵道:“我們能做的只有在這里堅持下去,能多堅持一天是一天!” 長安,太極宮,玄武門,北門禁軍營地。 房間的陳設十分簡陋,除去墻上懸掛衣物和隨身武器的掛鉤之外,就只有一張有些簡陋的長桌,左側的窗戶正對著玄武門,站在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兒的崗哨和進出的車馬。這里就是守衛玄武門的北門禁軍的指揮官的住處,一樓是六名下屬的住處,而地下室則是武器庫,里面存放著足夠裝備三百人的全套盔甲和武器。 護良曾經每個月都會在小樓住上七八天,當然是在一樓。直到婚禮那天之后,他才把自己的家什搬到了這里。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玄武門是整個太極宮地勢最高的地方,站在那兒可以俯瞰整座宮城、皇城乃至長安城,只有最得到天子信任的人才會在這個地方。 護良穿著紫色的官袍,千牛衛大將軍已經是正三品的官職,左腰懸掛著一柄短刀,他很喜歡這樣,因為拔刀之后可以順勢攻擊,而且在房間里短刀比長刀更容易發揮威力。不過他還是覺得和自己身上的紫袍有些不搭調,不夠威嚴,沒有氣勢。 門外傳來腳步聲,護良趕忙驅趕開腦海中的思緒,挺起胸脯。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個軍官們走了進來,他們向護良躬身行禮,甲葉的鏗鏘聲讓他有點失神,旋即他又恢復了過來:“諸位免禮!都坐下說話吧!” “謝大將軍!” 軍官們在長桌旁坐下,一道道暗含輕視、驚訝的目光投向護良,護良能夠感覺到這些目光,相比起自己的官職,自己年輕的有些太過分了。不錯,皇子們在相仿的年紀也能當上三品官,但那通常只是遙領,除了榮譽和俸祿之外,皇子們并沒有真正履任,權力掌握在他們經驗豐富的副手手中;而護良可是真正指揮北門禁軍的。 “天子病重!皇后有孕在身!”護良開始說話:“吐蕃兵犯河西,大唐正是風雨飄搖之中,我等皆蒙君厚恩,當盡心竭力,護衛天子,以為磐石之固!”說到這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觀察聽眾們的反應,有幾個人神色緊張,大多數人無動于衷,甚至有兩個人還有幾分譏誚之色,他們是在嘲諷我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護良年資淺薄,諸位都是我的前輩,有什么可以提點的,還請直言!”護良道。 長桌末尾的兩個軍官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動,挨著他們的那位捏緊拳頭,屈突成懶洋洋的聳了聳肩膀,但真正開口的卻是護良左手邊那個中年軍官。 “大將軍不必憂慮!宮城有金湯之固,禁軍皆忠勇之士,只要天子痊愈,天下自然大安!” “這蠢貨還不知道天子恐怕永遠也不可能恢復到當初的樣子了!”護良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表情,他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其他人呢?有什么話要說嗎?” “我等皆是武人,只知奉命行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軍官甕聲甕氣的道:“上頭有什么命令,我們就做什么,其他就不知道了!” “這家伙是在諷刺我爹嗎?”護良皺起了眉頭,不過他也只能點了點頭:“說得好!屈突成,你呢?”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護良青云直上,自然也沒有忘記自己在長安為數不多的酒rou朋友,順帶提攜了他,他聽到護良叫自己的名字,趕忙笑道:“這事情其實很簡單,眼下天子病重,不能歷時;皇后又有孕在身,將朝政托付給張相、韓王、王大將軍處置。護良您即是王大將軍的親子,又娶了太平公主,是天子的妹夫,可謂是且親且貴,國之干城。這守衛宮墻、屏護王室的重責你不擔著,誰擔?我等只要依照護良你的號令,自然就肯定沒有錯,列位說是不是呀?” 聽到屈突成這番話,長桌旁的眾軍官腹中都不由得大罵其厚顏無恥,按說他們趨炎附勢,拍上司馬屁也沒少干,但朝一個可能還沒自己孫子大的上司大放諛詞未免還真有些拉不下臉來。但屈突成有句話還真沒說錯:北門禁軍最要緊的不是武藝,也不是勇敢,而是忠誠;而護良的身份決定了他與天子和皇后的親密關系,是真正的自己人。而和王文佐這邊的關系決定了他有強大的外援,不用擔心翻車,這樣的上司還真是完美呀! “屈突校尉說的正是在下想說的!”一個軍官側過臉去,厚著臉皮說道。 “不錯,我等自當唯護良公子馬首是瞻!” “請大將軍放心,在下知曉輕重,不會做出那等愚行!” 看到長桌旁的眾人一個個表了態,護良暗自松了口氣,下意識的瞟了屈突成一眼,只見對方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一副邀功的樣子。 “嗯,這樣就好!”護良咳嗽了一聲:“那今日就先把各軍的部署調整一下,各位記好了!” “怎么樣!護良!”屈突成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對付這些家伙,講別的都沒用,還是拿身份壓人最好用!你這身份就應該位居人上,只要把鼻子翹起來,這些家伙膝蓋就自然軟了!” “呵呵!以身份壓人?”護良笑了起來:“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這幅模樣呀!” “我不是這個意思!”屈突成擺了擺手:“護良你有沒有本事我還不知道?就帶了四百騎就敢去蜀中平道賊,長安城里有幾個人敢?但是這地方不認這個,你又何必難為自己呢?說到底,這門親事你爹也沒少費力氣吧?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的?” “嗯!”護良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不管怎么樣,今天還是多謝你了!” “謝啥!”屈突成笑了起來:“不是你,這次升遷也輪不到我呀!護良,從今往后我可就指著你的大腿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哈哈哈哈!”護良被屈突成的無恥弄得忍俊不住,笑了起來:“什么大腿小腿的,你這么年輕就從五品下了,還不知足?” “如果只是屈突成那是知足了,可是護良公子的朋友,區區一個從五品下就有些不夠了!”屈突成笑道:“護良,今晚你沒事吧,要不一同去蛤蟆陵樂呵樂呵,我一切都安排好了!” “別,別!”護良趕忙搖頭:“我晚上還有事!” “有事?”屈突成看了護良一眼,突然笑了起來:“不錯,護良你和長公主殿下可是新婚燕爾呀!怎么肯去蛤蟆陵,是我說錯話了,該打該打!”說到這里,他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 護良被屈突成弄得哭笑不得:“什么新婚燕爾,我今晚是要去父親那兒,你就少說兩句吧,小心禍從口出!我丑話說到前面,阿月的性子可不一般,你要是得罪了她,發作起來我可保不住你!” 第846章 父子之親 “嘿嘿!我這人自小便這樣,嘴巴大,護良你千萬要替我在長公主殿下面前多美言幾句了!”屈突成干笑道。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這家伙早晚要倒楣在這張嘴上!”護良冷哼了一聲,這屈突成雖然才具一般,但性格卻很好,逢人便是一張笑臉,其先祖前朝時就在朝中為官,人脈甚廣,護良在禁軍中與他的關系算是最好的了。 “對了,護良,你聽說了嗎?吐蕃打到河西那邊了!”屈突成突然問道。 “嗯!好像是從青海穿過祁連山谷道,甘州城都被圍了!”護良臉上有些憂慮:“隴右派了援兵,但蕃賊兵勢甚銳,一時間還結不了圍!” “穿過祁連山脈去打河西,這些吐蕃人還真能折騰!”屈突成咋舌道:“不過這么一來,安西那邊與長安的商路就斷絕了吧?” “完全斷絕倒是不至于,不過要往北繞遠路,而且還危險多了!”護良說到這里,突然覺得不對:“屈突成,你干嘛突然說這個?” “嘿嘿!”屈突成突然笑了起來:“其實也沒啥,就是有點小主意。你想呀,去安西的商路斷絕,不少那邊來的貨物肯定要漲價,咱們若是能屯點,豈不是能發財?” “囤積居奇的事情要做你去做,反正我沒興趣!”護良滿不在乎的說。 “我又不像你,有個大將軍的爹,這輩子也不用擔心錢不夠花了!”屈突成嘆了口氣。 “我爹是有錢不假,可我有四十多個兄弟,能分到幾文!”護良冷笑道:“要像你這樣三天兩頭去蝦蟆陵的,往小娘身上丟蜀錦纏頭的,多少也不夠花使!” “護良你可真沒趣!”屈突成嘆道:“沒說幾句話就開始教訓人,和我爹一樣!” “你要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才知道啥叫真沒趣!”護良冷笑了一聲:“兩眼一睜,忙到天黑,除了吃飯,就沒喘口氣的空閑!” “行,我算是知道你這身本事哪里來的了,不過也虧了你,換了我恐怕早就給逼瘋了!” “其實倒也還好!”護良搖了搖頭:“幾十個兄弟在島上每日里都想著贏過別人,現在回想起來,倒也挺有趣的!” “我要是你,想到自己還有幾十個這樣的兄弟,肯定會頭疼死!” “呵呵!”護良笑了起來:“為啥會頭疼?兄弟多不好嗎?” “當然不好!”屈突成道:“祖上的爵位只有一個,就算天子格外開恩,準蔭二子,三子最多了。要是有七八個兄弟,還不搶死?” “我家不一樣!”護良笑道:“家父的爵位肯定是崔大娘那個孩子的,每個人都憑自己的本事謀出路,兄弟之間反倒是沒啥可爭的了,情誼自然好了!” “呵呵!”屈突成干笑了兩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護良見狀問道:“怎么了,我說的哪里不對嗎?” “對,對個屁!”屈突成冷笑道:“你們兄弟當然看不上令尊那個爵位啦!要爭也是爭別的東西,怎么會沒啥爭的?” “爭什么?”護良不服氣的問道:“當初我留在長安,就沒人和我爭!” “你那時候同齡的兄弟一共也就兩個,年紀最大的好像已經留在倭國稱王了,怎么爭?再過幾年,等你其他的兄弟長大了,你看他們和不和你爭!” “他們各有自己的去處,和我爭什么?” “護良,你那個兄長生下來就是一國之王,你能夠尚大唐長公主,比你還小的兩個兄弟好像就一個是一州刺史,另一個只能出海指揮船隊了,再往后面的兄弟們只怕還不如這兩個,你覺得他們甘心服氣?都是同一個爹爹,只不過晚出生幾年,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覺得他們甘心?”屈突成道:“護良,高門大戶里面兄弟相爭,禍起蕭墻的事情我見得太多了,你不要不服氣,真不是那些兄弟們情誼不深,而是形勢所迫!” “公子,到了!” 馬背上的護良如夢初醒,他向侍衛點了點頭,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迎上來的管家:“父親在家嗎?” “主人在書房里,和盧先生商議事情!”管家接過韁繩,捋了兩下坐騎的鬃毛:“他吩咐過了,公子您來了就直接去書房見他,請隨我來!” “嗯!”護良點了點頭,登上臺階,跟在管家的后面,在來王文佐府邸的路上,他的耳邊始終回蕩著屈突成的聲音;“再過幾年,等你的兄弟們長大了,你看他們和不和你爭!”從感情上他不喜歡這些話,但卻無力反駁,不錯,自己和彥良兩人憑借早出生的優勢得到了太多,后面的兄弟們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的,他們妒恨自己一點也不奇怪。但一下子多了幾十個與自己血rou相連的仇敵,這種滋味可真不好受。 “護良公子!好久不見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護良的思緒,他抬起頭,認出了來人,面露喜色:“楊師范,你不是在倭國嗎?什么時候來長安了!” “大將軍有命,就來長安效力了!順便調教一下幾個手下!”站在護良面前的是個四十出頭的精壯漢子,身材魁梧,闊面重頤、濃眉大眼,頷下短須,形容威武,卻是島上教授過護良的弓箭師范,姓楊名遇春,高句麗人,只見其手中提著一張角弓,指了指院子里十幾個跪在地上的弓手:“聽說公子迎娶了大唐天子的meimei,當真是可喜可賀呀!” “多謝了!”護良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弓手,他目光銳利的很,立刻看出這些弓手并非長安本地人:“這些人是哪里來的?怎么不像是長安本地人?” “哪里的都有,有倭人、百濟人、高句麗人、靺鞨人!”楊遇春笑道:“既然是弓矢之士,就算是萬里之外,前來侍奉主上也是應該的嘛!” “這倒是!”護良點了點頭,心下卻犯了嘀咕:父親為何要從那么遠招募人手來長安?難道他有什么地方要用的上這些人? 懷著內心的疑問,護良走進書房,看到他進來,盧照鄰站起身來,向王文佐躬身道:“既然公子來了,那屬下就先告辭了!” “也好,你晚上回去后好好籌劃一下,明早我們再來談這件事情!”王文佐道。 “是,那屬下就先告辭了!”盧照鄰躬身告退。待到他離開之后,王文佐笑道:“護良你在宮里怎么樣,北門禁軍可還聽你的話?” “還好,諸將倒也還聽命!” “光聽命還不夠!”王文佐指了指一旁的錦墊,示意兒子坐下:“要把中層軍官換成你的人,至少要換三分之一,就從當初跟你去蜀中那四百人里面挑,要是不夠就再從蜀中調幾個人來,然后列一張名單給我,我會和兵部尚書談的!” “這樣不太好吧!”護良苦笑道:“我才剛剛掌握北門禁軍沒幾天,就這樣換人,恐怕會來不少閑言碎語吧!” “閑言碎語那是肯定有的,其實現在就有不少了,畢竟你還這么年輕,就掌握北門禁軍!”王文佐笑道:“但閑言碎語總比掉腦袋的好!你現在沒工夫去一個個分辨你的手下誰忠實你,誰暗懷異心,那就干脆換成跟著你出生入死過的人。這種事情馬虎不得,你爹我、張相、韓王三人的姓命和功業、大唐的未來現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明白嗎?” “好吧!”護良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王文佐說的沒錯,只有把控制著宮城的北門禁軍掌握在手中,王文佐、張文瓘和李元嘉三人的聯合統治才可能維持下去,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堵在宮內亂刀砍死了。他想了想:“我已經把屈突成調到北門禁軍當校尉了,掌管武器庫!” “屈突成是誰!” “他是屈突通的曾孫,孩兒當初在千牛衛時,他是孩兒的同僚,相處的不錯!” “這個人你信得過嗎?”王文佐問道。 “還行!孩兒當初剛來長安時,被不少人孤立,是他出手幫了孩兒好幾次,孩兒才立下足!后來劉培吉劉侍郎被刺之后,他也不畏人言,幫了孩兒不少!” “嗯,聽起來不錯!”王文佐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索性就多給點甜頭,他現在身上還有爵位嗎?” “好像是沒有,聽他說家里兄弟不少,未必輪得到他!” “我明白了!”王文佐點了點頭:“護良,你要記住,如果你想收買一個人,那就不要小氣,一次性給的足足的,讓他喜出望外。不要一點一點的給,反而會惹來怨恨!” “可那樣會不會讓那人胃口變得太大呢?”護良小心的問道。 “有可能!如果是這種人,那說明你看錯人了,其實這也沒什么,看錯人很正常的,那就換一個人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孩兒受教了!”護良沉聲道,他猶豫了一下,小心問道:“孩兒方才進來的時候,路上遇到了楊遇春楊師范,他曾經在島上教過孩兒的弓術,聽他說是奉父親之命來的,與他同來的還有不少海東武士,當真有此事嗎?”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我打算從海東各族募集兩千精銳編入我的親軍之中,駐扎在我的宅邸里!” “這……”護良吃了一驚:“這好像違反了國家法度了吧?” “不錯!但眼下是多事之秋,我不得不這么做!”王文佐嘆了口氣:“你是我的兒子,明白嗎?” “是!”護良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來:“父親,您這是想要奪取大位,自立為天子嗎?” 王文佐看著跪在地上的護良,他雖然名分上沒有繼承自己的姓氏,卻有張地地道道和自己相似的臉:國字臉高顴骨,嚴肅拘謹,喜怒不形于色。不論他母親是誰,想必在他身上沒留下多少自己的特征。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他問。